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鬥帝國。


    索托城,索托大鬥魂場內。


    一名戴著麵具的少年正靜靜的坐在自己定下的包廂裏,手中還按著一柄被布鞘包裹住的長劍,劍柄上複雜的花紋,讓這柄劍即便是未露全貌也能驚豔世人。


    他叫蓋聶。


    或者說……


    他現在的名字是“蓋聶”!


    三年之前,他還不叫這個名字。


    三年之前,他隻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小人物,先天魂力一級,武魂是一把斧頭,村子裏用來砍柴的那種。


    當時,給他覺醒武魂的武魂殿執事曾滿臉惋惜的歎到,若是他的魂力再高一點,就有成為魂師的可能。


    比起鋤頭叉子,斧頭的殺傷力顯然要強上不少。


    但再強的武魂,也需要先天魂力的支撐才能發揮出作用。


    先天魂力過低的後果,就是修煉速度過慢,就算是附加上了魂環,在殘酷的魂師界裏也很難活下去。


    這就是機油和機車的道理。


    沒有機油的機車跑不起來,隻有機油的機車跑的很慢,唯有機油和機車全都是頂尖配置,才能一騎絕塵。


    但這個結果,如何能讓他接受?


    作為一個貴族的私生子,他的母親隻是一名不幸的侍女,長的也不怎麽好看,地位也不怎麽高,生的還是他這個男孩,不被那個貴族的夫人針對,簡直都不符合貴族一貫的思維!


    男孩和女孩不同。


    男孩是有繼承權的!


    哪怕隻有一點點,也是個威脅!


    所以,即便他的武魂是一柄斧頭,他在那位貴族夫人的眼裏依舊是個威脅,是必須要壓製的威脅!


    他想要反抗。


    他也確實反抗了。


    但他的反抗是徒勞的。


    也是無力和迷茫的!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他隻是希望,他能獲得一個公平公正的待遇,哪怕是脫離貴族的身份,也不願意再背負這個“私生子”的頭銜!


    即便這麽做他會去地裏刨食,與老農為伍……


    但人活著,不就是為了這口氣嗎!


    六歲,覺醒武魂。


    十歲,他還在原地踏步。


    他本以為這輩子就會這樣過去了。


    機會,從來都不會落到他的手上。


    但希望似乎總在絕望中到來!


    他和那位名為“白帝”的神明畫約,付出了此生的所有,換取到了一次機會,在遍布山丘的劍海中,挑選出了他如今手裏的這柄劍,並成為了這柄劍的主人!


    而這柄劍,叫“淵虹”!


    在那座名劍榜上,排行第二!


    而“淵虹”也確實無愧第二的排名!


    “鬼穀合縱劍術……”


    “長虹貫日……”


    “百步飛劍……”


    “八門遁、鬼穀奇門術……”


    “還有最重要的鬼穀吐納術……”


    握住淵虹劍的劍柄,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這柄劍中蘊含的力量和意誌,尤其是那種願為一諾赴死的意誌,給當時的還在迷茫中堅持的他推開了一扇大門!


    至今為止,他還隻是個學徒。


    但他很慶幸。


    他被淵虹劍選中了。


    淵虹劍也願意教導他。


    而不是像他上次回去,看見的那六個不人不鬼的劍奴一樣,被那六柄霸道的劍強行征服。


    劍主和劍奴的區別就在這裏。


    再稚嫩的劍主,也能揮劍!


    而再強的劍奴,也隻能受製於劍!


    決定劍主與劍奴的是心的力量,可以說是一種信念,也可以說是一種氣魄,總而言之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但和那些被拒絕的人相比……


    無論是劍主還是劍奴,都很幸運!


    因為他們有了自己的身份,即便隻是一個陌生的名字,但比起那些用“一二三”這種數字來代替姓名的可憐人,他們可以保留自己的姓名,對外使用另一個姓名,也就是現在的代號。


    蓋聶並不抗拒他現在的名字。


    隻有明悟本心的人,才更能牢記雪中送炭的情分,更能明白,改變自己的命運究竟是多麽的不容易。


    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這句話就是每個持劍者的內心寫照。


    而在眼下……


    “戴沐白?”


    “星羅帝國三皇子?”


    “處於索托城外的史萊克學院裏……”


    “要求殺掉或閹掉……”


    “留信人,驚鯢……”


    懷中耳機震動了一下。


    少年頓時驚醒。


    拿出耳機盒,打開盒蓋,然後挑出一隻耳機戴入耳中,頓時看見了這道突如其來的命令。


    少年不禁微微皺眉:


    “驚鯢,你應該知道你的權限!”


    “我的任務是揚名,打入七寶琉璃宗!”


    “如今出手,很可能影響到我的計劃!”


    “同為劍主,你沒資格命令我!”


    “論編製,我也不是羅網中人!”


    虛空終端的另一頭沉默少許。


    隨後,又是兩條信息發了過來。


    少年微微垂眸,隨後點了點頭。


    “行!”


    “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把我和勝七那家夥的任務換一換。”


    “反正都是潛入,打入史萊克學院和打入七寶琉璃宗其實都差不多,頂多就是難度上不同。”


    “半個月內,我會和他交接任務。”


    “交接完任務後,我就會開始行動。”


    “但請你記住,這一次算是你私自調換了任務,如果因此導致任務失敗,責任在你而不在我!”


    說完後,少年就扯下了耳機。


    點了點,就關閉了虛空終端。


    隨後把耳機盒收好,麵露無奈,抓了抓自己的一頭碎發:“女人發起瘋來,可就沒我們男人什麽事了,一個姐姐還不夠,這還來了一個妹妹,然後還怕這個妹妹被未婚夫占了便宜,讓我去解決這個未婚夫,這都是什麽奇葩的任務啊!”


    淵虹劍在一旁微微顫動了兩下。


    似乎是在附和少年的吐槽。


    少年畢竟不是真的蓋聶,淵虹也不是真的淵虹,本性不差,但外在表現上還是會有一定的差異。


    而在索托大鬥魂場外……


    三個“平平無奇”的人卻走了進來……


    “這裏有你說的好苗子?”


    身披黑鎧的中年人斜了斜眼。


    看向身旁那個白發的中年人。


    白發的中年人挑了挑眉:


    “不信?”


    “那小子說的時候你耳聾了?”


    兩句話,火藥味就出來了。


    夾在中間的寧風致連忙苦笑著擺擺手。


    “冷靜!”


    “劍叔骨叔,還請冷靜!”


    “之前我們在路上見到的那位自稱黑白玄翦的青年,雖然拒絕了劍叔,但也把其餘幾位劍道天才的名字和落腳點告訴了我們,就算是找不到這一位,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去找下一位。”


    “就算是找不到下一位,就當是我帶劍叔骨叔你們出來散步了,見識見識如今的這些小輩們,頂多是看個樂子,真沒必要如此的大動肝火。”


    見寧風致這麽說,塵心也沒繼續點火。


    但古榕那邊可就不樂意了。


    一抱臂,陰陽怪氣的吐槽道:“最近這天下的風氣也有點怪,這些劍道上的天才好像被捅了老巢一樣,一堆一堆往外跳,你說怎麽就不跳出來兩個擁有骨龍武魂的年輕小輩呢?”


    “實在不行,你生一個不就有了?”


    塵心把話又懟了過去:


    “再說了,那小子的天賦你沒看見?”


    “十五歲的四環魂宗。”


    “尤其是那兩柄劍。”


    “就連這樣的劍道天才,還說天底下能在劍道上和他較量,甚至是壓過他的就不在少數,先不說那小子口中的越王八劍,就隻說一說淵虹、巨闕、赤霄和潛蛟這四柄劍的劍主,就是擺在明麵上可以被我七寶琉璃宗招攬的劍道天才。”


    “像鯊齒劍主和逆鱗劍主這種早早就協同並進的劍道天才,我還沒給你算在內,你說一說,如果這都不算我劍道的盛世,還能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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