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瑟不理他,自顧自走了,容綏看了一眼,默默跟上。


    景翊似乎也知道這對她衝擊很大,並未追上去,慢悠悠地跟著。


    嗯,總有一天,狗子會願意斷袖他的,不急。


    隻是,旁邊這個小毛賊得防備著。


    李汝應也沒有追上去,而是選擇和景翊一樣落在後麵,兩人倒走在了一起。


    前麵兩人越走越快,後麵兩人繼續慢悠悠,逐漸就拉開了很長距離。


    “翊殿下,”李汝應突然開口,“真斷?”


    景翊有些詫異地看著他,這家夥,居然給他好好聊天?


    “斷。”景翊毫不猶豫。


    媽的,再不斷,他就要瘋了。


    李汝應沉默。


    景翊卻像終於找到聊天的人,也不管眼前這家夥是他看不順眼了十幾年的對手,自顧自地給人主動聊起了天。


    如果說以前,他還會忌諱讓他知道郝瑟是自己的軟肋。畢竟,對手一旦知道你的弱點,就多了太多掣肘和危險。


    可如今,他也明白,無論他說還是不說,這家夥,早就明白了他對郝瑟的心意。


    同樣的,他也明白這家夥同樣在乎郝瑟。


    所以,互相都在乎,都有把柄,倒反而無所謂了。


    就算是對手,可也是個最懂自己的對手。


    “白無常啊,我給你說啊。”景翊歎了口氣,“原來我,第一次看見那家夥,就動心了……”


    景翊壓根不管李汝應是否在聽,是否回應,似乎隻想找個能懂他的人傾述。


    “那一日,我在香山泡溫泉,他從天而降,砸我麵前.....”景翊語調緩慢,眼前畫麵重現。


    其實,第一眼,他就被她眼裏的光吸引了。她那蝴蝶一樣的眼尾,輕輕一眨,就有春光在跳躍,讓人心情都能跟著明媚起來……


    李汝應眸底也起了笑意。


    再次想起自己和她的第一次相遇。是啊,當她麵紗掉落的瞬間,他的心,瞬間被擊中,狠狠動了動。


    “白無常啊,我給你說啊,那家夥,是個男人,卻男扮女裝得,像個真正的男人。以至於,我很多時候,總是無意識地把他當成了女人.....”景翊淺淺一笑,想起百花樓裏,那家夥故意撩他的場景。


    是啊,那一刻,真的被撩到了。


    撩得他自認為天辰第一的臉皮,都悄悄紅了一瞬。


    李汝應仍然不接話,安靜地聽著,眸底的笑意更甚。


    是啊,花魁大賽裏,他雖然在二樓觀看,卻也如景翊一樣,被撩到心跳都快了……


    “白無常啊,”景翊繼續,“你知道嗎?後來的後來,我無數次偷偷地懷疑自己是不是斷袖。那種有些焚心的煎熬,很難受,總是自我懷疑,自我否定,無限循環……”


    李汝應默然。


    誰不是呢,這種焚心和煎熬,他體會不比他少。


    景翊笑了,笑得自嘲:“白無常,你知道嗎?為了搞清楚我是不是斷袖。我偷偷看了無數本秘戲圖。嗯,《春五十六圖》、《鴛鴦雙飛圖》、《風月賞花寶鑒》……”


    李汝應突然接話:“翊殿下,你為何,男女男男的秘戲圖都看?”


    景翊理所當然:“你蠢啊,看鴛鴦*圖,我是測試我究竟彎了沒,結果,發現,我是直的。我又看風月圖,卻發現看得惡心巴拉的。你知道嗎?我徹底糊塗了。我既然反感那風月圖,為何又唯獨對那家夥一點不反感。”


    鴛鴦*圖是正常秘戲圖,而風月圖,則是小倌倌裏的收藏。


    “明白。”李汝應笑了下。


    黑無常經曆過的自我懷疑和糾結,他統統經曆過。


    “所以,本殿下得了隻針對那家夥的斷袖病。”景翊下了結論,“但我,不打算治了。”


    他自己把自己搞糊塗了,所以去找了段一鳴。和段的一番交談,讓他終於搞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無論這多麽矛盾,他喜歡上了一個男人是不爭的事實。


    當搞清楚後,他一開始很難接受他真的斷袖了。


    可冷靜下來後,忽然就釋懷了。


    是男是女又如何,他喜歡的,從來都是這樣一個可愛的家夥。性別,重要嗎?重要,可也不是必需的。


    所以,在來找郝瑟之前,他就做了今生最大的決定。


    管他是男是女,這輩子,他就認定他了。


    李汝應瞅了瞅景翊,忽然微微有些同情這家夥。也不知道究竟哪裏出了問題,這號稱天縱奇才的翊殿下,為何會堅定地認為郝瑟是女子。


    他真不信他沒有懷疑過。一定是有什麽特殊原因造成的。


    不過關他啥事,他李止,自然是不會告訴他真相的。


    因為,為何要告訴情敵?


    “其實吧,我對他的性別,懷疑了無數次。可是,”景翊沮喪地垂頭,“無論我感覺怎麽奇怪,有多懷疑。可我親自扒過驗證過,一馬平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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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汝應一愣,終於恍然。


    原來,這就是黑無常一直堅信不疑的原因。


    李汝應笑意漸深。


    果然,流氓都是有報應的。


    這一刻,他第一次覺得,誰要臉誰贏。


    流氓景翊,突然從身上掏出幾本東西,扒拉了一下,從中選出兩本,塞給李汝應:“白無常,你剛才說過,你喜歡女人。不許反悔。”


    李汝應一把接住,愕然地看著手裏的兩本書。


    那是《鴛鴦*圖》和《春五十六圖》,針對新婚啟蒙的。


    不是,這家夥要幹啥?


    “兄弟,送你的,不謝。”景翊揚了揚手裏剩下的一本,半點不知羞地道:“那些不適合本殿下,《風月圖》和《龍陽雙修》適合我。”


    李汝應:“……”


    他謝謝他了啊。還有,他不想和這不要臉的人當兄弟。


    看向景翊的眸光,愈加複雜又同情,還有點,想笑。


    “謝了。”李汝應忍住笑,還真將景翊送的禮物收了起來。嗯,眼光不錯,適合他。


    “白無常,警告你,不許搶。”景翊揚了揚眉。


    李汝應笑笑:“本世子不搶男人的。如果郝瑟是女子,自然會搶。”


    景翊嗤了一聲:“信你才有鬼。”


    李汝應的話能信,公雞都會下單,母豬都會上樹。


    李汝應笑了,鄭重承諾:“黑無常,本世子說過,隻搶女人。”


    刻意在女人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白無常,”景翊目光從李汝應那身天水之青的衣袍上掠過,“這顏色不符合你白蓮花的人設,看起來騷裏騷氣的。”


    清新脫俗的顏色,硬是被某殿下說成了騷裏騷氣。


    李汝應目光也從景翊臉上掠過,笑得清清淡淡:“黑無常,我覺得你這張雪白雪白的臉,是最不符合你黑蓮花人設的。”


    景翊突然想起什麽,沒回話,從身上掏了掏,拿出又一本書,扔給他,笑得招搖肆意:“應世子,本殿下再送你一本書,不用謝哦。”


    嗬嗬,他親筆撰寫的《天京衙記事》的同人文,即《星語星願》現在已經風靡盛都了,預計很快就會掀翻天辰,壓過原著。


    因為一寫好,就離開了盛都到商州來了,所以一直沒有拿到書。


    這不,今日容綏來了,還給他帶了幾本過來。


    隻不過,當時容綏那眼神啊,怪怪的。怪得讓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又想不出來為什麽。


    嗯,容綏一定是在羨慕嫉妒恨。


    羨慕他可以當男主。


    嫉妒他腰細腿長身材好,在書裏被女主迷戀得不要不要的。


    恨他是個天才,竟然能想出女扮男裝的反轉梗。


    李汝應看著景翊小小得意的樣子,有些詫異,接過,瞟了眼封麵。


    《星語星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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