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新月可以風中淩亂。


    但那名正在檢查張啟山請柬的侍女卻不能風中淩亂。


    盡管她也很想風中淩亂。


    可她也知道,自己一但風中淩亂,局勢可就全完了。


    故此,努力保持著清醒,欲言又止的接住這封飛來的請柬,左手拿著張啟山的,右手拿著林朝辭的,左顧右盼,急得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


    怎麽辦?


    救救我救救我!


    為什麽會有兩個彭三鞭?


    為什麽就連請柬都是一模一樣的?


    難道彭三鞭不是一個人,而是三位姓氏為“彭”的用鞭適齡青年,老爺的意思是讓小姐三選一?


    身穿青色呢子大衣的侍女領班,在這一瞬間想了很多很多,思維風暴無情的席卷腦海,一邊對比著兩份請柬,一邊迅速發散著自己的思維。


    主要是她還不敢看自家小姐。


    生怕暴露自家小姐的身份。


    六七秒後,才抬起頭,想到了一個還算說得過去的主意,故作為難道:“兩位的請柬一模一樣,都是我家老爺的筆跡,就連印章的位置都分毫不差,兩位,你們說,到底誰是彭三鞭?”


    這道題太難啦!


    老娘不伺候啦!


    誰出的題,誰自己解決!


    至於她的這種操作會不會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說的好像她不這樣做,這件事就沒發生一樣!


    就像一個人永遠無法預測自己明天是否會醒來一樣,遇到問題就想辦法解決,而不是糾結,這是一種樂觀的處世態度,也是最佳應對方法!


    張啟山跟齊鐵嘴一點不慌。


    張啟山不慌,是因為齊鐵嘴不慌。


    齊鐵嘴不慌,是因為他見過彭三鞭。


    盡管齊鐵嘴也有點懵,還在心裏默默嘀咕著“莫非彭三鞭有兩封請帖,其中一封被他們偷了,另一封被對方偷了”之類的碎碎念,可他有一萬個把握——對方一定不是真正的彭三鞭!


    隻要確認這一點,就足夠了!


    扮演一個狗腿子。


    跳出來,質問道:“你是何人,竟敢裝作我家少爺?”


    聽見齊鐵嘴的質問,尹新月又把目光重新放在了林朝辭身上,心思靈動,已經看明白了一些事,不過,也隻是一些猜測,還要接著看一看。


    “裝作你家少爺?”


    林朝辭自顧自的重複了一遍。


    忽然就笑了起來。


    一個良好的底子,經過先天境界的易筋洗髓,宗師境界的伐骨歸初,以及林朝辭服用各種天材地寶打造出的肉身,滿分一百就能給一百的那種,一下子就把尹新月這個顏黨看紅了臉。


    隻有不喜歡這一款的。


    就像某些女孩偏愛霸道總裁,還有一些女孩就格外喜歡鄰家弟弟,個別口味清奇的喜歡大叔,還有一些很常見的,就喜歡小狼狗這種類型。


    人的口味千奇百怪。


    帥歸帥,倒也不一定能一見鍾情。


    頂多是不喜歡這個類型。


    但依然會承認帥氣非凡。


    林朝辭與張啟山恰好是同一種類型的帥哥,都是那種看上去很儒雅隨和,實則很有張力的男性。


    在同一個類型下,隻是兩三眼,就造成了對位碾壓。


    就連回答,也和張啟山剛剛回答那名侍女領班時的語氣如出一轍,隻不過,比張啟山更加自信:


    “先入為主,倒打一耙。”


    “閣下打的真是一手好算盤。”


    “說起來,我也想問問閣下——是什麽給了伱一種錯覺,我,需要偽裝成我自己並向別人證明?”


    “在質疑別人前,不應該先證明一下自己的身份嗎?”


    “在反客為主前,不應該先思慮一下自己的偽裝嗎?”


    “比如說……偽裝是否到位?”


    “一件大氅能證明什麽?”


    “一條皮鞭能證明什麽?”


    “一封請柬能證明什麽?”


    “有本事,隨我去新月飯店,找個真正見過彭三鞭的人,如此一來,一問便知誰是真的彭三鞭。”


    “怎麽樣?”


    怎麽樣?


    不是,兄弟,你特麽都掀桌子了,還問我們怎麽樣?


    我們是假的,我們心知肚明。


    可你是假的,我們也心知肚明。


    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你特麽玩不起啊?


    偏偏張啟山還不敢跟林朝辭玩這種換家戰術,因為他摸不清林朝辭的底細,不知林朝辭為何而來,即便身份同時暴露,林朝辭有沒有損失他不知道,可他的損失一定是他無法承擔的!


    因為他有可能拍不到鹿活草!


    正因如此,張啟山自以為是的玩了一手偷換概念:“小兄弟的話很有意思,一件大氅確實證明不了什麽,一條皮鞭和一封請柬一樣證明不了什麽,不過,若把事情鬧到新月飯店,請新月飯店解決此事,隻能證明我彭三鞭無能,正因如此,還是用手裏的鞭子分個高下吧!”


    快刀斬亂麻。


    西北彭三鞭以鞭法出名。


    張啟山就賭對麵這個青年不懂鞭法!


    不過,張啟山這樣一回答,落在有心人的眼裏可就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了,林朝辭敢去新月飯店對質公堂,張啟山不敢,難道新月飯店的老板,也就是尹新月的父親沒見過彭三鞭嗎?


    動手?


    動手隻能證明你的心虛!


    然而,話雖是如此說的,就連尹新月都沒想到林朝辭玩了一手逆向思維,可尹新月自是不會坐視不理,更不會看著這兩個彭三鞭切磋鞭法。


    這裏是什麽地方?


    火車站!


    人多眼雜!


    別管誰是真的彭三鞭,隻要今天這兩位彭三鞭在這裏動手,都不用等明天一早,今晚有關於新月飯店兩位姑爺的趣聞,就會傳遍整個北平!


    新月飯店丟不起這個臉!


    而草率的斷定誰才是真的彭三鞭……回去定會挨罵!


    故此,作司機打扮的尹新月開動了一下腦筋,一邊向外走去,因為司機應該站在車門前,這是司機的人設,一邊吩咐身旁的幾名侍女,長話短說,示意她們趕緊過去,按自己說的辦。


    這幾名身穿藍色呢子大衣的侍女常年跟在尹新月身邊,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幾名受尹新月耳濡目染的侍女也是個頂個的機靈。


    裝作一副沒規矩的模樣。


    給她們的頂頭上司遞了個眼色,也就是那名身穿青色呢子大衣的侍女,隨後,輕佻道:“要不就全請回去好了,在火車站裏動手成何體統!”


    “放肆!”


    “這裏還沒有你說話的份!”


    身穿青色呢子大衣的侍女領班立即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該說不說,自家小姐總算清醒了一次,目光從帥氣非凡的張啟山身上落到同樣帥氣非凡的林朝辭身上,故作為難道:“兩位,海涵,不過吧,在火車站動手確實不雅,不如先去我們新月飯店,我家老爺在外辦事,用不了多久便會回來,到時孰真孰假,一看便知,不知二位還有什麽其他的見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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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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