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挑戰賽的地點就在百花樓。


    說起這百花樓,也是挺有特色的。一般的青樓都會選擇在最繁華的花街柳巷,可這百花樓,不知為何,位置偏偏在盛都城外。


    位於萬綠湖湖邊,背靠風景秀美的香泉山,香泉山上的山泉很出名。


    因為百花樓建在這裏,後來逐漸有人跟風,也跟著在附近建樓。慢慢地,這萬綠湖邊就演變成了青樓一條街,外加酒樓遊船等一條龍產業。


    即使是在城外,每晚那也是燈火通明,來尋歡作樂的公子哥兒紈絝子弟絡繹不絕。


    也時不時有夫綱不振的耙耳朵被自家彪悍的娘子河東獅吼般扯住耳朵從青樓裏揪出來。


    花魁比賽的時間安排在晚上,華燈還未初上,百花樓大堂裏舞台周圍早已座無虛席,二樓可以觀看大堂的雅間也提前兩日就被預訂完。


    一些沒訂到搶到位置的,或者進不起這百花樓的,就裏三層外三層地在百花樓大門前方早早侯著,等待第一手消息。


    百花樓前,烏壓壓的黑腦袋,少說也聚集了上百尋歡客,個個滿臉激動,比自己娶親還猴急的樣子。


    而賭坊的老板,則早早派人搶了最佳觀看位置,還有小廝負責隨時往回傳遞消息。


    夜幕降臨,百花樓徐良半老的老鴇扭著微微發福的腰肢,甩著香味撲鼻的紅綢帕子,對老主顧新客戶飛著媚眼。


    <a id="wzsy" href="http://www.xiaoshuting.org">xiaoshuting.org</a>


    老鴇甩著肥碩的屁股走上大堂中央,一張臉笑得快爛了似地致辭了花魁挑戰賽的套話開場白後,大賽就即將開始。


    大堂一樓舞台西側的貴人專用雅間內,景翊一身低調奢華的黑色錦袍,懶懶地坐著。


    永遠一身白衣的容綏,也坐在旁邊,安安靜靜,一副弱美人姿態。


    雅間和大堂之間掛了稀疏的水晶珠簾,透過珠簾,舞台一覽無餘。


    而夏風和春風則站在景翊旁邊。


    春風站得端端正正,笑得一臉憨厚,盡忠盡職地伺候著主子。


    夏風則嘴裏銜著一支白銀做的花枝,站得鬆鬆垮垮吊兒郎當。


    雙手抱臂,屁股和大長腿還時不時抖兩下,一副嬉笑不羈的潑皮樣子,眼神看似不斷在三樓那些女子身上掃過,卻微微帶著不屑。


    挑戰賽項目是雙方共同協商後定的,分兩場。


    第一場,舞蹈比賽。


    第二場,琴棋書畫比賽,不過考慮時間,最終隻選了一個棋。


    按照抽簽,是蝶兒飛先上場。


    按說,先上場,是占優勢的。多人比賽,第一位上場的吃虧。可若參賽者隻有兩人,則是先上場的占便宜。


    隨著樂聲響起,大堂裏,八位著粉色紗衣的女子手持翠綠竹笛,從舞台後方徐徐而入,笛聲隨身而動,笛音伴隨樂聲,相護應和。


    悠揚的笛聲好似潺潺泉水,流淌過眾人耳間。那原來的樂聲漸漸沉了下去,後台忽起簫聲,和笛聲互和。


    簫聲繞笛聲,似仙音環繞,婉轉吟雲雪。


    大堂裏的眾人,如癡如醉。


    八位女子身影散開,如花蕊綻放,一抹如雪白影從花蕊中心飄然而出。


    那是,蝶兒飛。


    白衣飄渺無暇,青莎朦朧如煙,恰似月宮嫦娥自九天而下。


    美人半張薄紗覆麵,勾勒絕佳芙蓉麵,桃花水眸靈光流動,墨發拽舞,絲絲纏綿。


    美人眼眸一轉,對眾人拋了個媚眼,窈窕身姿輕輕舞動,長袖揮舞,表演這個時代經典熱門的水袖舞。


    台下眾人被電得暈乎乎地,激動起來,齊齊呼喊:蝶兒飛,蝶兒飛,看這裏,看這裏。


    “今晚我包了啊,心肝寶貝兒。”有人扯著嗓子,抖著銀票。


    “滾粗,小爺今日帶夠了銀票,蝶兒飛是我的。再和我搶,小爺打斷你狗腿。”旁邊的人一把推開抖銀票的人,擠到前麵,從兜裏掏出一疊銀票使勁揮舞著。


    “仙女兒啊。”有人流著哈喇子,“立馬對家裏那幾個沒興趣了啊。”


    三樓一群看熱鬧的青樓姐妹,半是羨慕半是服氣。哎,好希望自己也能這樣風光。


    少數姐妹眼裏露出嫉恨之色,卻趕緊垂下眼皮,不敢讓旁邊的人看見。


    哎,蝶兒飛是惹不起的。


    先不說實力沒人家強,這樓裏,隻要試圖挑釁或者算計過蝶兒飛的姐妹,不出幾天,都奇奇怪怪地失蹤了。


    至於原因,她們也不敢問。人蝶兒飛背後的人位高權重,惹不起的。


    激動的聲音連百花樓外都震耳欲聾。


    蝶兒飛,盛都第一花魁,名滿天辰,無數人為之傾倒,多少盛都公子哥兒拋重金一求芳澤。


    珠簾後,景翊看得有些無趣,美人嘛,他不稀奇,能比他還好看嗎?


    “這蝶兒飛還挺會利用同行襯托和環境烘托,外加揚長避短。”一直安安靜靜的容綏輕笑,眼裏並無太多驚豔之色。


    青樓的暖色燈光,到給他略蒼白的皮膚添了幾分紅潤。


    景翊瞟了眼容綏,喲,這小子不開口則已,開口則精準到位。


    確實,點評很到位。


    這蝶兒飛本身確實條件不錯,又利用青樓姐妹的伴舞和聲勢先聲奪人,營造仙氣飄飄的出場。


    讓人心理上就提前產生一種如此美景,理所當然搭配的是仙人之姿。


    不過青樓女子習慣了輕佻,那個媚眼本來確實嫵媚勾人,可卻破壞了仙氣。


    可又半遮半掩,隻露了她最引以為傲的眼睛,利用麵紗巧妙地把相對遜色的下半張臉視覺轉移,這樣立馬把美麗值提高一大把。


    此時,蝶兒飛的表演已經結束,獲得滿堂喝彩和無數垂涎三尺的口水。


    蝶兒飛給眾人福了一福,聘聘婷婷地下去了,眼神裏閃過一絲誌在必得和不屑。


    嗬嗬,整個青樓界,想挑戰她?真的是很傻很天真呢。


    不過這個叫苟紫的女人,既然敢挑戰她?為何以前從未聽說過這號人?


    蝶兒飛微微疑惑地退入後台,和已扮成女裝的郝瑟迎麵碰上。


    “哈羅小姐姐,遊戲第二,比賽第一哦。”郝瑟衝蝶兒飛做了個飛吻,嫵媚張揚。


    蝶兒飛:“……”


    這應該就是苟紫了,後台等待的隻可能是她。這長相,似乎真的不輸於她呢。隻是這風格……


    蝶兒眸光有些複雜地掠過郝瑟的裝束時候,眼眸微微瞪大。


    郝瑟卻不再理她,快上台了。不過,在擦過蝶兒飛身旁時候,郝瑟突然微微一頓,鼻子本能地吸了一吸,眼神裏閃過一絲疑惑。


    她似乎,在蝶兒飛身上聞見了熟悉的味道。


    那虞美人碰瓷碗的類似味道。


    隻是蝶兒飛青樓女子,身上一般都有著熏香,如若不是她嗅覺當初被迫經過訓練,對氣味很敏感,她也沒法分辨出來。


    心裏微微詫異,淡淡奇怪,卻也未做停留,走向舞台後門。


    雅間裏的春風,還沉浸在蝶兒飛剛才那媚眼兒的衝擊裏,兩眼呆滯,臉色微紅,偷偷瞅了瞅夏風。


    夏風吹了個口哨,動作放蕩恣意,毫無作為一個護衛該走的嚴謹端持風。


    景翊有些不耐煩地朝後台方向看了看。


    他家狗子怎麽還不出來?


    苟紫可是他給他家狗狗取的藝名,他覺得他家狗狗聽了一定會驚喜的。


    容綏似乎一臉淡然,隻是端茶的手,差點把茶盞撞了下巴。


    景翊衝春風示意,春風立馬上前把珠簾掀開,用掛鉤掛住,以便主子能更好看到舞台情況。


    景翊長腿一拐,踹了下容綏:“我說容綏,好奇吧?想看我家狗子女裝吧?何必踹著裝著,像我一樣,明明白白寫著老子好想看稀奇,不好嗎?茶裏茶氣的。”


    “咳咳……”容茶茶剛到唇邊的茶水立馬嗆了,咳嗽讓他雪白的臉悄然染上一點微紅,看起來病態美更甚。


    “請問兄台,何為茶裏茶氣?”容綏總算緩過來了。


    景翊說的話,他前麵都懂,可就茶裏茶氣幾個字,聽得懵懵懂懂。


    景翊微微一愣,他怎麽會說茶裏茶氣?


    這天辰沒有茶裏茶氣這樣的詞語,可是他脫口就出了。還知道茶裏茶氣就是大約婊裏婊氣的意思。


    正愣神間,舞台上音樂聲突然響起,一下打斷了景翊的疑惑。


    那音樂,和蝶兒飛出場時候的飄渺仙音迥然不同。


    此刻的音樂曲調有些奇怪,飄逸大氣裏又帶著性感、野性和誘惑,讓人聽了能勾起心底最隱秘的渴望。


    人未上場,僅僅是音樂,就讓全場看客心猿意馬,臉色漲紅。


    看台周圍的一大圈公子哥兒,喉嚨隱隱鼓動。


    舞台上,有人走了出來。


    剛才還喧鬧的大堂,突然安靜了下來。


    看著那走出來的女子,眾人眼眸都大了一圈,連呼吸都不自主地斂了起來。


    眾人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太,太,太好看了。比蝶兒飛好看太多了。


    良久,響起一片喉嚨滾動的聲音。


    小間裏。


    容綏端起的茶水忘記送進嘴裏,灑到自己手上都沒察覺,平日裏平緩的心跳都似亂了些,連忙掩住嘴唇幹咳了兩聲,臉色微微染了粉色。


    夏風咬花枝的牙齒,不小心咬了自己嘴唇,眉梢隱隱抽了一下,爆出一句:“要命,太他媽好看了!”


    春風嘴巴張得老大,一副活久見鬼的驚嚇表情,搓了搓眼睛,緩緩轉頭看向他家主子,嘴裏喃喃:“狐,狐,狐狸精。”


    景翊的眼睛,瞪得比他們還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天啊,那真的是他家狗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攝政王妃惹不起,機關陣法搞死你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楊柳初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楊柳初見並收藏攝政王妃惹不起,機關陣法搞死你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