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就不可能了?準男人包二奶嫖妓,就不許女人養小白臉找鴨子了?這事兒又不是我瞎說的,是總公司那邊的那個給高總開車的司機說的,他送過高太去酒店找鴨子,而且還不是一個人去,高太跟她的小姐妹一起去的。”


    小姐妹。


    這個詞讓張義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高太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她的小姐妹也應該是五十多歲吧?那還能叫小姐妹?老太婆還差不多。一想到兩個五六十歲、渾身褶子的老女人去酒店找鴨子玩,他就有種隱隱作嘔的感覺。


    他忽然想到了陳剛,這家夥去做了鴨子,自己又找到工作之後,兩個人聯係就少了,因為兩個人的時間完全岔開了,一個是生活在陽光下的普通白領,而另外一個是在夜晚才出來工作的酒店牛郎。


    剛才聽到朱飛說高太去酒店找鴨子,他就想起了陳剛,也許,他接待的客戶也會是這種五六十歲的老女人吧?如果換做是他,都快惡心死了,哪裏還能硬的起來,給對方服務?他終於明白了薑麗的那句話,鴨子這一行真不是好做的,走進去,可就沒有了回頭路。


    這個回頭路不是指你不可以退出酒店,不當鴨子,而是你做了鴨子,這輩子你的心都不可能再像沒做鴨子之前那麽幹淨,你會在無數個次夢裏,夢到跟老女人上床的情形,那種讓你一輩子都在心裏洗不掉的陰影。


    “那高太養小白臉找鴨子,高總知道不?”


    “知道,怎麽不知道?他包二奶找小姐,高太知道;高太養小白臉找鴨子,他也知道。到了他們這種層次,夫妻兩個都是互不幹涉的,反正你玩我也玩,大家誰都別說誰,要是你玩不讓我玩,那就肯定要鬧起來了。”


    “我靠!這也太扯了吧?夫妻兩個要比著玩?這種事兒又不是什麽好事兒,竟然還要比著來?”張義仁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再一次被刷新了底線。


    “這種事兒誰說得清?反正人家夫妻是這樣,要玩大家一起玩,要不然都不能玩。我以前在台資企業工作的時候,也見過台幹夫妻這麽幹,倆人周末一起出去酒店玩,叫個鴨子叫個雞一起玩。”朱飛說道。


    “我……”張義仁連爆粗口的力氣都麽有了,他覺得這個世界的瘋狂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想了想,覺得朱飛很可能是在吹牛,這些事情不可能是真的,不過,等到後來他在下一家公司因為工作的緣故,真正的進入夜場圈子,才知道,朱飛說的這種情況,在夜場裏麵真的很稀鬆平常,還有更加毀三觀的事情。


    連著聊了這麽多摧毀世界觀的事情,張義仁的談興也被耗空了,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他又去衛生間衝了個涼之後,熄燈睡了。


    第二天上午上班,張義仁終於等到了柯總監和李小姐來上班,他在心裏把想要講的話大致過了一遍之後,敲開了柯總監的辦公室門。


    “小張,你找我什麽事兒?是關於品牌新形象的事情嗎?”柯總監問道。


    “不是,柯總監,我有點個人工作上的問題想要跟你談談。”


    “好,你說。”柯總監停下了手裏的鼠標,拿起了桌上的香煙。


    柯總監的煙癮很大,張義仁在優雅工作的那一年,隻要是跟他在一起談事情,他嘴裏的煙就沒有停過,一根接一根,一天都要兩包中南海,柯總監也知道自己的煙癮太大,就隻抽中南海那種低焦油的,不過即便是這樣,他的嘴裏也是一嘴的黃牙,滿嘴的煙味兒,也不知道李小姐是怎麽忍受的。


    “柯總,是這樣的。我覺得自己現在的薪資,跟自己的價值並不匹配。”張義仁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邪火兒直往外冒。這句話是朱飛教他說的,因為你總不能開口就直白的說,我的工資太低了,想要加工資,這樣顯得太沒水準了。


    “嗯?薪資?這個是行政李小姐管,你要談的話要找她談。”柯總監彈了彈煙灰,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我覺得這件事兒還是先跟您聊聊比較好,公司現在給我的工資是試用期一千三,轉正之後一千八,這連車間員工的工資都不如,這樣的薪資,根本就不是品牌推廣人員應有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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