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雜毛鳥還真能折騰人,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路上,黑小花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但腳下卻是不停,不敢有片刻停歇。


    「難道是花爺我走錯了地方?」說著,他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又是連連搖頭,「可是按照那家夥的指向,這邊明明隻有一條路可行…」.


    歎了口氣,黑小花忽然覺得一陣陰風吹過,打了個冷顫:「誰!」


    這陰風來得快去得也快,他才剛剛回過神來,就見一團黑氣已經遁到了視線之外。


    「這大白天的,真是見了鬼了…」嘀咕一句,黑小花也沒有多想,下意識向著黑氣來處看去,然後卻是麵色一喜。


    可惜這喜色太過短暫,還未上眉梢便被一陣緊張與不安取代。


    「雜毛…咳咳,我說黑屰,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還真是讓我一陣好找!」來到黑屰麵前,黑小花急忙打起了招呼。


    「黑小花?」黑屰轉頭看向了來人,然後忽然身子僵硬地栽倒在了地上。


    「黑屰?」黑小花沒想到會出現此種狀況,一臉緊張:「喂!你沒事吧?雜毛鳥?雜毛鳥!你快醒醒!」


    用言語刺激已不奏效,黑小花急忙搖晃起黑屰的身子來,隻可惜後者已經沒有了半點回應。


    「花花!這邊!」就在此時,一道驚喜聲從不遠處響起。


    黑小花轉頭看去,隻見旁邊的白骨「灌木」中探出了一隻小手,在對著自己不停搖擺。


    「你這沒大沒小的小丫頭片子怎麽也在這裏?」見到黑屰氣息平穩,黑小花先將前者放在了地上,然後來到了泱末末麵前。


    「尤雅姑娘,還有黑正正…」見到眼前狀況,黑小花冷汗直流,「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花花!快放我出去,這裏快把我悶死了!」泱末末的聲音再次響起。


    「好,你退後一些!」此時的黑小花也顧不得什麽稱呼,急忙甩起纖纖向著那白骨「灌木」抽去!


    …


    聽過泱末末的解釋,黑小花微微點頭:「如此說來,他們幾個應該是受到了這白骨中的陰氣影響…」說著,黑小花一臉古怪地看向了泱末末,「但是你這小丫頭怎麽沒事?」


    「末末也不知道。」泱末末如實道。


    「那還真是奇怪…」黑小花檢查過尤雅與黑正正,發現他們同樣沒有大礙,這才仔細打量起泱末末來。


    可他剛一伸手,便發出了一聲痛呼,眼前的泱末末好似火炭,將他的手指頭燙得通紅。


    「小丫頭片子,你真的沒事?」黑小花忍不住重複問道。


    「末末當然沒事了!」泱末末眨巴著雙眼,一臉無辜。


    「那還真是奇怪…咦?這話花爺我剛剛好像說過…」黑小花甩了甩頭,現在可不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時候。


    「小丫頭片子,你乖乖留在這裏不要亂跑,我先把他們轉移到一個通風地方。」想得焦頭爛額,黑小花不再耽擱,扯起黑正正就要離去。


    「花花等等!末末也要幫忙!」未等黑小花反應過來,泱末末已經來到了尤雅身前。


    「別…」黑小花想要阻攔已是不及,就在泱末末接觸到尤雅的刹那,後者的身上已經冒起了白煙。


    就在黑小花愁眉苦臉,不知該如何應對的時候,卻見尤雅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見到泱末末,尤雅正要說些什麽,卻忽然察覺到旁邊有人存在,轉頭看清來人,她有些意外,急忙問道:「花花,現在是什麽情況?那男覡呢?」


    「我也是剛到不久。」黑小花聳了聳肩,「不過聽這小丫頭片子說,那男覡已經被黑屰解決了。還有…尤雅姑娘你沒事吧?可有


    感覺到哪裏燙傷?」


    「燙傷?這話是什麽意思?」尤雅一頭霧水。


    見到尤雅在泱末末的「幫助」下恢複清醒,黑小花急忙將黑正正丟到了她的身前,果不其然,隨著一陣白霧升騰,黑正正也同樣恢複了清醒。


    聽過尤雅的解釋,黑小花終於恍然大悟,沒想到這小丫頭片子竟如此非同尋常。


    有了解決辦法,他們又如法炮製,讓黑屰從昏迷中恢複了過來。


    剛剛,黑屰雖然掙脫了男覡的蠱惑之術,卻也隻到了恢複意識的程度,對自己身子的掌控隻限於手腕之下,好在對方並沒有看出他在故弄玄虛,不然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恢複意識,黑屰難免失落,怔怔出神片刻,才將目光落在了四周。


    「黑小花,你來幹什麽?」黑屰眉頭一皺。


    「嘿!你這雜毛鳥還真是沒有良心,如果不是花爺,你還能有命和花爺說話?」這句是黑小花的牢騷不假,但他也隻敢在心裏念叨念叨,說出口的卻是另外一句話語。


    「黑屰,我這不是擔心你嘛…」


    「你會有這種好心?」黑屰冷哼一聲,然後目光忽然一凜:「老實說,到底出了什麽事?」


    「這個…」在路上時,黑小花已經編排好了各種理由,可臨開口卻發現大腦一片空白,隻能硬著頭皮小聲道:「那兩個混賬東西跑了。」


    「你說什麽?」黑屰聲音一沉。


    「黑屰!這件事可不能怪我,我這幾天白日裏可是連眼睛都不敢眨一直守在門口,誰也沒想到他們兩個會挖地洞逃走啊!」黑小花一臉冤枉。


    見到黑屰黑著臉不說話,黑小花更是不安,繼續道:「黑屰放心,我已經讓孟老三幫忙去英雄盟那邊盯著了,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他們兩個?」尤雅眉頭一皺,「花花,你說的他們兩個是…」


    「唉!這二人你們也認識,就是那個啞巴和瘋禿驢…」黑小花隨口道。


    「黃奇林和緣樺?」尤雅微微點頭,「他們為何會與你們在一起?要去英雄盟做什麽?」


    「他們兩個自然是去英雄盟報仇的!至於為何會與我們一起,那就說來話長了…」


    「黑小花!管好你自己的嘴!」未等黑小花說完,黑屰忽然冷冷打斷道。


    黑小花被後者的目光一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失言,急忙收聲。


    「報仇?他們要為誰報仇?」尤雅感覺敏銳,還是察覺到了蛛絲馬跡。


    「這…」黑小花咧了咧嘴,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求助似地看向了黑屰。


    沉默片刻,黑屰終於開口:「罷了,這件事情早晚會暴露,既然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也就沒有了隱瞞的必要…」


    「三皇子他…已經死在了呂寒江的手上…」


    此話一處,尤雅便覺耳邊嗡嗡作響,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這…這怎麽可能,為什麽…為什麽?」


    黑小花聞言一愣,慶幸自己還好沒有開口,雖然黑屰嘴上這樣說,卻還是隱瞞了一部分真相。


    「黑伯伯你胡說!」泱末末的反應十分平靜,叉腰看向了黑屰,厲聲喝道。


    「末末說的沒錯,你黑伯伯的確是在胡說,咱們不要聽他的…」強忍傷心,回過神來的尤雅急忙將泱末末攬入懷中。


    在她的理解,末末應該是童蒙未開,還不知死生為何物。


    黑屰見狀也隻能苦笑,不再多言。


    「姑母姐姐不要傷心,幹爹已經死過一次,才不會這麽輕易死掉!」泱末末鼓著腮幫子,氣勢洶洶道。


    「末末說的對,幹爹他才不會…咦?」尤雅微微蹙眉,「幹爹?末末,你這話是什


    麽意思?」


    「其實爹爹他早就不在了,之前的爹爹一直是幹爹假扮的!」泱末末一臉認真地與尤雅解釋起來。


    「什麽?!」尤雅聞言雙眸一陣變幻不定,臉紅的都要滴出血來。


    「末末…」尤雅的聲音有些顫抖,「這件事…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末末早就知道。」


    「既然知道,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因為末末與幹爹有過約定,要保守住這個秘密!」末末一臉認真。


    「你這臭丫頭,還真是胳膊肘向外拐!」尤雅氣得說不出話來。


    「胳膊肘向外拐…這句話末末明白!但是姑母姐姐和幹爹不是一家人嗎?」末末眨巴著兩隻眼睛,一臉無辜。


    之前尤雅還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但突然將這兩種稱呼放在一起,她是越聽越覺別扭,冷著臉道:「末末,你們之間到底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沒有了!沒有了!末末不敢再有隱瞞…」本來溫柔的人突然變得嚴厲,讓末末一陣心虛。


    「你們兩個其實早就知道了對吧?」對著末末不好發火,尤雅目光不善,盯緊了一旁麵色尷尬的二人。


    唯獨黑正正一頭霧水,不明白眼前到底是什麽狀況,明明前刻氣氛還很悲傷,怎麽一轉眼就劍拔弩張起來?


    「什麽?你說三皇子是烏凡,這…這怎麽可能?」黑小花一臉驚訝,好像這件事是第一次知道。


    黑屰自然不會像黑小花這般裝傻,而是默認了這個事實,然後問向了泱末末:「末末,你說烏凡兄弟他不會這麽簡單死掉是什麽意思?」


    「唔…」泱末末撓了撓頭,「末末也不知道,但是末末能看得出來,幹爹他是不會死的!」


    「難道…是身魂兩相的原因?」黑屰忽然想到了什麽,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爆喝道:「黑小花!」


    「哎喲!黑屰你吼那麽大聲做什麽?」黑小花就在黑屰身邊,被這一嗓子震得雙耳發蒙。


    「你與黑正正一起趕往英雄盟,無論如何也不要讓少主他們與英雄盟起爭執!」黑屰懶得理睬黑小花,繼續道:「至於尤雅姑娘,你與泱末末先去往黑鵬族,等他們交換孟蓉蓉回來。」


    「可是琴兒姑娘她…」尤雅現在沒有武器傍身,倒也沒有反駁,隻是在擔心琴兒。


    「那玉壺宗的家夥雖然看上去不像好人,但看他的態度應該也沒有必要刁難一名女子,姑娘放心便好。」黑屰安慰道。


    「玉壺宗的家夥?」黑小花聞言一拍腦袋,「我怎麽把這件事情忘了?」


    說著,隻見黑小花從背後摘下了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包裹,遞到了尤雅手中…


    「尤雅姑娘,有人托我將這兩樣東西給你!」


    尤雅一臉狐疑地打開包裹,然後卻是又驚又喜,碧匣與青蛇杖竟然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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