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瑟一聲爆喝,兩人才停止了互毆,從水裏爬了起來。


    當兩人濕淋淋地站在她麵前時,郝瑟再次抬手扶額,簡直想替兩人鑽地縫。


    看看,看看,這兩人現在的樣子。


    一人裸露的胸口上一道醒目的血痕,一人濕噠噠緊貼身體的衣服被撕了一道口子。再看兩人的臉,一人左額頭一道抓痕,一人右額頭一道抓痕。


    還特麽地抓得很有水平,左右對稱,大小對稱,力度對稱。


    再看看兩人,頭發也全都被打散,濕噠噠黏在臉上,那精致華貴的玉冠,那簡樸低調的木簪,統統不見了,估計早在水裏打架時候就不知掉哪裏去了,或者,幹脆被對方徹底毀掉了。


    郝瑟臉皮狠狠抽搐了一下。


    這樣的殿下和世子,她還是破天荒第一次見到。


    努力將快要崩掉的表情管理回來,郝瑟用手戳了下景翊,幸災落貨道:“殿下,照照鏡子。”


    景翊不以為然,蜜汁自信道:“好看的人,無論啥造型,都是美得感天動地的。”


    郝瑟噎住。


    這話,好像她得服。雖然確實狼狽又好笑,但是因為顏值身材太能打,現在的他看起來,不僅不會掉顏值,反而還因為臉上身上滾落的水珠,更添一份誘惑。


    郝瑟視線移向李汝應,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嘴毒地去損他。


    哎,世子顏值一樣能打,也是一樣好看的。關鍵,她可以無底線地損景翊,可一看世子那張哪怕是濕噠噠,也照樣勝過神仙的臉,不由自主就開不了口了。


    李汝應卻很有“自知之明”地往水裏照了照,輕歎一聲:“哎,狼狽得顏值都掉了一個檔次了,不過總算是和翊殿下不分秋色了。”


    郝瑟:“......”


    原來神仙兄也是如此地不要臉。


    “狗子,”景翊這下壓根不接李汝應的話,直接讓郝瑟來給個最終評分:“你看,某些人多不要臉,硬蹭本人顏值的熱度。”


    郝瑟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幽幽歎了口氣,衝兩人道:“尊貴的殿下和世子啊,你們難道不覺得,某些畫麵感,很像傳說中的正室和小三互撕嗎?”


    那現代時候,多少狗血新聞裏,不都是這樣嘛。


    景翊一噎。


    瞅了瞅李汝應,撇了撇嘴:“應世子果真像我父皇後宮裏的妖妃。”


    李汝應眼角也隱隱一抽。


    同樣瞟了瞟景翊,含笑應到:“妖妃一般都說自己是正室。”


    景翊下巴一揚,一副正宮的氣勢。


    李汝應仍然笑著,一副清者自清的小三樣子。


    郝瑟瞅瞅這個,瞥瞥那個,忽然就想調笑這兩個家夥:“那個,你們誰是正宮誰是妖妃本公子不清楚,但是吧,女人何必為難女人。你們難道不應該首先去聲討下家裏那個渣男?”


    哎,正室總是集中火力炮轟小三,卻往往忘記了收拾家裏的渣男啊。很多時候,渣男才是一切罪惡的根源啊。


    聞言,兩人齊刷刷看向郝瑟。


    李汝應眸光微動,忽然低下頭,抿唇笑了。


    那文文雅雅幹淨美好的抿唇低笑,卻讓郝瑟渾身一個激靈,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一下籠罩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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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這笑,怎麽看怎麽詭異。


    景翊突然也笑了,頷首:“你可不就是那個渣男。”


    郝瑟:“......”


    不是,那個,大哥,大佬們。不要把戰火燃燒到我這裏啊。我啥都沒做。


    郝瑟也是個能打的,嗬嗬嗬:“我倒是想當渣男啊,可是,你們拿啥給我渣啊?”


    她現在的身份,要渣也是去渣女人啊。渣你們兩個男人幹啥。


    李汝應眸光從郝瑟身上一掠而過,溫溫柔柔接道:“你是小仙女。”


    景翊這下難得沒有懟他,讚同道:“沒錯,你是小仙女。”


    郝瑟緩緩低頭,瞅了瞅自己那一身女裝。


    要命,原來這兩個家夥在影射她是---渣女。


    哎,瞬間感覺被暴擊了。


    不,被調戲了。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不行,讓她靜靜。


    “那,渣男,來說說,誰是正宮,誰是妖妃?”景翊眉一挑,一副正宮逼渣男現場為他正聲的樣子。


    郝瑟:“......”


    李汝應淡淡開口:“小三上位畫麵感很強。”


    景翊就要懟回去,郝瑟一聲爆喝:“都給我閉嘴,去把衣服穿上先。”


    一把將景翊的外衣扔了過去,結果不小心掉水裏了。


    景翊撈起濕噠噠的衣服穿上,兩人這才沒再互懟,各自開始用內力烘幹衣服和頭發。


    郝瑟也從水裏起來,走到幹爽的地方,等候兩人。


    看了看兩人那“披頭散發”的樣子,想了想,郝瑟把手腕上戴的那萬能小機關取下來,啪嗒彈出一把小刀,就地取材,準備給兩個幼稚的家夥臨時做個束發的東西將就將就。


    一刻鍾後,郝瑟走到剛好烘幹衣服頭發的兩人麵前,攤開手。


    “喏,給你們做的,一人一個,自己選。”


    景翊和李汝應看向她的手心,都微微一愣。


    手心裏,躺著兩根木簪。但是風格卻完全不同。


    一根是白色,也不知道用的啥樹木雕的,簪尾是栩栩如生的一隻飛鳥,正迎著陽光展翅。一看就很漂亮又略招搖的款式。


    另外一根卻非常的質樸低調,看起來就像一根原汁原味的古樹藤,但是仔細一瞧,卻又是細細修飾過。


    兩人伸手,很自然的,景翊拿起那飛羽的簪子,而李汝應拿起那低調樹藤。


    郝瑟毫不意外這兩人的選擇。景翊雖然嬉笑不羈瘋裏瘋氣,可對於服飾頭飾卻從不隨便湊合,除了特殊情況,任何時候都是精致華貴到苛刻的。哪怕是喜歡暗黑係衣服,那衣服上的暗紋繡花什麽的,也是相當奢華的。


    條件有限,她給他雕了一根飛羽簪,顏色和款式,都適合他。更重要的,和他名字合拍。


    而李汝應,從來都是低調卻仙氣飄飄的謙謙君子,那古色古香又質樸的樹藤雕的木簪,很配他。


    “小仙女就是心細如發。”李止淺淺一笑,拿起那木簪,開始動手束發。


    郝瑟眸光頓了一頓,再次輕歎一聲。


    李止真的是那種外表溫潤如玉的範兒,看看這扶簪入發的動作,多麽輕緩又優雅,他微微低頭,唇角一抹淺淺的笑意。


    看起來,這畫麵感就好美。


    這個扶簪入發的畫麵,很久很久以後,郝瑟都會偶爾想起。


    景翊拿著飛羽簪滿意地欣賞了會,頷首道:“我家狗子就是貼心,晨光之中,飛羽展翅,很好!”


    狗子做這個簪子,一定是在表揚他腰細腿長技術好。


    郝瑟差點一個趔趄。


    完了,當時隻想著飛羽陪這家夥的名字“翊”,去一時忘記了這個家夥最經典的語句就和飛羽有關。


    郝瑟唇角扯了扯,雕飛羽就算了,她為啥偏偏還雕了個迎著陽光展翅欲飛的造型。


    “過來,幫我弄頭發。”景翊直接指揮起了郝瑟,“我不會。”


    郝瑟認命地過去,當起了丫鬟。


    誰讓殿下沒世子那麽接地氣呢,誰讓她當了他的狗子呢。


    終於給他打理好。


    “行了行了,走吧走吧。”郝瑟催促。


    景翊拉住她:“等等,我幫你把衣服烘幹。”


    狗子可是沒脫衣服洗澡澡的,這全身還濕著呢。


    “我幫你烘頭發吧。”李汝應也開口。


    郝瑟:“......”


    為了再次避免兩人互毆,郝瑟直接吩咐:“行,殿下負責衣服,世子負責頭發。殿下先來。”


    這全身濕噠噠的,確實有點不舒服。


    兩人再次互看一眼,又扭頭。


    這一次,郝瑟再次感受了性格差異帶來的內力差異。


    景翊仍然是那個功率最強的電吹風,內力澎湃洶湧,大氣淩然,呼啦呼啦,沒幾下就搞定了。


    李止還是如初見一般,內力綿綿又細長,春風細雨一般掠過頭皮,時間卻不比景翊花得長多少,很快收工。


    “行了,吃點東西趕緊去追難民。”郝瑟站起來,“哦,謝殿下,謝世子。”


    也不知是不是兩人在水裏打架時候說了什麽,對郝瑟表達出的“一起追難民”的理解並未反駁,看樣子,應該是已經達成了一起幹活的臨時協議。


    “接著,一人一個。”郝瑟早已經上了岸,收拾妥當,從包裹裏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幹糧,一人扔了一份。


    吃完東西,再次出發。


    三人都是追蹤高手,哪怕洗澡澡互毆戲耽誤了不少時間,卻仍然準確地一路追了過去。隻是,行出五裏地外,到了一個山穀,就再也看不清腳印之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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