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道玄找不到阻止的理由。


    林朝辭也不是非要把事情做絕。


    聽見道玄的歎氣聲後,大抵摸清了道玄的底線,話鋒一轉,給對麵的田不易扔了個台階過去:“田首座,你真的決意要和我打上一場嗎?”


    田不易看看這個跟自己說話的林朝辭。


    不敢肯定這個林朝辭是真是假,也就是不敢肯定眼前這個跟他說話的林朝辭是不是一具分身。


    其實,事到如今,他的心裏也明白。


    跟他說話的這個林朝辭是不是分身,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林朝辭擁有這種不可思議的法術,即便以多打少,為人不齒,可像分身之術這種法術,說白了,使用者終究還是一人而已。


    再說了,青雲門連車輪戰都上了,還怕以多打少?


    有什麽資格說林朝辭無恥啊?


    這明擺著是法術上的差距!


    打不了,這是真打不了!


    “其實我明白,田首座心裏過意不去的點,就在我誇石堂打的不錯上,疑似是在蔑視青雲門。”


    “可田首座不妨仔細想一想。”


    “誇與不誇,對事實有影響嗎?”


    “所謂:拿的起,放的下;放下的究竟是什麽呢?”


    林朝辭並掌如刀,一掃全場。


    語氣淡然,有條不紊。


    說出的話直指問題核心:“每個人對這個問題都有不同的答案,可在我看看來,放下的是那些無用的名譽,放下的是外人眼中的自己……一個真正能放下的人是不會在意外界說什麽的,因為他們已經看清了自己要走的路,看清了自己想走的路,即便其他人質疑這條路,他們也會堅定不移的順著這條路走下去……也隻有放不下的人,才會在意別人眼中的自己,去走別人認為他們應該去走的道理。”


    這番話聽上去有些繞口。


    說起來也確實比較繞口。


    可仔細品味之下,未嚐沒有幾分道理。


    道玄聞言,也是頻頻點頭。


    這和他想的道理差不多。


    隻不過,他想的道理,是從他這個角度和青雲門這個角度出發的,在主觀層麵上偏向於他們這邊,與林朝辭提出的這種觀點比較之下,有失公允,可兩種道理同出一源卻是不假的。


    田不易倒也不是什麽連一句話都聽不進去的倔驢。


    在林朝辭表現出的實力震懾下。


    即便是真驢,也隻能乖乖聽話。


    田不易自是難逃這個規律的。


    若有所思的聽罷,反問道:“若我真的放不下呢?”


    蘇茹一臉無奈的抬手扶額。


    該說不說,你這不是抬杠嗎?


    人家這是在給你台階下啊!


    你為什麽非要鑽牛角尖,非要分出個是非對錯呢?


    就算分出來了,有意義嗎?


    青雲門弟子敗了,就是敗了。


    林朝辭確實是築基修士,可林朝辭的年齡比聞伯霖還小,比田靈兒還小,即便從境界上而言,你也是築基七層的修士,林朝辭的境界還停留在築基一層,差距已經大的相當明顯了。


    如此差距,如果你非要堅持打。


    打贏了,那叫勝之不武。


    有本事等林朝辭成年了再打。


    打輸了,那叫身敗名裂。


    怎麽,蕭逸才幾人的道心剛碎完,你也想來碎碎?


    水月大師也知道田不易的性格。


    憐憫的拍了拍身旁這個師妹的肩膀。


    意思是微不足道的安慰。


    即便她不願意承認,可她不得不說,能嫁給田不易,確實是蘇茹的福氣,因為田不易這個人,除了在各別時候缺心眼,其他時候都很好。


    蘇茹的福氣也不止於此。


    連萬劍一都喜歡她。


    確實讓水月大師自閉了一段時間。


    故此,哪怕田不易各別時候缺心眼,這個缺點看似是缺點,可對女人而言,大可以利用這個缺點駕馭男人,而非被男人反過來駕馭自己。


    盡管蘇茹一次都沒這樣做過。


    也就在這時,道玄終於是找到了插入話題的契機。


    順著田不易這句抬杠的話。


    撫摸白須,聲音裏透露著一股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田師弟,此言差矣。”


    “我青雲門弟子是堂堂正正敗在了這位林公子的幾位追隨者手下,這個事實本就是一種放下。”


    “如果連承認事實的勇氣都沒有,真的算放下嗎?”


    “田師弟,我理解你的心情。”


    “伱就像是一位園丁,把這些幼小的花朵保護的非常好……下雨了,你會把這些花朵挪到屋子裏,天晴了,你會把這些花朵放到陽光下,可你忽略了,如果有一天,在你突然逝去後,這些從來沒經曆過風雨摧殘的花朵,在麵對比尋常更猛烈的風雨,究竟會損失如何。”


    “就像當年的我們一樣。”


    “甚至還不如當年的我們。”


    “當年的你,去過蠻荒聖殿,一路斬妖除魔,見識甚多,當年的我,代替師父處理青雲門的大小事務,未有懈怠,我們都曾見識過外界的風風雨雨……即便如此,在當年魔教攻山的風雨到來後,我們依舊用了上百年的時間,才把青雲門損失的那些元氣漸漸恢複回來。”


    “如果現在,我們死了。”


    “你認為,一群連失敗都無法承擔的小輩能像當年的我們一樣,從各自師父手裏接過職責嗎?”


    道玄意有所指的點了點田不易。


    因為有些事,真的不太好說。


    當年魔教攻山,天成子動用誅仙劍。


    七脈首座中,隻有風回峰這一脈,也就是曾書書和曾叔常這一脈,是進行了一個完美的交接。


    剩下的六脈,差點斷了傳承。


    鄭通好歹還撐到了田不易回來。


    當麵完成了交接儀式。


    水月由於地處青雲門外圍,是外圍弟子的總負責人,連小竹峰上一任首座,也就是她師父的最後一麵都沒見到,還是其他幾個撐著一口氣的首座,以及當時還活著的幾位長老,代為轉交的命令,意思是讓水月接任小竹峰首座之位,其屍身也交由水月這個首座來處理。


    當年的他們,可以說是手忙腳亂。


    就連通天峰一脈,到了最後,都不得不發生弑師這種大事,搞的萬劍一這個雙子星被迫站出來承擔一切責任,免的當時青雲門再起波折。


    現在,他們都還在。


    如果蕭逸才等人依舊無法承擔事實。


    就算有一身修為,又豈能當大用?


    且,你田不易繼續這樣鬧下去,反而不好收場,弟子們敗了也就算了,你這個首座還要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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