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斯特丹的紅燈區?什麽意思?老柯去過阿姆斯特丹的紅燈區?”張義仁有點發懵,他隻知道這個城市好像是荷蘭的首都,至於紅燈區,他當然知道是什麽意思,可是,好好的話題,怎麽會突然扯到阿姆斯特丹的紅燈區上麵了?這不是在聊柯總監的事情嗎?怎麽會扯到國外的紅燈區上麵去了?


    “不是,你想哪裏去了,就算老柯去了哪裏,我怎麽可能知道?阿姆斯特丹紅燈區的從業者並不懂漢語,但是卻會說兩句漢語,你知道是什麽嗎?”


    “是什麽?”張義仁對這個當然是完全不知道的。


    “老板,能開發票。”莫婉瑩故意學著外國人的腔調說道。


    張義仁頓時忍俊不禁,笑出聲來,這還真的是天朝特色,發票報銷這種事情,是天朝人最喜歡的事情,紅燈區的女人都能說出開發票的漢語,可見有多少出國的人曾經在歐洲洋馬身上縱橫馳騁,殺進殺出。


    張義仁笑了一陣,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問道:“這個跟老柯有什麽關係?”


    “中午吃完飯結賬的時候,你沒聽老柯問餐廳服務員要發票的事情嗎?他們這種企業高層領導,在談福利待遇的時候,就有一項是報銷額度,因為要維持客戶關係,很多時候是需要請客吃飯的,一個月有個一兩萬的報銷額度,那是很正常的。你覺得老柯真的會掏自己腰包請咱們吃飯唱歌?回頭這些都會被他當成客戶招待費,走公司的帳報銷的,說不定睡女模特的錢,回頭他也會招來發票報銷。”莫婉瑩解釋道。


    “臥槽!這也太黑了吧?!”張義仁忍不住脫口而出,經莫婉瑩這麽一提醒,他也想起來了,民哥跟他說過,東莞現在的很多酒店,不僅可以刷信用卡付嫖資,還能開正規發票。這可真的是與時俱進啊,不放過任何可以賺錢的機會。


    那些可以報銷的人,出差一趟,簡直是又吃又喝又玩,最後費用還都是單位和公司承擔,簡直就是天堂一般的生活,怪不得人家說東莞是男人的天堂,不過,這句話要加上一點,那就是有錢有權的男人的天堂,像那些在東莞血汗工廠裏拚命打工的男人,他們是享受不到天堂的待遇的,路邊雞倒是偶爾可以嚐嚐。


    也許,這就是這個社會的規則,越是有錢有勢的人,就越是花不到自己的錢,而那些沒錢沒勢的辛苦人,用自己的錢還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分錢省著花,最終結局還是越來越窮。


    從莫婉瑩那裏明白了柯總監請客的秘密之後,張義仁就對晚上的放鬆活動沒那麽期待了——那是人家領導搞女模特的機會,跟你有什麽關係?


    不過,他心裏還是存著那麽一絲幻想的,他覺得人應該不會那麽無恥,不隻是那個女模特,還有柯總監,應該不至於直接就搞到一起去,這麽一想,他又有些期待晚上的吃飯和唱k起來,他想確定一下,柯總監會不會無恥到那種地步。


    因為沒了欣賞美女身體的興致,張義仁覺得整個下午枯燥無比,說真的,攝影棚拍照片還真的就是這麽無聊的事情,女模特一件件的換衣服,擺出一個個造型,攝影師再一下下的按動快門,把照片拍下來,一天拍攝下來,女模特假笑都能把臉給累疼了。


    所以,很多時候有人看那些宣傳彩頁上覺得女模特笑得特別假,那是因為她已經笑累了,笑得臉都疼了,又哪裏能夠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


    模特這個圈子在鏡頭前亮麗光鮮,鏡頭背後要吃得苦可不是常人能夠想象的,就算對陪客人睡覺變得無所謂,對控製飲食也能做到,還有寒冬臘月天要在低溫之下穿著比基尼走秀拍照的時候,很多模特幾年下來,直接落了病根都有可能。


    一個下午的時光,在張義仁無奈的等待中,終於過去了,柯總監果然很準時的來了攝影棚,帶著大家一起去了一家酒樓吃了飯之後,又去了一家ktv,開始了唱k。


    吃飯的時候,柯總監就跟那女模特碰了好幾杯酒了,那姑娘大概也明白了柯總監的意思,沒有絲毫拒絕的意思,來者不拒,碰杯就喝,不過這妹子酒量也算不錯,張義仁在一旁看著,估計要是換做是自己,估計也該暈了。


    唱歌的時候,那攝影師更是招呼著女模特,特意點了好幾首男女情歌對唱,讓柯總監跟女模特一起合唱。張義仁一看,這下子算是沒得跑了,這女模特今天晚上要是不被柯總監睡了,那才叫邪門了,這明顯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他的心裏有種莫名的失落感,因為這女模特長得幹幹淨淨,笑容看起來也十分純淨,這讓他總有一種錯覺,覺得這妹子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孩,可是看眼下的情形,這哪裏是什麽單純女孩,分明是風塵堆裏打滾的老雞。


    等到後來,張義仁做了夜場之後,接觸了形形色色的人之後,更是明白了一點,長什麽樣子,笑容甜不甜,氣質純不純,跟一個人的私生活是否混亂是完全沒有任何聯係的,他見過一看就是良妻賢母的女人,幾乎天天在夜場裏廝混,換男朋友的速度比換衣服都快,也見過一臉正氣的已婚男人,天天勾引小姑娘。


    人的長相很大一部分是天生的,但是思維是後天決定的,所以,那些追星的屌絲們看女星的照片,聽到黑料的時候,總會說:我家女神氣質那麽純淨,怎麽可能是做那種事情的人?所有人都可能被潛規則,但是我家女神絕對不會。


    拜托!你們這是哪裏來的腦殘邏輯?娛樂圈那個染缸,臭的跟糞坑一樣,憑什麽別人都能被潛規則,隻有你家出淤泥而不染?


    老柯一個勁兒的跟女模特情歌合唱,其他人當然明白是什麽意思。那攝影師說還要早點回去處理照片,就提前告辭了。程宇東也說要去找女朋友,閆明亮個小子對這種事情最雞賊,他說今天拍照很辛苦,想回去早點睡覺。


    一眨眼的功夫,幾個人都走了,張義仁看到情況不妙,也推說今天忙了一天,太辛苦了,準備回賓館睡覺,莫婉瑩也跟著他一起走了。


    出了ktv,莫婉瑩一把拉住了張義仁:“去我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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