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墨家钜子邀請我來。”


    林朝辭一臉的無畏。


    端木蓉聽了也是心裏直打鼓。


    莫非這個林朝辭是燕丹搬來的救兵?


    隻是,很快,她就在林朝辭的下一句話中破了大防:“不過,當時我考慮到跟六指黑俠來,怕是有大麻煩,你們的那位墨家钜子可不是個好東西,所以呢,本來我是拒絕的,可是,韓非一勸我,我仔細一想,他說的也沒錯,這邊的抗秦勢力一倒,我們那邊肯定也會受到影響,於是我就來了,替你們把握一下局勢。”


    六指黑俠?


    韓非?


    端木蓉腦瓜子嗡嗡的:“你來自幾十年前……不,應該說,你是跟我們墨家前代钜子一個時代的人物?”


    “不,那裏隻是一個車站。”


    “車的起始點不在那裏。”


    林朝辭擺擺手,否認了端木蓉的猜測。


    話鋒一轉,語氣輕鬆。


    好似聊家常一樣,明知故問:“你為什麽會懷疑我?”


    “因為月兒不是你能接觸的人。”


    “我希望你能有一些自知之明。”


    “月兒畢竟年少,跟你這種情場老手無法較量。”


    端木蓉也很誠實的回答著。


    主要是林朝辭的回答並不能讓她滿意。


    什麽叫六指黑俠請伱來?


    我能理解你吹捧自己的舉動。


    可有些吹捧真的要不得。


    六指黑俠身為大宗師,比如今墨家钜子燕丹的境界都高,燕丹也不過是宗師,你說他邀請你來,如果你是大宗師,這份說辭有九成可信,如果你是宗師,這份說辭有五分可信,可你跟我一樣,隻是先天,這份說辭能有一分可信,都是我照顧你麵子,沒揭穿你才給的一分。


    後麵的話就更不可信了。


    你還拒絕了?


    誰給你的勇氣?


    你不會真以為六指黑俠這位墨家钜子沒殺過人吧?


    在這亂世裏,每個江湖客都曾有手染鮮血的時候。


    哪怕是她,手裏也有幾份鮮血。


    故此,林朝辭這番誠懇的回答落到端木蓉耳中,在第一時間,就被端木蓉篩出去了三成“不可信”的措辭,後麵的七成被端木蓉精簡了一下,就變成了端木蓉得到的事情全貌——林朝辭是韓非的人,被派過來是為了打探情報的!


    這事……就很曖昧!


    說林朝辭做的有啥不對吧,人家後麵有韓非給他撐腰,且,林朝辭的定位就是個馬前卒,是韓非扔過來的真眼,以韓非這位九公子的身份,有資格稍稍關心一下六國抗秦的大事,尤其是林朝辭當麵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不聲不響的就把“自己是暗諜”的路堵死了,要是指責韓非這種做法觸犯了墨家隱私,韓非也有借口回答。


    這就像是皇帝、將軍與隨軍太監。


    他們墨家是將軍。


    韓非是皇帝。


    林朝辭就是這個隨軍太監。


    盡管不知道韓非想做什麽,派了一個先天過來,究竟是幫他們把握局勢的,還是幫局勢拿捏他們的,可是,唯獨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來者不善!


    看在同為六國陣營中人的份上。


    隻能讓林朝辭這個“隨軍太監”活著。


    隻是,放林朝辭活著,是真惡心人呐!


    誰知道韓非打的是什麽小算盤?


    故此,說林朝辭做的對,那是連自己都不服的謊言,可要說林朝辭做錯了,說出來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說出來憋的是真難受。


    而林朝辭以這等卑賤的身份,竟還敢把主意打到燕國公主高月身上,不會真以為他這個“隨軍太監”有個名頭就能在這個世界裏為所欲為了吧?


    端木蓉開始了自顧自的迪化。


    這也是林朝辭為啥倍感心累。


    成見就是一座大山。


    人,隻願意相信自己想看到的。


    為此,甚至不惜扭曲一些事實。


    還極其可笑的給這種行為找借口。


    不過,一路走來,林朝辭早就看清了這所謂的人性,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你開心就好,我說的是實話,在我這裏能無愧於心即可。


    漫不經心的擺擺手。


    話裏帶刺,似笑非笑:“什麽人是我能接觸的,什麽人是我不能接觸的,主要還是看我這個人能接觸到什麽,而並非由別人選擇我,從第一句話開始,你的主謂用詞就已經顛倒了;其次,有自知之明的人一般不會承認,因為他們自認為沒有完全了解到自己的優缺點,而沒有自知之明的人,也不會承認,因為他們無法理解自知之明,從一開始他們就搞不懂自己,故此,自知之明其實是個偽命題,跟俺尋思是一樣的道理,所以你可以希望我有自知之明,但是,也隻是你希望我有,至於我有沒有自知之明,那是我的事;最後,就是情場老手,我這人從不用花言巧語欺騙小姑娘,我給出的每一個承諾都是我能實現的,要說有經驗吧,也過於誇誇其談了,就比如說你,我就無法把握住你的性格,並不了解你……”


    端木蓉的笑容逐漸僵硬。


    你是真聽不懂還是假聽不懂?


    我是讓你遠離月兒,別禍害月兒。


    跟你說的那些沒有關係。


    你這避重就輕的回答很高級,希望你在見到我們墨家钜子燕丹時,回答一如既往的高級!


    端木蓉還想再說兩句。


    警告一下林朝辭。


    不過,耳朵一動,卻捕捉到了一陣輕巧淩亂的腳步聲,連忙止住話題,把目光放在了門口。


    果不其然。


    沒讓端木蓉等太久。


    高月便到了門外,推門而入,一張小臉上滿是慌亂,令端木蓉也是心頭一緊,連忙道:“怎麽了?”


    “蓉姐姐,我剛剛在林子那邊看見了一隻巨大的白鳳凰。”


    高月從懷裏拿出一片約有巴掌大小的白色羽毛,遞給若有所思的端木蓉,眸子有著不明顯的黯淡,隻不過,端木蓉並未發現這些異常。


    可這些異常瞞不過林朝辭的眼睛。


    別管是紅蓮,還是赤練,她們的火魅術都是跟焰靈姬學的,也許赤練的火魅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更上一層,可這無非是換湯不換藥。


    跟用餘光打量周圍的高月對視一眼。


    高月眸子裏的一抹火紅頓時被擊潰。


    僅僅是一個恍惚,高月就擺脫了被人蠱惑與操控的控製。


    也僅僅是一個恍惚,遠在樹林裏的赤練止不住的咳出一口血,扶著額頭,連忙抬手抓住附近的樹幹,身子晃了晃,在白鳳擔憂不已的目光中,總算站穩了身體,可臉色仍有些灰敗。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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