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朱飛有點不大高興。泡妞嘛,大家一起爽才對。


    “飛哥,真不能給你,回頭給你別的妞的聯係方式吧。”張義仁當然不能把阿紅的聯係方式給他,不管怎麽說,阿紅也是公司的專櫃促銷員,要是他們之間的事情被同事知道了,可是要開除的。


    朱飛想了想,擠出了一臉笑容說道:“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不給也沒事的。”


    朱飛覺得自己懂了張義仁的心思,你想想看,別的男人會給你自己女人的聯係方式嗎?人家好不容易搞到一個極品少婦,會讓出來讓你玩?人都是自私的,絕大部分人是不會跟朋友分享情人的。其實他不知道,張義仁不給他阿紅的聯係方式,主要是因為阿紅的特殊身份。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張義仁的日子過得很舒坦,他平日裏下了班就去小街上擺攤,偶爾會去長安過一夜,跟阿紅幽會一場。有了第一次在酒店的交流之後,阿紅也放開了,把他直接帶回了租房子的地方過夜,這下好,除了請吃飯的錢之外,連房費也省了,張義仁當然開心無比。


    阿紅說要加進來炒股的事兒,張義仁問了陳剛的意見,陳剛的意思說可以拿過來一起炒,但是張義仁想了想,還是拒絕了阿紅的請求,他覺得這樣幫人炒股,賺多賺少說不清楚,自己跟阿紅現在的關係正火熱,要是跟金錢扯上了,以後就說不清了——這是泡妞寶典上說的戒律之一。他就謊稱自己朋友的內線關係斷了,最近炒股老賠,打消了阿紅把錢交給他炒股的念頭。


    張義仁這段時間出差比較少,沒有去廣州,他倒是在手機上跟張娜聊了幾次,張娜說自己一直在酒吧做暖場的工作,賺錢也不少,他想找機會過去跟張娜過一夜,不過一直沒有機會。


    轉眼到了十一月份。


    這一天,張義仁上午在辦公室裏坐著,忽然聽到不遠處隔斷裏坐著的舒學方大罵了一聲:“我操!”


    張義仁平日裏跟舒學方和閆明亮關係不是特別好,聽到舒學方這樣叫罵,他也沒有在意。


    沒多大一會兒,銷售部的孫經理跑了過來,站在了舒學方的跟前,對他說道:“我靠,那隻股票你拋了沒?怎麽降了那麽多?都快掉溝裏了。”


    “我叼,我也正鬱悶呢,昨天還漲的好好的,今天怎麽就降了那麽多,跟他媽跳樓一樣。”


    “走,抽根煙去,煩死了。”孫經理邀請道。


    “好。”


    兩個人跑去廁所抽煙了。張義仁剛好有點無聊,把他們兩個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他知道,這倆人肯定又在交流股票經,可能是他們買的同一支股票一下子跌了,而且聽樣子,跌幅還挺大的,所以,他們才會這麽鬱悶。


    張義仁的心裏有點小小的快意,之前在得知舒學方靠抵押貸款炒股賺了快四五十萬的時候,他心裏真的有點妒忌對方,現在聽到對方買的股票跌了,他的心裏不可避免的有了普通人會有的情緒——幸災樂禍。


    又過了一會兒,高太也黑著一張臉從外麵走進了公司,邊走邊打電話,在用粵語跟電話那頭的人說,怎麽股票會跌的那麽厲害。


    張義仁現在的粵語雖然還不熟練,但是聽人說粵語已經沒問題了,他聽到高太的話,覺得有點奇怪,怎麽高太買的股票也跌了?難道她和孫經理還有舒學方都買的是同一隻股票?


    等到舒學方和孫經理抽完煙從廁所出來,舒學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輸入電腦的密碼,點開股票走勢圖一看,頓時又是一句國罵:“我操!都他媽的跌停了!”


    張義仁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可能股市出現了動蕩,他想了想,給陳剛撥了一個電話過去,可是打了好幾次,都是占線,電話根本就打不通。他猜想陳剛可能在忙事情,也就不再繼續撥電話,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工作上麵。


    到了下午的時候,孫經理和舒學方又在一起議論,說又有一支股票跌停,而且手裏買的幾個股票都在跌,張義仁想起陳剛,拿起手機給陳剛又撥了一個電話,他想問問陳剛的股票有沒有受到影響。


    電話那頭的陳剛一接電話,張義仁就聽出了他聲音裏的不對勁兒。


    “小剛,你怎麽了?聲音怎麽都啞了?對了,我在公司聽到兩個同事炒股票都在跌,你買的股票怎麽樣?沒有影響吧?”張義仁關切的問道。


    “沒事兒,我估計過兩天還會重新漲起來的,我問過賣消息給我那個人,他說這是正常波動。”陳剛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哦,沒事兒就好。”張義仁沒有多想,又跟陳剛說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陳剛誤信了那個賣消息給他的人,而張義仁也誤信了陳剛。他以為真的沒有事情,卻不知道2007年的11月份,正是中國股民黑暗歲月的開幕第一月,隨後的幾年裏,股市從原來的紅紅火火,變成了一片慘淡,之前是山河一片紅,從那段時間起,則是滿眼全是綠。


    有人形容過那段時間股市的動蕩給整個社會帶來的影響,那段時間出門跑業務,你要不跟對方聊兩句股市,人家都不理你的,因為所有人都在發泄著自己心中的恐懼和鬱悶,那跳水的數字和一夜之間蒸發掉的財富,讓所有人都覺得恐懼不安。


    那些把身家都投入了股市的人,更是痛苦無比。那段時間,到處都是跳樓的新聞,很多借債炒股的人,因此受不了打擊和壓力,幹脆選擇跳樓,一了百了。


    張義仁還沒有真正的涉足股市,他對這一切並不夠敏感,他以為真的如陳剛所說的那樣,過幾天又會重新漲起來(其實廣大股民當時都是這麽安慰自己的),但是隨著孫經理和舒學方的一天天鬱悶和暴躁,再加上網絡上新聞的報道,張義仁終於意識到,股市似乎真的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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