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出瓶口的塞子,將裏麵的碧然煙……倒了出來。


    封印碧然煙的小瓷瓶裏被神穹下了禁錮法術的禁止。


    用不了法術,沒有了法術的滋養、保鮮,被從凡界一美人魚公主的臉上活活剝下來的、貼在了她臉上的皮已經腐爛潰瘍,早就被碧然煙撕了下去,露出了一張猙獰如魔鬼的臉。


    配上她那恨不得吞人肉,喝人血的扭曲到極致的表情,瞬間變得陰冷滲人。


    體內的力量都被……紅孩兒給吸走了,碧然煙渾身沒有任何力氣,跌坐在冰冰涼涼的地麵上,想站起來與白柒柒平視,奈何小腿發軟,無奈之下,隻能倔強地仰起頭,憤恨地盯著這張讓她恨透了的臉,咬牙切齒地從牙縫兒中陰冷地擠出了三個字:“白柒柒……”


    如果眼神能殺人,想必白柒柒已經被碧然煙的眼刀剜死了無數回了。


    可惜的是……


    眼神殺不了人。


    白柒柒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個半坐在地上的、讓她恨了上萬年的仇人。


    曾經一提起碧然煙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是怒火中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的那種,可當真正與碧然煙麵對麵的時候,心中卻是詭異的半點波動都沒有了。


    十分平靜。


    古井無波的瞳孔沒有絲毫溫度,也看不出喜怒,宛若像是看一個陌生人,又宛若是……高高在上的神邸俯視著手無寸鐵般的螻蟻。


    因為不為所懼,所以根本不用在意。


    這樣的眼神,讓碧然煙恨到發狂。


    在碧然煙猩紅的雙眸的注視下,白柒柒輕啟朱唇,輕鬆地、悠悠地說道:“碧然煙,好久不見。”其實說起久,也不算久。


    前不久,她還在深淵見過。


    隻不過,那時她沒有記憶,忘記了碧然煙。而碧然煙又聲稱自己是黑豬族的沐子晴。


    時間再往前,在地球的時候,也打了一個照麵。


    如此一算,原來離雷獄天事件已經過去那麽久了。


    然而,當年之事還宛若昨天發生的聲音,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句、每一字都不曾忘記。


    碧然煙亦是同樣審視著白柒柒。她的容貌毀了,然而白柒柒卻是容光煥發。心中恨意蔓延,如洪水般頃刻吞了她的心神,嗞啞的聲音拔高了好幾個度,在靜謐的房間裏格外刺耳:“你不必裝的清高,想動手就盡管動好了。反正,你也殺不死我。白柒柒,你別得意太早,弑神之人已經出現,我哪怕拚盡所有,也會讓你得到應有的報應!”


    仗著自己是天生身體,不死之聲,哪怕淪為階下囚,也是一副為所謂懼的張狂。


    隻要她還活著,不愁沒有報仇的那一天。


    碧然煙的眼睛裏吞吐著陰鷙的光芒,比白柒柒見過的最毒的蛇還要毒了幾分。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白柒柒能馬上動手,讓她再次肉身覆滅,哪怕又將損耗大量的元氣,哪怕身體將落下病根,哪怕日後將受人追殺,隻要能離開這裏,終將會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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