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之痛,比肉.體之痛,還要痛上千倍萬倍。換言之,如果方涼墨違背誓言,比之現在忍受蛇蟲鑽體的碧然煙,必將要慘烈千倍萬倍。


    且碧然煙好歹還有方涼墨能給一個解脫,而若是向天道許下求死不能、終生不得解脫的誓言,那就真的沒救了。


    這個誓言,可以說是相當狠毒。


    不過碧然煙沒有任何猶豫。反正她和方涼墨之間沒有絲毫的友情或是其他的感情而言,單純的互利互惠而已,她都要犧牲自己的命了,讓方涼墨許下一個狠毒的誓言,她走的才能安心。


    本以為方涼墨隻會思量片刻就應下,誰知道,男人的臉色忽然一變,半天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碧然煙心裏“咯噔”一下子沉了下去。有那麽一瞬間,眼底閃過一絲慍怒。他剛才居然是騙她的!不過,她十分清楚現在自己沒有能力發火。


    她殺不了白柒柒,無論給她再多的時間,哪怕讓她從這裏出去,她也殺不了白柒柒。就如白柒柒恨她入骨,卻也奈何不了她一樣。


    能殺白柒柒的人,目前她隻知道這麽一個方涼墨。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哪怕是坑蒙拐騙也好,今天,必須要讓方涼墨立誓!


    深吸一口氣,她的語氣忽然變得神秘兮兮、似笑非笑,宛若嘲諷一般:“方涼墨,你到底在猶豫什麽?我和白柒柒有仇確實沒錯,但你呢?你和白柒柒之間就沒仇了嗎?遠古大戰之時,白柒柒可是沒有一丁點的猶豫要抹殺你啊!”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卻是字字紮心。刺的方涼墨錯愕在原地。長袖之下的拳頭倏然握緊,她這話是什麽意思?白柒柒……曾經殺過他?


    見狀,碧然煙更加賣力地煽風點火。


    “別擺出這麽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難不成你忘了白柒柒也是不死不滅的神邸?而你,是弑神者。你該不會以為她會選擇放任你這個危險的存在,別把神邸想的太高大上了。他們什麽嘴臉,你應該深有體會吧?”


    “你以為你遠古時是怎麽隕落的?當年你和天帝神穹大戰,兩敗俱傷。為何你輾轉了這麽些年才稍稍覺醒,而神穹一直都高高站在蒼穹之巔?我來告訴你,因為在神穹即將隕落的瞬間,是白柒柒耗盡了全身的法力救了他!為什麽白柒柒的時機抓的那麽好,因為她當時就在那場決戰的戰場上!就站在你的對立麵!你當年重入輪回,身為遠古戰場上驍勇強勢著稱的無字天書,她可出了不少力……”


    ……


    天庭的風,不知何時變得有些冷。


    白雲染上了壓抑的黑色,似是要降下一場暴風雨。


    然而,坐在主播練習生的主審官席位上的白柒柒毫無察覺。


    她盯著舞台的中央,手裏的打分表,前一百個都或多或少做了標記,隻剩下最後一欄空白。沒有名字,也沒有打分。


    饒有興致地轉著手中的圓珠筆,馬上,第101主播候選人就要上場了。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麽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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