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碚使團住的客棧在城南。說是客棧,其實是天辰專門建的一處院子。麻雀雖小,一應設施,卻應有盡有。不僅北碚,其他使團也是這樣。隻不過,這些院子都集中在城南同條大街,方便統一服務和管理。


    北碚國師坐在書桌後,手裏的書過去半天了,還未翻動一頁,神情有些恍惚。


    門被輕輕叩了叩。


    “進來。”萬裏淡淡開口。這剛才,他讓侍從去給他拿點養胃的湯過來,這兩日,因為那大祭司算計的後遺症,胃總是隱隱著疼。


    侍從低著頭,緩緩走了進來,手裏用托盤端著一碗湯水。


    “先放那裏。”萬裏指了指旁邊的小幾,他現在還不想喝。


    “是。”侍從恭敬地將湯水放在小幾上,就躬著身子出去了。


    萬裏將書一扔,在小榻上躺了好一會,才懶懶地起來,走到小幾旁,看了眼那湯水。他並沒有拿起來就喝,而是抽出一根看起來像銀針的東西,往湯水裏試了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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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無毒。


    將銀針放回,他坐了下來,拿出另外一張看起來像試紙一樣的條狀東西,往手上輕輕擦了擦。那紙條,沒多久,就變了顏色。


    萬裏眼神湊然一冷,扔了紙條,在手腕處輕輕一撕,手上那層薄如蟬翼的手套就被撕了下來。隨後又重新拿出一張試紙,在手上測了一下,那紙條,又變了色。


    “嗬嗬,沒想到,天辰還真有人敢暗算老子。”萬裏冷哼一聲,“手段倒是很高明。心思竟然細膩到這地步。”


    這下毒的人,並沒有在湯水裏下毒,而是將毒直接下在了裝湯水的碗外側。而且這毒,無色無味,古代的銀針什麽的,都是測不出來的。他剛才,是用當初組織裏同事研發的萬能測毒試劑驗出來的。


    也就是說,下毒的人,根本就沒打算要拿湯水毒他。而是把毒下在碗的外側,隻要他碰到那碗,就得中毒。


    另外,這人似乎還考慮過他會戴上手套之類,所以下的毒,似乎能穿透一層手套。


    隻是,下毒之人大概也沒想到,他還真戴了手套。不僅戴了,還一戴就是兩層。


    沒辦法啊,他對景翊幹的那些壞事兒。如果景翊知道了,恐怕會千裏追殺他吧。所以,自然是得防著點。


    但是這事,他總覺得,不是景翊那家夥幹的。這作風,不太像他。


    扔了第二層手套,萬裏眼神一冷,追了出去。


    ……


    郝府,郝瑟正和謝晴天說著話,容綏的小廝匆匆忙忙跑了進來,遞給郝瑟一封信,滿臉焦急:“郝大人,公子失蹤了。另外,公子他留下了一封信,我看是給你的。”


    郝瑟疑惑地拿過信,拆開,掃了一眼,突然臉色大變。


    “晴天,你趕緊幫我去想辦法通知景翊。”郝瑟來不及多說,爬起來就往外衝,“給他說,容綏去北碚使團那裏了,他會懂的。”


    景翊現在,還在皇宮裏,正加班加點處理東北那堆破事。隻能派人去宮裏求見。


    “哦,你小心點啊。”謝晴天雖然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卻立馬就出門去找段一鳴了,她無法直接去宮門口,隻能讓段一鳴去。


    ……


    這邊,容綏低著頭,走出北碚國師的屋子,往院外走去。卻因為院內下人來來往往,被迫站在假山後等了一段時間,打算等人少點,再混出去。


    是的,剛才,他假扮成國師的侍從,給他送湯水進去。至於真的侍從,自然被他給放倒了。那湯水,他自然沒有下毒,那樣的手段太低端了,很容易就被識破。


    他把毒下在了碗的外麵和托盤裏,那毒,還能浸透一層手套。隻要國師摸過這碗,就必然中毒。那毒,無色無味,隻有他可解。而且因為這毒配製特殊,禦醫哪怕想查,也查不出究竟中了什麽毒。


    北碚容氏皇室,是因為現在的國師而亡。他作為北碚前太子,空有一身醫術和毒術,卻沒有能力複國。每每想起死去的那些親人,想起城門口掛著的兄弟姐妹,他就不夜不能寢。


    國師很神秘,以前,他根本沒有機會靠近國師。許是天意,國師竟然會因為九州賽到了盛都。


    那他這前太子,還有何理由,無動於衷。哪怕是折了這條命,也要報這亡國恨,殺父仇。


    今日,他想過,來了,也許就走不出那扇門了。可又如何。


    他給妹妹留了信,沒有告訴她這些真相,隻是作個別,讓她忽念。他若回不去,不必為他傷心。


    ……


    郝瑟心急如焚,騎馬往北碚客棧飛奔。


    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她怎麽就因為太忙,就忽視了這事啊。容綏的身份,她是知道的。如今,麵對北碚國師,他這是抱著必死的心態去的吧。


    那北碚國師,傳聞中極其神秘,行事作風又捉摸不定。據說武力值也很是詭異。這讓她,心裏完全沒底。


    因為心急,她連自己會瞬移都差點忘記了,想起來後,再也顧不上其他,接連幾個瞬移,到了北碚客棧門口。


    ……


    這一邊,萬裏追了出去,很快就看到了花園裏的容綏。此刻,他已經脫掉了侍從的衣服,但是卻戴著麵巾,遮蓋了麵容。


    “嗬,”萬裏冷笑一聲,“竟然敢算計老子。”


    容綏全身一僵。


    看來,今日是走不出去了。


    容綏衣袖下的手,將握在手心的東西輕輕一按,一道銀光就從手心飛出,往萬裏疾馳而去。


    那東西,是郝瑟親自做的防身小機關。她說容神醫沒有武功,還是有個能防身的武器放心些。


    萬裏本沒打算立即殺了這家夥,見他竟然一言不發就狠下殺手,一怒,修長的手一拂,藏於衣袖下的小機關也發射了出去,同時利落一躲,避開了容綏的攻擊。


    他萬裏就是個機關高手,自然是隨時隨地備有防身武器的。


    衝到院門口的郝瑟,深吸一口氣,再次一閃,閃到了花園裏,正看見北碚國師對容綏出手。


    來不及多想,郝瑟再一個瞬移,移到容綏身前。


    她的打算是,抱住容綏,瞬移出去再說。


    按照瞬移的速度,是可以避開國師的攻擊的。


    可郝瑟忘記了,她今日,已經耗盡了瞬移的日限製次數。


    萬裏手裏的銀光已經脫手,直直飛向郝瑟的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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