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公爵戴浩萬裏迢迢的趕來,扔下自己的防線防區,自然不是給區區一位皇室公主做保鏢的。


    戴鑰衡、戴華斌作為戴浩的兒子,一位已是內院學員,現任史萊克七怪之一,另一位則是剛入學的新生,初來乍到,借著此次機會,白虎公爵戴浩拿著請柬前來史萊克學院觀禮,既全了父子之情,也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不害臊的說,也算是故地重遊了。


    在數十年前,戴浩也是史萊克學院的一名學生。


    戴家與朱家的祖祖輩輩都是史萊克學院的學生。


    故地重遊,物是人非。


    而星羅皇室許家那邊,對白虎公爵一派也是早有提防,戴家與朱家是兩座互為姻親且存留萬載的世家,若非四千年前,在與日月帝國的大戰中損失慘重,被迫禪讓,現如今的星羅皇室可不是什麽許家,而依舊會是戴家。


    權力是腐蝕人心的毒藥。


    坐上了那至高無上的寶座,掌握了那至高無上的權力,疑心便會越來越重,提防也會越來越嚴。


    許家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許家了。


    戴家也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戴家了。


    誰不想更進一步呢?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話雖如此,不也終究是一人之下嗎?


    白虎公爵戴浩是個梟雄,更是個野心勃勃的梟雄,他想讓戴家重為皇室,更想讓自己坐上那至高無上的寶座,帶領星羅帝國擊潰日月帝國,洗刷四千年前,戴家先祖戰敗並被迫禪讓的恥辱。


    而他想完成的一切,都需要有強大的實力作為支撐物,因此,此次他重歸史萊克學院,就是希望得到史萊克學院內部分人的支持。


    做不到也無所謂。


    他的下一代仍會繼續做下去。


    這是戴家曆代家主背負了四千餘年的使命,前赴後繼,終將會在某一任戴家家主手裏完成。


    戴浩一直相信著這一點。


    而許家公主此行,恰恰是為了製衡白虎公爵戴浩,史萊克學院作為一個獨立於鬥羅大陸三國外的龐然大物,無論是對鬥羅大陸上的三國而言,還是對日月大陸上的日月帝國而言,都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萬一白虎公爵戴浩得到了史萊克學院的支持,對如今星羅帝國的皇室而言,那,局勢可就相當被動了。


    故此,星羅代表團中,製衡之風異常嚴重。


    而在天魂、鬥靈兩國的代表團中,雖沒有製衡的現象,可是,嘲諷與排擠的現象卻很嚴重。


    左一句唐門子弟血洗鐵血宗,右一句天鬥叛臣罪該萬死,讓仙琳兒與錢多多聽的好似頭都大了一圈,隻能硬著頭皮,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聽著這兩個四千年前便分裂成兩半的老冤家打嘴仗。


    聽說自己的父親來了,戴華斌表現的很興奮,戴鑰衡表現的倒是很沉穩,也更讓白虎公爵戴浩滿意。


    不過,手心手背都是肉。


    戴浩也不會偏心,更不會搞什麽,有了大兒子就忘了小兒子那一套,輕輕砸了砸大兒子戴鑰衡結實的胸膛,又拍了拍小兒子戴華斌的肩頭,最後,父子三人並肩站在海神湖邊,望著碧波浩蕩的海神湖,聽起了戴浩講述的那些,在幾十年前,他剛剛進入史萊克學院時,鬧出的糗事。


    而在另一邊。


    在五六百米外。


    靠近海神湖的一處涼亭裏。


    林朝辭望著百米外的戴浩一家人,背靠石柱,坐在石柱與石柱間的長椅上,一隻腿踩在長椅上,另一隻腿則悠悠晃著,左臂很隨意的搭在屈起的膝蓋上,手裏還拿著幾枚金屬丸子,正悠哉悠哉的盤著:


    “在很早很早以前,我一直在思考一個答案注定是千奇百怪的問題,就是說,親人的定義是什麽?”


    “是血緣關係?”


    “還是親情?”


    “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可不可以是親人?”


    “沒有親情卻有血緣關係的又是什麽?”


    說罷,將目光收回。


    落到了身旁,同樣坐在長椅上,雙手扶頭,指節深深埋入發絲中,低著腦袋,胳膊肘頂在膝蓋上,一聲不吭的霍雨浩身上,轉了轉手中的丸子,話鋒一轉,挑破了霍雨浩心裏的膿包:“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


    霍雨浩很想說些什麽。


    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心頭已是一團亂麻。


    好似連言語功能都在這一刻失去了。


    “好吧。”


    “抬起頭。”


    林朝辭默不作聲的歎了口氣。


    隨後,如此吩咐道。


    聽見林朝辭的聲音,渾渾噩噩的霍雨浩下意識抬起頭,看清了林朝辭那張一如既往滿是淡定的臉,以及,那副好似無論發生什麽事,都勝券在握的表情,卻也讓林朝辭看清了他寫滿了迷茫與彷徨的臉,及,那份滿是不知所措的心情,不用言語形容,就能感受到。


    “清官難斷家務事。”


    “隻是,我非清官。”


    “所以,如果你願意聽,我可以跟你說一些我的看法,因為,在某些特點上,你我相同,你失去了母親,恰好我也沒有,你還有一個在血緣關係上的父親,但是,我還是沒有。”


    “我對這件事是怎麽看的呢?”


    “在我年少時,其他小朋友都有父親和母親,乃至爺爺奶奶,大姑大伯,陪在我身旁的隻有吞日他們,哦,這麽說你可能不知道吞日他們是誰,就是一直跟在我身旁的那七隻小狗,我給他們起了不同的名字,因為我是個孤兒。”


    “對於我而言,他們就是我的親人。”


    “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也可成為親人。”


    “三國演義中,為兄弟報仇而甘願棄大局不顧的漢昭烈帝,雖與兩位結義兄弟並無血緣關係,可是,這份情義,卻令他們間的關係超越了親人,哪怕此前都是裝出的假仁假義,可是,在那一刻,一切謠言皆被擊的粉碎,極致浪漫主義的悲歌,誰又能否認他們不是真兄弟呢?”


    “未來,你也會有伴侶。”


    “伴侶之間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骨科除外。”


    “可是,對他們的崽崽而言,這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卻是他的父母,雙方的血緣關係於那一刻,交融,不分彼此,變成了真正的一家人。”


    “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嗎?”


    霍雨浩眸中的神色越來越亮。


    整個人的氣場也漸漸產生了變化。


    好似洗盡鉛華,看清了本質。


    用力點頭,沉聲道:“意味著,血緣關係隻代表他是我生理上的父親,我認不認他這位父親,他認不認我這位兒子,是我們之間情感上的問題,若我們沒有任何交集,我們這所謂的父子,與那些陌生人,又有什麽區別呢?”


    “沒錯。”


    林朝辭盤著丸子,微微一笑:“忠孝仁義禮智信,並非愚忠愚孝愚仁愚義愚禮愚智愚信,我們可以忠,可我們忠的是自己,忠的是這片天地,我們可以孝,可我們孝的是養育過我們的親人,我們可以仁,可我們並不是對敵人仁慈,我們可以義,可我們並不能因小義而棄種族大義,我們可以禮,可我們隻對願意聽我們講道理的人講禮,我們可以智,可我們並非鑽研古籍至不思進取的老古董,我們可以信,可是,卻不能被信束縛住了手腳,兵者詭道也,若你因信失敗,勝者就可以踩著你的腦袋對天下人說,你的信義不過是狗屁,舍本逐末,不可取!”


    說罷,停下手裏盤著的丸子,黑眸深邃明亮,好似上好的黑寶石,好似一桶冷水從上澆下,澆的此刻正處於迷茫中的霍雨浩驟然清醒:“霍雨浩,你明白了嗎?”


    感謝書友20230706084442285的100打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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