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拐棍在二龍村當了幾十年的村長,一直是二龍村村民愛戴的村長。


    經曆了這麽多的磨難,生活早就把這個小老頭的脊背給壓彎了。


    李拐棍佝僂個老腰,低著頭眼睛紅紅的說:“你林嬸說她最近身子沉,身上沒有勁兒,剛開始我以為她是在地裏麵幹活兒累的,後來我發現她半夜總是沒氣兒了,昨晚兒我不放心,半夜看著她,發現她半夜又沒氣兒了,我喚了好久才把人給喚回來,今天一大早,我看她的抬頭紋都開了,估計她是快不行了。”


    “這病這麽奇怪呢?沒送去醫院看看嗎?”金富貴詢問道。


    “去了,醫生說一切都正常,檢查不出來是什麽病。”李拐棍抹了一把眼淚說:“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兒。”


    金富貴低著頭尋思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去看看林嬸兒。”


    “等會再去吧。”李拐棍拉著金富貴說:“吃了飯再去。”


    最近李家的人都是吃了晚飯再去照顧林文娟。


    實在是林文娟的情況太糟糕了,如果吃飯之前去看了,估計一頓飯都吃不下去了,但是活著的人還是得活著的,所以就吃了晚飯再去看她。


    這一頓飯吃的十分的沉默,李盈盈的手藝很好,但是幾個人心裏想的都是林文娟的事兒,誰也吃不下去。


    金富貴平日裏麵能吃三四碗飯的,今天吃了一碗飯就把碗筷給放下了,說:“我不吃了,我去看看林嬸兒。”


    金富貴超屋裏麵走進去,李盈盈和李拐棍幹脆也不吃了,跟著他走進了屋裏麵。


    屋裏麵黝黑黝黑的,窗戶上麵拉著窗簾,一走進去金富貴就感覺到一股陰森的氣氛。


    “大白天的咋不拉窗簾呢?”


    金富貴伸手就要把窗簾拉開,李盈盈急忙阻止他說:“不行啊,我媽說她怕光,不能見光。”


    “那開燈總行吧?”


    屋子裏麵捂的嚴嚴實實的,大白天的金富貴連人都快看不清楚了。


    李盈盈和李拐棍猶豫了一下,兩個人把燈給打開了。


    “唔!!”


    床上的林文娟立刻口中發出一聲唔鳴聲,把被子拉起來蓋在臉上。


    “林嬸兒是我啊。”金富貴坐在床邊,看著喊了一聲:“富貴來看你了。”


    “富貴來了啊。”


    林文娟一聽是金富貴的聲音,把被子給拉開了。


    兩人一對眼,這可把金富貴給嚇了一跳,短短一個月不見,林文娟整個人已經瘦脫相了。


    兩個眼睛又黑又青的,額頭一大塊黑雲。


    金富貴立刻打開透視眼看了一眼,這一看不好,林文娟真如李拐棍所說的,快不行了。


    “林嬸,你咋病成這樣了?”


    金富貴看著林嬸心疼的問了一句。


    “哎,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我走了之後,盈盈和拐棍就交給你了,你替我照顧他們吧。”林文娟聲音非常的微弱,氣息也不是沉穩的。


    “林嬸你現在別說話了,我這就給治療。”


    金富貴急忙對李盈盈和李拐棍吩咐:“盈盈你趕緊去趟靈兒那兒,給我拿一盒銀針,然後再給我抓一副藥。”


    “好,我這就去。”


    李盈盈扭頭就跑了。


    金富貴又看著李拐棍說:“李叔,你去殺一隻大公雞,然後在準備一遝紙錢。”


    想了一下,金富貴又說:“準備兩遝紙錢吧,一遝不能夠。”


    “行,我這就去準備。”


    兩個人離開之後,金富貴看著林文娟鼓勵道:“林嬸,我和盈盈還沒結婚呢,你可不能這麽快就走了,我和盈盈今天還商量,今年我倆結婚了就生個兒子,給你抱孫子呢。”


    在金富貴的鼓勵之下,林文娟的狀態好了一點點,但是看起來依然十分的虛弱。


    “林嬸,我現在要把窗簾拉開,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就先把眼睛蒙上。”金富貴說道。


    “行。”林文娟點點頭。


    金富貴去把窗戶門都給打開了,窗簾拉開,讓屋裏麵通風了。


    過了一會兒,李盈盈和李拐棍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李拐棍看著兩遝紙錢,對金富貴詢問道:“富貴啊,你林嬸到底是啥病啊?”


    “哎!”


    金富貴見李盈盈正在照顧林文娟,對李拐棍詢問道:“林嬸兒年輕的時候是不是打過兩個孩子?”


    李拐棍一聽金富貴的話,立刻怔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然後重重的歎了口氣說道:“那個時候,我們年輕,不懂的節製,生了盈盈之後,又有過兩個,當是計劃生育那麽嚴格,隻能把孩子給打了。”


    金富貴點點頭,道:“那就對了,孩子雖然沒生出來,但也是一條性命啊,兩條人命,積攢了這麽多的積怨,那兩個孩子現在過來索命了,天天晚上過來折騰林嬸,林嬸的身子本來就不好,現在就這樣了。”


    金富貴的一番話,說的讓李拐棍啞口無言,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當年做的孽,到老了還是得還回去。


    “那咋辦啊?”李拐棍這個時候徹底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隻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金富貴的身上。


    “沒事兒,我給林嬸兒處理一下。”金富貴道:“晚上八點過後,衝著西南方向燒點紙,再把大公雞給燉了,再說點好話,給那兩個孩子一點補償就行了。”


    “行,我聽你的。”


    李拐棍現在已經把金富貴當成了萬能的神明,金富貴說什麽就是什麽。


    立刻就照著吩咐去做了。


    李拐棍去殺公雞的時候,金富貴進屋了,拿著李盈盈帶回來的銀針,抽出一根銀針就要刺進林文娟的指尖。


    “富貴你幹嘛呢?”


    李盈盈一看金富貴要把銀針刺進她母親的指甲裏麵,趕緊阻止。


    “盈盈你出去吧,林嬸身上的陰氣太重了,必須得放點血。”金富貴解釋道。


    “放點血換個地方刺也行啊?”


    指甲蓋裏麵紮針,想想都覺得疼,李盈盈怎麽舍得讓林文娟遭這樣的罪。


    “放血是一方麵,還得讓她疼的。”金富貴拉著李盈盈說:“你出去吧,我保證,過兩天林嬸的病就好了。”


    李盈盈是真的舍不得,但是聽金富貴說病能好,隻能忍著眼淚,扭頭離開了。


    “林嬸兒,你忍著點。”


    金富貴說著抽出一根銀針,直接刺入了林文娟的指甲裏麵。


    林文娟之前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但是此刻她竟然嗷的一聲叫了出來。


    青白色臉全都漲紅了起來,本來沒有什麽光的眼睛,此時一臉茫然的瞪著金富貴。


    原本林文娟都快放棄了,她覺自己活不下去了,但是金富貴這幾針,疼的她痛不欲生,她真想破口大罵,如果對方不是金富貴,她早就把人給一腳踹開了。


    刺了一會,林文娟的臉頰紅紅的,全身的血脈都快要噴出來了。


    “好了,林嬸兒,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金富貴把銀針拔了下去。


    林文娟除了感覺手指疼痛之外,還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身子好像沒有那麽的輕了。


    四肢也沒有那麽的軟綿了,好像身子恢複了一點力氣。


    “林嬸好好休息吧。”


    金富貴幫林文娟蓋好被子,就出去了,李拐棍和李盈盈早就在外麵急得不行了。


    一看到金富貴出來,李盈盈急忙詢問:“怎麽樣了?”


    “沒事兒了,晚上燒完紙,林嬸就好了。”


    金富貴看著李拐棍說道:“李叔有時間去寺廟裏麵請個觀音回來放在家裏麵,可以保平安的。”


    “行行,我明兒就去。”


    此時李拐棍看著金富貴,就像是看著神明似的。


    當天晚上,李拐棍在自家的院子裏麵,衝著西南方向燒了紙,又跪地磕頭對著紙堆說了不少的好話。


    第二天一大早醒來,李拐棍發現身邊的人不見了,嚇得他一身冷汗,趕緊起床去看。


    就看見林文娟正在廚房做飯呢。


    “我餓了,想找點東西吃。”


    林文娟雖然看起來身子還有點虛弱,但是看得出來她已經好了,起碼知道吃東西了。


    李拐棍激動的眼淚都在眼圈裏麵,趕緊把李盈盈給叫起來照顧林文娟,他一個人跑到了金富貴的家裏。


    “富貴你真是神了。”


    李拐棍激動地對金富貴豎起一個大拇指,說道:“以前我咋不知道你這麽厲害呢?”


    “雕蟲小技。”金富貴笑了笑。


    金富貴心裏麵說:以前我也不會這些東西啊。


    自從夜夜長大之後,金富貴的身體裏麵多了這股氣之後,他就能看見一些以前看不見東西了。


    以前金富貴還是個無神論,但是現在多少相信一些了,不過也不會完全的相信。


    凡事都有因果,坦蕩做人就行了。


    “我得怎麽感謝你啊,你救了我老伴一命。”李拐棍激動得不行了。


    林文娟走了,那可就剩一個人了,到那個時候孤苦無依,那叫一個可憐啊。


    是金富貴讓他重新找回了幸福。


    “李叔你說啥呢,盈盈是我的未婚妻,你是我的未來丈人,咱們之間還用說這麽外道的話啊。”


    金富貴笑了說道:“這幾天林嬸還有點虛弱,好好照顧著,一個星期之後就徹底恢複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李拐棍看著金富貴,突然覺得心裏麵一酸,當初他還不讓李盈盈跟他處對象呢,現在一看當初他真是瞎了眼了,還好盈盈堅持,否則就把這麽好的小夥兒給錯過了。


    那可就太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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