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上轎錢這規矩張義仁還真沒聽過,他們這邊的規矩是有個下轎錢,那是等新娘子到了新郎家,準備下車的時候,要換新鞋,封紅包,可是這種上車就要錢的規矩,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張義仁不由得將目光轉向了站在他身旁幫忙的柱子哥,柱子哥是這次婚禮的知客,結婚的規矩和禮數都是很了解的,母親交代過張義仁,讓他有什麽不懂的,就詢問柱子哥。


    柱子哥看到張義仁看他,忍不住咂巴了一下嘴,湊到了張義仁的耳邊,說道:“之前兩家在一起商量婚禮流程,沒說過這個,我看他們就是想要點錢,給個紅包得了。”


    婚禮的知客最根本的職責就是促成好事,把婚禮順利進行下去,沒有人會為了爭一點禮數在那裏硬僵持著。柱子哥也知道對方這是想要錢臨時提出的,不過為了讓婚禮順利進行下去,他也隻能選擇息事寧人的作法,讓張義仁給錢。


    張義仁看著米曉強那副表情,心裏不爽得很,不過為了婚禮,他也隻能認了,他小聲衝著柱子哥問道:“上轎錢要給多少?”


    “先賽個紅包吧,把咱們準備的下轎錢紅包塞過去,路上我再準備個紅包,等下轎的時候用。”柱子哥說著,把一個鼓囊囊的紅包遞給了張義仁。


    這是張義仁給米婷準備的下轎錢,伍仟元大洋,要知道,這在2008年的農村,屬於很大一筆數目了,附近這一帶結婚,新娘子下轎錢基本上都是一個紅包,裝個兩百塊意思意思的事情,畢竟大家的錢都是辛苦賺來的,婚禮需要錢的地方那麽多,怎麽可能在一個環節上給那麽多?張義仁包了這麽大一個紅包,就是擔心米曉強會出來搞事,提前準備的。


    張義仁原本以為,這樣一個大紅包塞出去,米曉強怎麽也該滿意了,沒想到米曉強連手都沒伸,直接用胳膊把紅包擋了回去。


    “阿仁,咱那邊的規矩,上轎錢是給新娘子掙麵子的,沒有低於五萬的,我也不多要,咱們來個吉利數字,八萬八就成了。”米曉強說道。


    張義仁頓時懵了:八萬八,光是銀行成紮的百元大鈔那至少也要八紮,誰結婚可能帶那麽多現金在身上?你們這坑人也太過分了吧?


    不過,張義仁還是沒有發作,他開口道:“強哥,八萬八有點太強人所難了,再說我也不可能帶那麽多錢在身上的。”


    柱子哥已經站在一旁一言不發了,柱子哥有四十歲出頭,人生閱曆比張義仁豐富得多,他心裏很明白,女方開口要這個數目,這完全是把人當肥羊宰,這場婚禮不一定要鬧出什麽幺蛾子呢,這個時候不是他一個知客可以解決和左右的,還是讓張義仁跟女方家人交涉吧。


    米曉強聽到張義仁的話,笑了笑,伸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家農業銀行道:“那邊銀行開著門呢,取個幾萬塊錢還不是很簡單的事情?”


    聽到米曉強的話,張義仁壓在心底很多天的火氣突然冒了出來,他咬牙低聲道:“強哥,做事不要太過分了,彩禮錢我可給了不少的,三金你們說買,我也買了,別人不說,光嫂子和兩個孩子身上的三金,都有好幾萬,你們還不滿足嗎?”


    “阿仁,看你說的,彩禮和三金那都是個心意,咱們這是大喜的日子,上轎錢也是規矩,就是掙個麵子,八萬八又吉利又有麵子,怎麽就過分了?”


    張義仁真的是氣得肺都要炸了,他轉過頭,將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準嶽父和準嶽母,想要從對方那裏確定這件事情是米家人商量好的,還是米曉強一個人臨時起意,當張義仁從自己準嶽父嶽母的臉上看到了跟米曉強一樣貪婪的表情之後,他的心徹底涼到了穀底。


    這哪裏是親家,這分明就是仇家,這是一家吸血的螞蝗,拚了命的想要從自己這裏吸血抽髓。


    無數的畫麵在張義仁的腦海中劃過,之前米曉強和米老漢的那些話也都在他耳邊不停響起,彩禮是沒有再要,可是人家還有要上轎錢的招數啊,這一家人早就做好了打算,設好了套準備坑自己呢。


    張義仁真有一種直接摔東西走人的衝動,不過,想到米婷那哀求的表情,張義仁決定再嚐試一次,他拉開了轎車的車門,對著坐在車子裏的米婷說道:“你哥說要八萬八的上轎錢,不給就不讓走,米婷,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麽跟我走結婚,要麽這婚就不結了。”


    米婷愣了一下,接著淚水就下來了,她伸手抓住了張義仁的胳膊:“阿仁,上轎錢的事情,我真不知道,我爸我媽根本沒跟我說過。”


    “那你怎麽選?”張義仁的語氣冰冷。


    就在米婷猶豫不決的時候,米曉強也開口了:“婷婷,你想想咱爸媽養你二十多年的辛苦,又不是多少錢,這也是給咱爸咱媽一點物質補償,阿仁那麽有本事,這點錢都不舍得嗎?”


    米婷聽了米曉強的話,原本有些猶豫的表情,立刻轉成了哀求之色:“阿仁,我爸我媽養我二十多年不容易,你要是真的愛我,就把這錢給他們吧。”


    八萬八,錢多嗎?對普通農村家庭來說,真的很多,但是對現在的張義仁來說,這點錢真的一點都不多,商貿公司生意做起來之後,他以後一個月的分紅可能都不止這點。


    但是,這件事情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就在剛才,張義仁忽然明白了,他發現米家人根本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他們是一幫吸血螞蝗,跟他們做親,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這輩子被不停的吸血,如果不滿足他們,就會一刻都不得安寧。


    張義仁想了想,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走到了一邊,給母親打了過去,柱子哥跟了過來,對他問道:“你準備咋辦?”


    “我跟我媽商量一下。”張義仁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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