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您這身裝扮,真是英姿勃發、冰清玉潔。那腰間的鐵錘,更是威武霸氣,巾幗不須眉。我小楊有眼不識泰山,給您賠罪了。”


    喧嘩熱鬧的酒吧裏,司機小楊端起一大杯麥酒,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他沒什麽文化,這段說辭,是進來前陳隊長教他的。


    一杯飲盡,他“啊”的一聲,放下了酒杯。抬頭卻見,那女戰士頭發一甩,摘下了護目鏡。霎時間,一張美得不似人間造物的臉出現在他麵前。剪水雙瞳,盈盈閃閃。白膚勝雪,麵若皎月。古井無波,靜如止水。端的是溫柔大氣、秀外慧中。


    他隻感到有些呼吸困難,活了二十一年,從未見過這麽美的女人,風姿綽約,剛柔並濟,不由得看癡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回過神來,但仍舊緊張無比,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連說話都結巴了,“你……你怎麽……怎麽……”


    “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為了避免小楊失態,陳興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位是葉陽白柳,我們新加入的副隊長。以後我不在的時候,就聽她的。”


    “你好,葉隊。”小楊點著頭說道,目光依然有些渙散。


    “這位是小楊,我們的司機。”陳興朝葉陽白柳介紹道。


    “你好。”葉陽白柳微微頷首,問候道。顯得落落大方,謙和有禮。


    一時間,小楊又看癡了。陳興連忙用胳臂撞了他一下,後者隨即反應過來,慌慌張張地挪開目光,不敢再去看葉陽白柳的臉。


    此刻,他的心中即是震撼,又是敬佩。隊長才出去半天,就召回來這麽一個如花似玉,卻又英姿勃勃的女副隊長,真是厲害得沒邊了。他不禁想到,跟著這樣的人,必然前途無量。當即站起來,拿著酒壺給自己滿上,然後雙手端著,朝兩位隊長敬酒。


    “陳隊、葉隊,小楊相信,在你們的帶領下,蘭花鎮三隊將會越來越出色的。”然後一口悶了。


    陳興微微一笑,看了葉陽白柳一眼,舉杯致意,後者也跟著舉杯而飲。


    “小楊啊,葉隊今天才剛來,你一定要好好敬敬她啊。”陳興放下杯子,笑著說道。司馬昭心路人皆知。


    葉陽白柳卻是不動聲色,靜靜地吃著盤中的牛排。


    “葉隊,小楊沒什麽眼力見,剛才多有得罪。在這裏,先給您賠罪了。”小楊先給葉陽白柳滿上,再給自己滿上,然後雙手端著,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


    葉陽白柳二話不說,單手抓起杯子,一飲而盡。


    “葉隊好酒量。”陳興笑嗬嗬地說道,拿著酒壺,給葉陽白柳滿上,然後自己敬了她一杯。


    他的目的很簡單,把葉陽白柳灌醉了,今天晚上好趁機欺負她。正所謂食髓知味,昨晚的事情,實在太讓人回味了,就好像吸食了罌粟毒,有些欲罷不能了。


    卻沒想到,葉陽白柳的酒量好得出奇,兩人輪番敬酒,都沒能把她弄趴下。


    “陳隊,葉隊,我……我小楊,給……給你們敬酒,你……你們都是大……大人物……我……我給你開車……開車……”吃到一半的時候,小楊就不行了,趴在桌上說著胡話。陳興隻好叫來服務生,把他先送回房間。


    “陳興隊長,你我共勉。”小楊剛被送走,葉陽白柳就主動端起酒杯,敬陳興的酒。


    “算了,明天三十號,我預約了城鎮大廳,要去辦人員編製的手續。”陳興推遲道。他已經很清楚了,再喝下去,趴下也是他。對方45點的體質,真不是蓋的。


    或許是借口太好了,又或許是性格使然,葉陽白柳沒繼續為難陳興,自顧自地喝完了這一杯。


    “對了,你住哪?”直到這時,陳興才想起葉陽白柳的住處,於是問道。


    “你隔壁。”葉陽白柳說道。


    “什麽?”陳興楞了一下。


    “楸木旅館,216。”葉陽白柳臉色微微一紅,解釋道,昨晚她詢問了前台,216房正好空著,就搬了過去,好等半夜下手。


    陳興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到底是對方白癡,還是對方把他當成了白癡?


    顯然是後者……


    想象一下,對方若是盜竊成功,第二天早上,兩人在過道裏碰見的時候,還互相點頭致意、打招呼。


    “陳興先生,早上好。”“早上好,葉陽女士。”“你怎麽看起來,精神有點兒不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唉,昨晚被竊賊光顧,丟了不少東西……”“呀,真可憐。”這樣的聯想,讓他更不舒服了。


    “你知道嗎?”陳興忽然說道,“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還是有點兒內疚的。但現在嘛……”他看著她,認真地說道,“我覺得你是活該!”


    “你!”


    傷口還沒愈合,就被無情地撕開,當場血淋淋的。葉陽白柳眉毛倒豎,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手中的刀叉捏得緊緊的。


    陳興拿起酒杯,朝她致意了一下,然後在她仇恨的目光中,美美地喝了一口。既然他不爽了,當然也要讓對方不爽。


    “啪嚓!”葉陽白柳將刀叉往桌子一拍,騰地一下,起身離開了。


    陳興卻也不當一回事兒,繼續喝著酒。


    “混蛋!”葉陽白柳咬牙切齒地罵著,由於剛才起身太猛,小腹傳來一陣沉悶的痛楚,仿佛內髒被撕裂一般,疼得她渾身冷汗直冒。破胍之痛,要持續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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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後,陳興結了賬,回到樓上的215房。


    患得患失間,酒精發揮了作用。他腦袋一歪,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他從宿醉中醒來,腦袋昏昏沉沉。呆坐了好一會兒,這才想起昨晚的事情,頓時精神頹萎,胡子拉渣地踢著拖鞋,開了門,到樓下吃早餐。


    剛進酒吧,卻見葉陽白柳穿戴整齊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正和小楊吃著早餐。


    “你……你怎麽還在這?”陳興奇怪道。


    “我為什麽不在這?”葉陽白柳茫然道,似乎比他更奇怪。


    “不是,你昨晚不是說……”說道一半,陳興就明白過來了,用力地抓著頭發,一臉痛苦。


    “我什麽時候說要走了?”葉陽白柳正兒八經地問道,眼中卻透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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