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蜜卻嘲諷的淡笑著望著這一幕,低頭繞繞指尖。


    “你,你,你就不怕造孽,殃及你的,你的孩子……”


    靠山王似乎是用盡了全力,眼眶中滲出鮮血,惡狠狠的對著羽蜜吼著。


    伸手緩緩的罩在自己的小腹之上,而後冷冰冰的看著靠山王,最後一咧嘴角,說道:“殃及孩子?嗬嗬,靠山王,這是在說你自己?


    他既然身為我秦羽蜜的孩子,就該知道,我這個做母親的是決計要為他的兩個哥哥報仇,誰都休想阻攔,不然,我見佛殺佛,遇魔斬魔……”


    聽到這個聲音,眾人不自覺的倒退了幾步,卻隻有莫良辰站在她身邊,略微感受到她那淒苦的無助與愧疚,伸手想要說什麽,但耳邊卻響起哢嚓一聲輕微的聲響。


    轉過身去,眼見著此時的靠山王腦袋已經耷拉,渾身脫力的掛在囚車之上,眼眶中滑出血淚,那模樣極其瘮人。


    而他身後的霍斌此時已經虛脫的大汗淋漓,大口喘著粗氣,掌心攥著鐵鎖的地上已經磨得出了血而不自知。


    抬頭又看了羽蜜幾眼,而後才勉強擠出一些聲音:“皇後娘娘,我,我將他殺了!”


    淡然的看著靠山王的屍體,而後輕笑著走上前去,伸手衝著霍斌勾了幾下手指。


    霍斌此時就像是一隻聽話的狗一樣,蠕動著身軀爬到了羽蜜的身前,看著他如今的模樣,羽蜜輕笑出聲,而後轉身看了莫良辰幾眼,最後低聲說道:


    “皇上,臣妾答應要留他一條性命……”


    莫良辰看著羽蜜,並沒有立即反駁,隻是輕輕的說道:“蜜兒想做什麽都可以,朕不攔著。”


    聽到這句話,霍斌似乎又看到了希望一般,抬頭望著羽蜜,低聲幾近謙卑的說道:“皇後娘娘,求你……”


    “嗬嗬,不必求我,我要你做的事情你已經做了,那本宮決不食言,來人……將他……拖下去,關入燕林山水牢之中,今生今世……都要將他囚禁於此!”


    霍斌整個人呆若木雞,而後突然猛烈的撞擊著囚車,大聲喊道:“皇後娘娘,你答應放我一條生路的,你答應的!”


    此時的羽蜜略微轉身,伸手輕輕的彈了幾下身上的塵埃,而後似乎很是疑惑的看著他,最後微微開闔小嘴兒,卻吐出冰冷殘忍的話語:


    “霍斌,本宮是答應留你一條生路啊!決不食言,所以,你這輩子,都將在暗無天日的水牢之中度過,直到你生命的……終結!”


    霍斌打了個哆嗦,而後慘烈的大聲吼道:“你騙人,你這個賤女人,你這個,你不……”


    “不得好死是吧?嗬嗬,霍斌,本宮勸你改一套說詞,不然,連本宮自己都聽得耳朵起了繭子,你說……煩不煩?”


    整個人愣在那裏,看著那側目淡笑,搖曳生姿,千嬌百媚的女人,此刻竟好像看到了她背後的地獄大門正在朝著他招手……


    突然身子不停地抽搐,倒在低聲大聲喊道:“不,不要……不要……你是鬼,你是惡鬼,你是地獄來的惡鬼……”


    “嗤嗤,嗬嗬嗬嗬……霍斌,這次……你算是說對了,本宮的的確確是地獄裏麵爬回來的惡鬼,隻可惜……你知道的已經太晚了!”


    聽著羽蜜斬釘截鐵的話語,霍斌連說話的聲音都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眼前隻留下羽蜜那張猖狂而殘忍的笑臉,突然抱著腦袋一陣慘嚎,而後猛烈的用腦袋撞著囚籠,大聲喊道:


    “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吧!”


    羽蜜轉身看了他幾眼,而後幾近輕蔑的撇撇嘴說道:“殺了你?怕髒了本宮的手,既然本宮答應留意你一條命,你就該感恩戴德的在水牢裏麵活下去……


    霍斌,千萬不要挑戰本宮的耐性,若是本宮知道你在水牢之中尋死覓活,擾了本宮的清淨……


    本宮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到時候……本宮將你四肢斬去,舌頭割掉,牙齒扒光……將你做成個人彘,你覺得可好?”


    本來還嘩啦啦作響的鐵鏈,卻在這一刻奇跡般的安靜下來,整個人癡傻的看著羽蜜,最後突然仰天長嘯:“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招惹這對吃人的羅刹,我錯了,我……”


    羽蜜嘲諷的勾勾嘴角,隨手一揮,立刻有人走上來,牽著那囚車離去。


    羽蜜轉身看著此刻早已全部都匍匐在地的朝臣,而後似乎很是詫異的看著他們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嘴角彎彎的笑道:“皇上,你說……他們這都是怎麽了?”


    莫良辰像是沒看到剛剛那一幕一般,輕笑著將她擁入懷中,低聲說道:“他們這都是在感謝皇後娘娘的救命之恩!”


    羽蜜挑眉問道:“哦?當真是這樣嗎?”


    身下的所有人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馬上喊道:“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臣等,感謝皇後娘娘的救命之恩!”


    “救命啊……本宮可不敢居功自傲,這可都是皇上與攝政王還有大將軍的功勞,隻不過……


    本宮瞧著,那幾位大人似乎與阮禦史很是要好,要不然……本宮看著,你們也下去陪陪阮大人,如何?”


    一大清早還自鳴得意的幾人此時身子一軟,有些人直接暈厥了過去,莫良辰冷哼一聲說道:


    “皇後所言極是,朕也瞧著這阮大人一個人在下麵孤孤單單的,既然你們身為同僚,又互為密友,那還是下去陪他吧!”


    聽著莫良辰的話語,幾個人心頭哇涼哇涼的,抬頭慌忙喊道:“皇上,臣等是受了蒙蔽……”


    “蒙蔽?嗬嗬,那你們的意思是說,你們臉上長得那對罩子都是白長的?既然如此,來人,先將他們的罩子取了,到時候再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皇上,皇上……”淒烈的哀嚎聲回蕩在金鑾殿門前。


    羽蜜看著剩下的所有人,冷笑著輕聲說道:“各位藩王,可覺得本宮這手段,如何?”


    話音剛落,角落裏已經被人推出來幾個人,此時看著羽蜜的神情,早已從剛開始的惱怒轉為現如今的驚恐,再看著莫良辰那一副要玩隨她玩的表情,幾個人馬上認慫的說道:


    “皇上,臣等是被靠山王那個老匹夫誆騙了,是他說皇上要誅殺咱們藩王,所以我們才會……”


    “嗬嗬,哦?如此說來,各位是覺得他靠山王說話比朕這個皇上還要好使,對嗎?”


    被嗆得啞口無言,而後低聲說道:“不不,皇上,咱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嗎?淮陰王,本宮記得當年曾留你一條性命,如今你倒是一點也不感恩啊!”


    聽到羽蜜抑揚頓挫的嬌媚聲音,卻隻覺得後脖頸子陣陣涼風襲來,抬頭看著羽蜜,而後嘴角抽動了幾下,低聲說道:


    “皇後娘娘,您這是誤會了,全是誤會,我真的是被那老東西誆騙了!我……”


    “身為一方藩王,卻連是非對錯都分辨不清楚,淮陰王,本宮覺得,你這借口還真是爛到了極點。”


    被當麵揭穿謊言,淮陰王驚魂未定,最後看了幾眼莫良辰,低聲說道:


    “皇上,咱們都是被靠山王那個老東西欺騙,做了對不住皇上的事情,若是皇上肯大人大量放過我們,那咱們一定感恩戴德!”


    “你感恩戴德?哦?那你要如何感恩呢?”莫良辰有些心不在焉的把玩著手上的玉扳指,一顆心一雙眼都吊在羽蜜身上,生怕她有半分閃失。


    淮陰王眼見著莫良辰似有鬆口之意,馬上說道:“皇上若是能放我回到淮陰,我必定將淮陰一半的屬地割讓給皇上,已恣孝敬之意。”


    “嗬嗬,哈哈哈……瞧瞧,瞧瞧,皇上,這還沒送他回去,狐狸尾巴都夾不住了……我說淮陰王,你剛剛說什麽?屬地割讓給皇上一半?”


    聽著羽蜜輕飄飄的嗓音,淮陰王也是捉摸不定的心驚的看著羽蜜,而後咽了幾口口水說道:“是,本王,本王是這個意思……不知皇後娘娘……”


    “大膽淮陰王,你謀反之心不消,皇上留你又有何用?來人,將他拖下去斬了!”


    羽蜜的一句話,嚇得他慌忙抬眸看著莫良辰,而後大聲喊道:“皇上,皇上饒命,皇上,皇後娘娘這是欲加之罪啊!”


    可莫良辰卻隻是輕笑著摟著羽蜜的腰肢,輕聲說道:“蜜兒,不氣,氣壞了身子,肚子裏麵的小東西可是會不高興喲!”


    嘴角跳動了幾下,而後整個人懶洋洋的靠在他的懷中,眼皮有些下沉的說道:“皇上,臣妾也不想敢這閑事,可如今臣妾又有了孩子,臣妾是怕,臣妾怕啊!”


    聽到羽蜜這句話,再看著她已經微微濕潤的眼角,莫良辰深深的歎息了一口氣,伸手將她抱在懷中,低聲說道:“不怕,朕在這裏,朕發誓,絕不會再讓一切發生,朕發誓!”


    抬頭看著還愣在那裏的幾人,莫良辰皺眉說道:“沒聽到皇後娘娘的話嗎?還不將他拖下去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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