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盛都急匆匆趕來的容綏,剛進花園,就湊巧碰上了謝晴天母親落水的現場。


    “快下去救人。”容綏拉了一下旁邊領路的飛十二,白皙羸弱的皮膚,因為焦急微微泛紅。


    飛十二也被這情況驚呆了,這才反應過來,幾步過去,跳下水,將謝大娘救了起來。好在是大夏天的,又是大中午的,池水不冷。救得也及時,謝大娘隻是微微嗆了水,並無大礙。


    容綏蹲下來,給謝大娘探了下脈,微微蹙眉,目光落在她的雙腿上,隨即露出一絲恍然之色。


    “大娘……”容綏遲疑著開口,並未追問她為何自己往水裏跳的事,而是溫柔平和地道:“你這腿,是不是行動不便。”


    謝大娘也沒想到竟然沒死成,也有些無奈。


    罷了,改天再找機會吧。


    “咳咳,”謝大娘眸光有些閃躲,“多謝公子搭救,這剛才沒控製住輪椅,不小心掉水裏了。”


    容綏眸光閃過一絲什麽,溫潤地笑笑,點點頭。


    謝大娘摸了摸自己那腿,歎了口氣:“是啊,無法行走,晨起最嚴重,膝蓋部位如有針刺……”


    容綏再次給她檢查了一下,笑道:“大娘,如不嫌棄,在下可以為大娘嚐試針灸治療一下,這樣的病症,晚輩剛好碰到過一個……”


    大娘這樣的情況,換其他人,也許真沒辦法。


    可他是容綏,自然是難不倒的。


    要說哪裏難,難就難在需要的藥物可能很稀奇。不過,景翊那家夥,庫房裏剛好不缺這玩意兒。他去給他說說,應該是可以的。


    本已不報希望的謝大娘,眸底隱隱有了希冀之光。


    她這腿,找了無數大夫看過了,都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隻能用昂貴的藥物維持現狀,延緩症狀快速惡化而已。


    “小公子,你該不會是盛都神醫的徒弟吧?”謝大娘微微驚喜,她這腿,段一鳴打聽過,似乎隻有盛都那個神秘的神醫可以治。


    但是神醫是誰,在何處,一點信息都無。


    既然是神醫,那肯定得是七老八十,一臉白胡須的老大夫啊。


    這小夥子這麽年輕,隻能是神醫徒弟吧。


    飛十二剛想開口,容綏一個溫柔的眼神過去,就悻悻地閉了嘴。


    “晚輩隻是有幸和神醫有過一麵之緣,湊巧神醫教了晚輩如何治療大娘您這樣的腿……”容綏笑道,將大娘扶了起來,坐回輪椅,“大娘,您是.......住在這裏的吧?那……”


    飛十二瞅了瞅容綏,撇撇嘴。


    其實,容綏就是那個神醫。


    隻不過,神醫從不隨便出手。出手時候,也是易容了的。隻因為,那一手醫術,太過出神入化,怕被北碚那邊追蹤到。所以主子不僅抹去了他的所有信息,還給換了新的身份名字,當然,姓氏未改。


    不過,醫者難自醫。


    這容公子自己卻似乎身子骨挺弱的,白皙長年有些蒼白,偏偏長得還好看,像個弱美人似的。


    說真的,他對容綏搞不定自己身體這點,很是懷疑。


    據說是容公子是當年那事落下的毛病。他問過主子一次,但是主子閉口不提為何容公子治不好自己。


    正說著,謝晴天拿了披風,回來了。


    “娘……”謝晴天看見她娘渾身濕透,先是一驚,再看著旁邊兩人,一時有些懵。


    謝大娘眼神閃了一下,隨即自嘲道:“晴天,看你走一會兒,我想看看這花池裏的錦鯉,一不小心,沒控製好,就掉花池裏了。還好這兩位小公子路過……”


    “娘,你嚇死我了。”謝晴天有些後怕地看著她娘濕漉漉的衣服,趕緊拿披風給她披上,隨即給容綏和飛十二施了一禮,“多謝兩位公子搭救。”


    容綏微微點頭,衝飛十二道:“你去給景翊說一下,我稍稍耽誤一會再過去找他。”


    ……


    北碚國,國師府上。


    層層帷幔後,那虛空裏,又憑空出現了一個黑色漩渦。不斷旋轉的漩渦裏,一個人影緩緩浮現,從模糊到清晰,從影像到實體。


    那人緩步走出漩渦,珠簾影影綽綽,映出簾後人線條秀致的身影,寬肩細腰,芝蘭玉樹,衣袍委地。


    一張臉,精致漂亮得像神祇精雕。


    旋渦逐漸消失。


    男子拿出一個麵具,嫌棄地看了看,戴上。麵具後的眼,深邃又迷人,眸底深處,卻隱含淡淡失望。


    他偷偷回過現代了,還差點被老師抓住。可是,現代也找不到她。


    “國師大人。”一全身黑衣的侍從匆匆走了進來,跪在地上,雙手舉起一封密信:“零零三在天辰境內終於找個極其相似的……”


    侍從話音未落,國師騰地站了起來,一把扯過密信,刷地打開。


    那拿信的修長手指,隱隱發顫。


    終於有消息了嗎?


    看完信紙,那本來滿懷希冀的眼神,微微暗淡下來,那雙漂亮又有些邪氣的眼睛,微微泛著陰鷙之氣,瞧著就有點瘋。


    畫像,確實很像很像他的小可愛。可是,性別卻是個男的。


    “滾。”國師一腳踹過去,往椅上躺了下來,好聽的聲音泛著淡淡的憔悴。


    侍從渾身一抖,撲爬打滾地跑了出去。生怕晚了一秒,國師大人主意一改,他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男子又拿起那畫像,就那樣看著,眸底濃濃的傷痛。


    這是報應嗎?


    他為了阻止她和他相愛,強迫苗愕族的大祭司用失憶術讓他們失去那段相愛的記憶。他也為此,被大祭司算計了一番,留下了後遺症。


    本以為,把她的記憶洗掉,她會慢慢接受自己。


    可現在,他連她在哪裏都找不到了。


    “報。”


    又一聲隱隱發顫,滿含愜意的聲音傳了進來,剛才的侍從,戰戰兢兢又進來了。


    國師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侍從趕緊雙手呈遞上另外一封折子:“國...國...國師大人,這是天辰境內發來的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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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師蹙了蹙眉,伸手接過,瞟了幾眼,那雙剛才溢滿傷痛的眸子,開始怒氣橫生。


    “放肆。”國師將折子一扔,“誰給他們的膽子,竟然為了賺銀子,破了本國師規定的三大*紀律、八項*主意!”


    他雖然偶爾瘋魔,偶爾小小變態。


    一瘋起來,敢拿全世界當遊戲玩。


    可他,也有底線。


    那也是,小可愛的底線。


    比如,小可愛說過,不許欺負孕婦,他就貫徹得很徹底,這整個北碚,哪裏都是孕婦優先。


    小可愛說,不可無底線濫殺無辜,他就絕對遵守了。隻不過,當初北碚滅國,也有他的責任,那個時候,被大祭司算計,無法控製昆侖派那些自作自受的墜魔,造成了吸血鬼失控血洗皇室的事。


    國師漂亮的眼眸微眯。


    這群利欲熏心的家夥,竟然偷偷破了底線,這讓小可愛知道了,會對他失望的。


    是的,十絕軍是他養的,他隻是心情不好,養來玩玩。


    小可愛既然敢跑去西戎當戰神,那自然是喜歡指揮千軍萬馬的。他就給她準備一支喊哪打哪的軍隊,給她玩個夠。


    並沒打算真的要他們永遠當個傀儡。等他哪天不想完了,就自然給他們全都解除了藥性,恢複他們的神誌和自由。


    那些藥物,雖然現在看似殘忍,對他們有害,可卻無人知道。那些藥物,一旦扛過去了,對身體素質有很大提升,壽命都得延長幾年的。


    隻是,萬萬沒想到。


    那群廢物,竟然偷偷盜取了他的秘法,殘害嬰兒,提煉虞美人碗。


    他還沒變態到這個程度。


    國師緩緩站了起來,風從大殿外吹了進來,他一瞬間鼓蕩而起的衣袍便如翩翩盛開的花,美而肅殺。


    “把盛都的零零二,燕南的零零三,立馬給我召回來,”國師眼神一厲,滿眸冰寒,一字一頓:“格殺勿論!”


    拿起那畫像,微微失神。


    “小可愛,你該不會真的回來了,還穿成男人了吧?”國師揉了揉眉心,覺得自己想法挺荒謬。


    可是,心裏貓抓似的,迫不及待就想去看一看。


    “九州賽是幾月份?”國師淡淡開口。


    “回稟大人,今年十一月,天辰盛都舉行。”侍從恭敬回道,微微疑惑,國師大人以前對九州賽不是一點興趣也沒嗎?


    “本國師,到時候,親自去湊湊熱鬧。”國師眸光落在那畫像上,久久未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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