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我勸和?”


    收到雪女的傳音後,林朝辭慵懶的挑挑眉。


    看了一眼密室內如火如荼的爭吵。


    以及被迫停下討論的高漸離等人。


    漫天開價,落地還錢,嘴唇動了動,同樣用傳音回複道:“先說好,請我可是很貴的呦~”


    “你想要什麽,盡管開口。”


    “在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我會盡力滿足你的要求。”


    在邀請林朝辭之前,雪女就做好了被宰一刀的心理準備,按住高漸離放在劍柄上的手掌,示意大家都不要衝動,旋即,繼續傳音道:“時間緊迫,留給你和我的時間都不多了。”


    “我想讓雪女姑娘破例一次。”


    “也是讓高先生破例一次。”


    林朝辭笑了笑,提議道:“我聽過弄玉的琴,故此,一直對外界譽為琴技不亞於弄玉的高先生頗有興趣,而高先生與雪女姑娘自妃雪閣開始,就是搭檔,我想見一下雪女姑娘的舞與高先生的琴,不知雪女姑娘意下如何?”


    “淩波飛燕,出必見血!”


    雪女皺眉,語氣冷了三分:“如果你聽過這隻舞的名字,應該知道我為什麽不跳這支舞。”


    “我的意思是……正常跳舞。”


    “也是正常奏樂。”


    “我隻是想單純的欣賞歌舞。”


    “麻煩雪女姑娘不要把我想象成一名類似於雁春君那樣的人物,否則,我會很苦惱的,謝謝。”


    林朝辭理解雪女的自作多情。


    因為雪女有自作多情的資本。


    其實,如果雪女不是心有所屬,他還真有興趣嚐一嚐這個冰激淩,時而沉穩,時而古靈精怪的雪女,連他都會動心,又何談別的男人呢?


    雪女產生這種誤解實在是太正常了。


    後世,多少沒有雪女這種完美容貌的女孩都趾高氣昂的,瞧不起這個,又看不起那個,雪女在誤解後還能禮貌的警告他,這種骨子裏的修養是瞞不住的。


    雪女也是頭一回聽見這種要求。


    古怪的看了一眼林朝辭。


    似乎是在質疑林朝辭的能力。


    不過,如果林朝辭真是他說的這樣,隻想欣賞她的舞和高漸離的琴,她倒也不是不能替高漸離做主答應下來,反正,林朝辭要是敢反悔,那也就別怪她跟高漸離一同反悔了。


    見雪女答應了。


    林朝辭也就沒繼續劃水。


    觀摩了一下連吵架都能吵出鬥誌昂揚的雙方,拍拍高月拉著自己的小手,示意高月鬆一下小手,隨後,也不見用力,隻是客套般的咳嗽了一聲,聲音頓時如洪鍾大呂般的蕩開,壓下了現場的爭吵。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林朝辭。”


    “是一名周遊世界的旅行者。”


    “因為一些機緣巧合,被卷到了這場紛爭中。”


    “本來呢,我是不打算開口的。”


    “因為我不打算摻和你們的矛盾。”


    “不過,為了我的小命著想,也是為了我的耳朵著想,我想了想,還是願意站出來說句公道話,不然,便是吵,我都要被你們吵死了。”


    林朝辭很有禮貌的對密室裏的眾人介紹了一下自己,隻是,還沒等爭吵的雙方回味過來,便話鋒一轉,掀起滔天巨浪,如巨石砸入湖麵:


    “都說打人沒好手,罵人沒好口。”


    “此話不假。”


    “打人的時候,都是奔著致命處打。”


    “罵人的時候,都是奔著正義而罵。”


    “正因如此,你罵我一句,我再罵你一句,罵著罵著就升級了,罵到最後就開始問候彼此祖宗了,問候到最後,就該動手解決問題了。”


    “伱們是人,不是畜生。”


    “在能講道理的時候講道理。”


    “而不是跟別人講拳頭。”


    “罵,是沒有意義的,罵的價值體現在激怒對手上,有理講理,沒理靠邊站,外憂內患之際,誰敢在這個時候鬧事,就是整個墨家和項氏一族的罪人。”


    “把你們的道理拿出來。”


    “擺在明麵上,掰扯明白了。”


    “誰對誰錯,大家心裏自然有數。”


    墨核密室裏安靜了好幾秒。


    緊接著,墨家那邊就炸開了鍋。


    “你既不是我們墨家的人,也不是他們項氏一族的人,有什麽資格指點我們,甚至要求我們服從你的話?”


    “……”


    “口出狂言,不知所謂!”


    “……”


    “沒錯,你憑什麽這樣說?”


    “……”


    “就是就是,你怎麽確定你是公正公平的?”


    “……”


    “你這就是典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換成是你,你該怎麽說?”


    墨家弟子七嘴八舌的抨擊著林朝辭。


    雪女一時間也擔憂了起來。


    她是那種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


    她跟林朝辭的約定是平息矛盾。


    如果林朝辭把這一切都搞砸了,甚至是一個人平息不了,需要她的幫助,那這份約定自然也就無效化了。


    故此,她的心情五味雜陳。


    既有期盼、開心,也有質疑、無奈。


    不過,這些都影響不到林朝辭。


    聽見最後麵的那個問題,林朝辭也來了興趣,拍拍手,身上那股領袖的氣質讓不少墨家弟子閉上了嘴,即便是叫嚷的最積極的那幾個墨家弟子,也在漸漸安靜下來的環境裏放低了聲音:


    “問的好,設身處地的想一想,我該怎麽說?”


    “是貶低秦軍,吹捧你們?”


    “還是實事求是,實話實說?”


    “我喜歡第二種回答方式,所以,我選擇實話實說。”


    “良藥苦口,忠言逆耳。”


    “實話很不好聽——在剛剛開啟的潛龍陣中,我並沒有看到任何與墨家理念相匹配的機關,我隻見到了上百位英勇無畏的秦國將士,客死他鄉。”


    “其實,我也有一個很不理解的問題想問問你們——貶低對手,是能滿足你們那份可恥的自尊心嗎?”


    “如果這隻秦軍小隊真的一無是處,擊敗了一無是處他們的你們,又有什麽可值得驕傲的?”


    “有些時候,承認對手的強大比戰勝對手更需要勇氣,而不是待在這裏,鼓吹那份不屬於自己的強大。”


    “對手很強。”


    “但我們比他們更強。”


    “所以是我贏了。”


    “並不是說對手很弱。”


    “如果連實話實說都是一種錯誤,那隻能說明你們沒有正視敵人的勇氣,強者的強大之處隻有一個,那就是心,弱者的懦弱卻千奇百怪,因為他們會給自己找借口,千方百計的找借口。”


    林朝辭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了最殘忍的畫。


    也用這句話,擊碎了無數墨家弟子的道心。


    就連項氏一族這邊,也在林朝辭的回答中受到了影響,好比少羽,此刻正雙眼冒光的看著林朝辭,似乎是找到了一個誌趣相投的朋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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