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翊愣了愣,什麽?


    “不脫衣服怎麽處理傷口?”容綏催促。


    “男人怎麽扒男人衣服?”景翊拒絕,隨後又覺得這話有毛病,要是女人,就更不能扒了。要是扒了女人,那還不得負責。


    容綏看看景翊,再看看床上的郝瑟,也有些為難地揉了揉眉心。


    這個,雖然說大家都是男人,可好像是有點扒不下去啊。


    主要看到郝瑟那張雌雄莫辨的臉,就沒法不想起百花樓裏那張嫵媚眾生的臉,還有那柔軟的腰肢和讓人能熱舞沸騰的舞蹈。


    耳朵尖突然紅了紅,容綏咳嗽兩聲,移開視線,坐等景翊行動。


    “你去。”景翊坐著不動,把球踢給了容綏。


    容綏一愕,他去?


    看著景翊一臉怪異的表情,容綏咳嗽兩聲,耳朵更紅,卻還是硬著頭皮走向郝瑟。


    沒事,他是大夫。


    對於大夫來說,眼裏隻有病人,無論男女老少阿貓阿狗都是一樣的,再說,郝瑟是男人嘛,沒啥難為情的。


    比如那景翊,他可扒了很多次的,別說衣服,褲子都扒過的。


    沒辦法,為了療傷。每次扒的時候,自然而然,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


    不斷給自己打氣的容綏,沒有意識到,他扒景翊時候,從來沒有任何今日這樣的心理障礙。


    看著容綏靠近郝瑟,景翊屁股似乎有些坐不住,抬起又放下,眼神有些糾結,又略略緊張。


    容綏抬手,伸向郝瑟衣服。


    “等等,”景翊忽然一下站起來,嗖地一下竄過去,把容綏往旁邊一推,“讓我來。”


    容綏頓住,扭頭看向景翊,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


    “我扒過,熟練點。”景翊麵不改色。


    可不是嘛,上次好奇他是怎麽從坡高峰鬥一線天魔變一馬平川的時候就扒過,該看的差不多都看過了。


    話說,這啥男人,一點胸肌都沒有,細皮嫩肉娘們兮兮的。


    容綏瞪大雙眸,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隨後一線粉色從耳朵蔓延至臉頰,連連咳嗽幾聲。


    景翊扒過?他什麽時候扒過,他怎麽不知道。


    沒理容綏,景翊直接動手解起了衣服,身體下意識地擋在容綏前麵,隔離了他的視線。還解開一點就用被子遮住一點,嗯,這天氣稍涼,怕把狗子凍著了。


    目光在那一馬平川上微微掃了一下,他的耳朵居然也微微有些發紅起來,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手指,忽然一頓,景翊有些駭然地發現,好像上次,他扒他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不自在的感覺啊。


    可這次怎麽突然有些心慌意亂的感覺,那手指也不聽話地微微顫著。


    還沒想明白為啥,就有些訝異地發現,這家夥似乎最近長了一點點胸肌,好奇地捏了捏,皺了皺眉,這似乎太軟了點,果然缺乏鍛煉。


    不過到底是麵對受傷的情況,心裏倒也不會有多少其他想法。


    想了想,拿過春風剛送進來的幹淨衣服,把背後傷口附近撕開足夠的口子,再給她穿上整理好,最後再讓容綏過來給她處理傷口。


    景翊覺得,當容綏看到那隻露出傷口,其他地方一點不露的破洞,那看他的眼神就怪怪的。


    而容綏也覺得,他給郝瑟處理傷口的時候,景翊看他的眼神也怪怪的,似乎想說什麽又忍住。


    剛清洗完傷口,準備縫針的時候,郝瑟就醒了。


    “別動,”景翊一下抓住他的手,語氣不自覺帶著一絲寵溺感,“狗狗乖,要縫針了啊。”


    “縫針?”郝瑟迷糊了一下,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似乎是在景翊家裏。想起來她是在地牢裏昏了過去,那應該是景翊把她帶來飛羽苑的。


    剛想開口問地牢的事,景翊就用手封住了她的口:“小狗子,我知道你想問啥,放心,我會安排,你現在先給我養傷。”


    容綏衝郝瑟點點頭,用眼神鼓勵她,“別怕,我會給你用麻沸散,不過隻能減輕痛苦,還是得忍忍。”


    郝瑟眨眨眼。


    “那個,你們這裏也縫針?”郝瑟微微詫異,她記得古代一般不縫針的。


    容綏和景翊都有些詫異地看著他:“你不知道縫針?這前朝的某皇後發明的啊。”


    “哦,我又不是大夫,沒注意過。”郝瑟含糊過去。原來這個時代已經有縫針了啊。


    話說那啥前朝皇後為啥會縫針?


    容綏把銀針在白酒裏消毒後,穿上線,就準備開始縫。


    “等等!”郝瑟突然喊停,隨後一把抓住景翊的手,“那個,借用一下啊。”


    “幹嘛?”景翊條件反射就要抽回,那家夥的眼神,怎麽讓他有不好預感。


    郝瑟死活不鬆手,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景翊。


    景翊那手,就再沒忍心抽出來。


    容綏笑笑,開始縫針,動作卻不自覺放輕,速度卻加快。


    這家夥,是怕疼吧。


    “啊…嗷~~…”郝瑟一口咬在景翊手上,那雪白的手掌立馬幾個鮮紅的牙印子。


    容綏睫毛顫了顫,手上動作不停。


    “啊!嗷!”景翊倒抽一口涼氣,痛呼出聲,卻忍住沒把手抽回來。


    容綏眼角微微抽動,瞟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啊,嗷,仙人板板,好痛,嘶啦,疼,輕點輕點。”郝瑟心裏罵娘,這麻沸散是假冒偽劣的嗎?疼,疼啊。


    呼痛聲還挺有節奏感。


    “啊,啊,唔。”景翊的叫聲緊隨其後,甩了甩被咬紅的手,這狗子的小牙齒太厲害了。


    叫聲也相當有節奏感。


    接下來,房間裏,景翊和郝瑟的呼聲此起彼伏。他抑她揚,他揚她抑。兩人聲線一高一低,一人貌似嬌軟,微微痛苦,一人卻低沉磁性,隱隱帶痛。


    彼此無縫銜接,你一聲我一聲,相互呼應,尾音勾著尾音,景翊的每一聲,都剛好混在郝瑟那一停一頓的叫聲間歇裏。


    詭異的節奏感。


    配合那似是而非的語調,還有那時不時的什麽東西晃動聲,讓人聽了想入非非,腦子裏不自覺就冒出那些“什麽勿視”的畫麵感。


    實在是引人遐想!


    門外的夏風,臉皮隱抽,臉色一言難盡。


    而春風,憨憨的臉上略帶迷茫,轉頭問夏風:“主子他們在幹啥?怎麽聽起來怪怪的。”


    夏風看白癡一樣看他一眼。


    而正在縫針的容綏,瞥了眼兩人那誇張的表情和一言難盡的聲音,眼皮隱抽,手上本來快準狠的針法都亂了,連續戳錯兩針。


    容綏臉色黑了黑,拔出針頭,重來。


    底下兩人叫得更“歡”了。


    容綏受不了,扯過一團棉花,塞住雙耳,才總算沒繼續被毫無節操的兩人帶偏。


    等針縫完,才發現,額頭上全是汗。


    兩人還在哎喲哎喲地叫。


    容綏默默地收拾好東西,滿臉幽怨地再次瞟了眼兩人,幽幽道:“咳咳,我說兩位兄台,那個,可以停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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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這才停了下來。


    “啊,完了,這麽快。”郝瑟一喜。


    “居然才這點時間。”景翊也一喜,無比同情地看了眼自己滿是牙印的手,總算解脫了。


    門外正欲離去的夏風,一個趔趄,差點絆倒在門檻外,春風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容綏垂下眼皮,默默地拿起東西,腳步有些虛浮地走了出去,整個人都是恍恍惚惚的樣子。


    一番折騰下來,已是三更,一夜未眠的兩人,早都有些神誌不清。


    “兄弟,困覺困覺。”又困又累的郝瑟,因為麻沸散的作用,腦子一團漿糊,往裏靠了靠,衝景翊招了招手,兩眼一閉,睡了。


    被咬蒙了的景翊,腦子同樣不太好使,靴子一踢,往她旁邊一躺,扯過被子,眼一閉,睡了。


    夜深人靜,唯有呼吸淺淺,曖昧纏綿。


    某人一翻身。


    某人也一翻身。


    某人手一搭。


    某人腿一抬。


    ……


    月落星移,太陽升起。


    陽光從窗外照進,晃在兩人臉上。


    郝瑟一睜眼。


    景翊一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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