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街上的時候,張義仁問道:“咱們吃什麽?要不去吃拉麵吧,這裏就拉麵實惠一點,能吃飽。”


    “你是河南的吧?我是湖北棗陽的,我也喜歡吃麵,不過這兒的拉麵真的很難吃,你吃多了不膩嗎?”


    “是很難吃,可又往哪裏找麵吃?”


    “走,我帶你去吃河南燜麵。”朱飛說道。


    “河南燜麵?這裏還有河南的燜麵?你沒開玩笑吧?”張義仁有點激動,要是能在東莞找到河南的麵食,那可就太好了。


    “真的,老板夫妻兩個好像是駐馬店的,做的味道很好,走,我帶你過去。”


    兩個人順著街道,一直走到了主幹道上,這才往北麵拐,沿著主幹道西側的店鋪往前走。


    張義仁還從來沒來過這裏,他以前頂多也就是跑到拉麵館,吃過飯就回去了,這次到了這邊,有點好奇的四處打量。


    他們先經過的是一家賓館,還有兩家粥店,然後是一個大大的玻璃櫥窗進入了張義仁的視野,這家店看起來是個理發店,但是店裏麵的日光燈是那種粉紅色的,幾個穿著低胸超短裙,濃妝豔抹的女孩子正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玩手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其中幾個女孩子的內褲都露出了半邊,豐滿雪白的臀部正對著櫥窗,把張義仁看得頓時眼前一花。


    還沒等他開口問朱飛,發廊門口的椅子上坐著的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站了起來,用甜到讓人酥到骨頭裏的聲音說道:“喲,兩位帥哥,要不要進來洗個頭啊,我們的小妹都是新來的,技術很好的喲。”


    洗頭?這是洗頭店?張義仁有點淩亂,洗頭用得著穿那麽暴露嗎?關鍵時刻,還是朱飛這個老江湖懂行,朱飛開口道:“還沒出糧,沒錢洗頭。”


    “等出了糧,一定要過來啊。”那個女人給朱飛拋了個飛吻。


    張義仁才剛到東莞一個月,很多事情還不了解,出糧在廣東那邊是發工資的意思,他哪裏懂得,還以為朱飛在跟那個女人對什麽暗號,還有出糧這種黑話。


    等走過去之後,他問了朱飛,朱飛大笑著跟他解釋了出糧的意思,又繼續道:“你以為這裏真是洗頭的?說是洗頭的也沒錯,不過不是給你洗上麵頭的,是給你洗下麵那個小頭的。”


    “啊?!是搞那個的?”張義仁看這些女人的服裝,隱隱的覺得應該是做色情業的,但是他沒想到竟然會如此的光明正大,要知道這裏可是主幹道,這家發廊就這樣用著二十多米的透明玻璃櫥窗,公然的往外展示自己的內部,就不怕警察來掃黃嗎?


    等到張義仁在東莞工作了半年之後才知道,在東莞,像紅樹林這樣的溫州發廊,都是公開著經營的,隻要別光著屁股坐外麵,根本不會有人管。至於警察為什麽不掃黃,相信大家也都明白,如果說黑道是黑馬,白道是白馬,那麽東莞就是斑馬,他們本來就是混在一起的,又怎麽會去主動掃黃?


    有人說,你去東莞嫖娼,如果被警察掃黃抓住,那隻能說明你去錯了地方,酒店沒有後台撐,那些有後台有背景的酒店,是不可能被掃黃的。當然,這是指2014年掃黃打非風暴之前的東莞。


    “這你就不懂了吧?以後記住,隻要是掛溫州發廊牌子的,還有屋子裏亮小粉燈的,都是搞這個的。需要解決了,就去找那些亮著粉燈的發廊或者按摩店,絕對錯不了。”朱飛拍了拍張義仁的肩膀,說道。


    因為有朱飛這句話,當張義仁以後在其他城市看見那種什麽絕味鴨脖之類的商店掛小粉燈,都會有一種忍不住想笑的感覺。


    “你還沒女朋友呢吧?你想不想去試一次?我看你剛才看的挺過癮的。”朱飛打趣道。


    “還是算了,我對這個沒興趣。”張義仁心說,我可是有一個在高檔酒店做小姐的女人,這種溫州發廊的貨色,我還真看不上。


    在東莞,妓女也是分檔次的,最低檔的是站街女,夜裏站在路邊攔過往車輛,跟司機發生關係之後,收錢走人。這種站街女的相貌身材都不會太好,而且歲數比較大,死亡幾率也高。


    往上走就是街邊的溫州發廊或者按摩店裏的小姐,她們有店老板這種小混混頭頭保護,對上門的客人按鍾頭收費,如果加了特殊服務,如波推口爆之類的,就會按好幾個鍾算。


    再高檔的就是酒店的小姐了,四六八是普通酒店,四百六百八百一次,包夜另算,那些身材極好人很漂亮的小姐,如果又在高檔酒店工作,價格甚至會超過兩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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