方涼墨抿著唇,無聲地呆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其實自打白柒柒離掃黃大隊的大門還有二百米的時候,掃黃大隊的群聊就炸開了鍋。他想不知道都難。


    他就這樣站在窗前,看著曾經摯愛的師父走了進來。


    白柒柒的氣息他簡直太過熟悉,熟悉到哪怕看不見,僅隔著一扇門,他都能感受到她停在了自己辦公室的門外。


    那一刹那間,方涼墨甚至覺得自己的心跳都靜止了。


    走廊裏那幾不可聞的腳步聲莫名變得分外清晰。


    一步一步,越來越近。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方涼墨不知所措,他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表情去麵對白柒柒。於是,在開門的那一刹那,他很果斷地選擇了倒頭裝睡。


    結果,等來的不是什麽溫馨的師徒相認,而是意想不到地等來了自家師父那沒有溫度的長劍。


    想到這,方涼墨的胃裏就是止不住的翻湧,苦意一路蔓延,一直衝上了頭頂,攪得他腦子混亂一片,嗡嗡作響。


    上一次在帝宮,連和他沒什麽交集的碧然煙都一眼就認出了他,可是,他的師父,白柒柒,沒有認出來,視他為陌路人,麵無表情的擦肩而過。


    這一次,他的師父終於來找他了,然,是為了殺他。


    五髒六腑像是被貫穿了一劍又一劍,痛的他臉色蒼白一片,精致如剔羽般的眉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全身都在冒著冷汗,整個人仿佛剛剛被人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方涼墨緩緩直起了身,又無力地靠在了椅背上,癱成一團。不知緩了多久,那雙眼睛才重新有了焦距。


    最後關頭他本想起身躲閃,卻不知是從哪迸射出來一股龐大的法力,將自家師父的劍直接給融化了。


    身為無字天書神女的佩劍,恐怕都是由三界最好的大師鍛造而成。


    什麽樣的法力能硬生生將劍給融化掉,甚至連灰都不剩?


    當時房間裏隻有他和白柒柒兩個人……


    所以說……難不成他自己的體內有一股隱藏的力量?


    方涼墨斂眸,拇指的指腹輕輕、徐徐摩.擦著掃黃大隊製服上的錦繡紋路,安靜的認真思考。


    半晌,眼睛一亮,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救了他命的力量,會不會是……天道的力量?


    之前他受碧然煙的蒙騙,許下了此生必誅殺白柒柒的誓言。換言之,如果他沒有殺掉白柒柒,是不是就無法結束此生?!


    所以,在生命受到威脅的危急關頭,有一股力量,保護了他!


    方涼墨越想越有這個可能性。


    清風疏葉,似是能吹散點點陰霾。


    因為白柒柒而消沉的心,總算照進來一兩縷光明的曙光。


    至於白柒柒,一想到這個名字,方涼墨的心又沉了下去。


    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她。以為自己在她心裏會是點什麽,哪怕隻是師徒也好,直到今天,血淋淋的現實給了他當頭一棒。原來,自己,根本什麽也不是。


    不可否認,他曾經愛過白柒柒。很愛,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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