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雨柔師妹沒去閉關又沒在此處,能到哪裏去了?」


    輕叩了幾次房門,卻沒有得到半點回應,呂幽幽隻能收回手來,準備先行離去。


    「二長老!」忽然,一道女弟子的聲音從呂幽幽身後響起。


    「免禮。」呂幽幽微微頷首,然後指了指身後房門:「施長老可有回來過?」


    「回二長老,施長老是昨天夜裏回來的,今日天才剛亮就已經離開了。」女弟子恭敬道。


    「嗯。」呂幽幽應了一聲,「那你可知道她去了哪裏?」


    「弟子不知,不過施長老大概去了那個方向…」說著,女弟子向著遠處指了過去。


    …


    一處山巔,施雨柔正負手對著麵前的薄雲發呆,然後忽然身子一震,氣息瞬間淩厲起來:「是誰!給我出來!」


    「師妹不必緊張,是我。」來人正是呂幽幽。


    「抱歉,二長老…」冷靜下來,施雨柔一臉歉意。


    稱呼之事本就無傷大雅,既然是施雨柔願意這麽稱呼,呂幽幽也懶得為其糾正。


    「二長老,您是怎麽找到我的?」許是為了緩和氣氛,又許是好奇,施雨柔問向來人。


    「雪雯以前經常來到此處,所以我覺得你應是受到了她的熏染。」呂幽幽淡笑道,「她在這裏一站就是一天,也不知道此片景色有何稀奇?」


    施雨柔輕輕點頭:「我問過姑媽,她回答我說這裏的景色與玉壺宗的南峰相仿。」


    「是嗎…」呂幽幽一怔,目光忽然多了一些複雜,然後輕聲道:「抱歉…師妹,是我沒留住她。」


    「二長老不必自責,姑媽說過,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施雨柔的言語中也多了一分苦澀,「其實姑媽早就去意已決,隻是因為我的事情才在劍星居多留了一些時間。」


    「唉,這麽多年過去,也不知道雪雯她現在過得如何…」呂幽幽聞言又是一陣輕歎,然後問道:「師妹,你有多久沒有回家了?」


    「我…不記得…」施雨柔微微蹙眉,然後搖頭道。


    「現在這段時間大哥那邊一直沒有吩咐,不如你…趁現在回家看看如何?」呂幽幽站到了施雨柔身邊,一同看向了遠方白紗。


    「現在回去,隻會浪費時間…」施雨柔咬了咬嘴唇,聲音不急不緩。


    呂幽幽眼中一陣驚詫,卻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二長老,你可知道昨日藏在那太一閣的身後那位是誰?」之前的話語才剛平息,施雨柔便再次詢問出聲。


    「是三皇子,你沒見過?」呂幽幽有些意外。


    「三皇子我是見過的,但不知為何,昨日那位總是會讓人感覺不舒服。」一想到那種似曾相識之感,施雨柔便會覺得身上的水靈珠不安分起來,惹得自己心煩意亂。


    「你的意思是說…這三皇子是假的?」想到清淨被這位三皇子帶走,呂幽幽的心中忽然多出了一絲不安,再也站立不住。


    「倒也不是。」施雨柔沒有察覺到氣氛不對,依舊自顧自道:「三皇子不似假的,隻是他身上的氣息有些古怪…」


    「是嗎?」呂幽幽仔細回憶起來,猜測道:「師妹,你昨日出關突然,會不會是因為水靈珠的原因,讓你受到影響產生了錯覺?」


    「真的…是錯覺嗎?」施雨柔的目光有些迷茫,「二長老,我明明已經按照師父的方法,將一劍之術與水靈珠氣息完美融合!但不知道為什麽,隻要我動了運轉一劍之術的念頭,情緒便會不受控製…我擔心再這樣下去,遲早會犯下錯誤!」


    「具體原因我並不清楚,但據我猜測,或許是因為你的霜寒十四州氣息太過剛硬,無法


    與水靈珠相配所致…這件事我會去向大哥問個明白,師妹不必因此擔心。」呂幽幽記了下來。


    「那就多謝二長老了。」


    看了眼身邊的施雨柔,呂幽幽忍不住牢騷起來:「唉!阿拂這個家夥若是有師妹你半點聽話,也不至於讓我如此操勞!」


    「三長老也是為了劍星居著想,還請二長老不要怪他。」施雨柔勸慰一句,然後疑惑道:「二長老,昨日我聽弟子說您有事要離開一些日子,既然我已出關,你也可以放心離去了。」


    「哎喲!師妹你不說我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呂幽幽跺了跺腳,「此處空氣寒涼,師妹還是早些回去的好,我還有要事要處理,就先走一步了!」


    …


    「撒潑的!這次二姐不在…我看你還如何猖狂…砰砰砰!」


    呂清潭正在房中四仰八叉地做著美夢,卻被一陣砸門聲驚醒。


    「敲什麽敲!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呂清潭沒有理會,將頭一蒙翻過了身去。


    可這陣敲門聲隻是稍停片刻,便再如疾風暴雨一般洶湧而來。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家夥,膽敢擾我清夢…」呂清潭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穿好衣服爬起身來,可剛一打開卻將後半截牢騷生生咽了回去。


    「二…二姐…您怎麽來了?」


    「我怎麽不能來?看看你現在都懶成了什麽樣子?」呂幽幽恨鐵不成鋼道,「早知如此,當年就該將你留在地下,最起碼閑暇無事時總能刻苦練劍,總比現在強上許多!」


    「二姐息怒,二姐息怒!」呂清潭陪著笑臉道:「我是因為答應了弟子們要親授劍術,昨夜忙得晚了一些才…」


    「少說廢話!」呂幽幽打斷了呂清潭的言語,「快去洗把臉清醒清醒,我有幾句話要問你。」


    言罷,呂幽幽便轉身去到院中椅子上坐下了。


    「二姐,不知是什麽事勞您親自前來?」洗漱完畢,呂清潭點頭哈腰地來到了呂幽幽麵前。


    「自己看!」呂幽幽隨手將一樣東西丟在了麵前桌上。


    定睛看去,這樣東西不過巴掌大小,看上去應該是個書槴。


    所謂書槴,就是與書籍等大的兩個夾板,其四角有可以穿線的孔洞,用來將書籍固定其中。


    但是眼前的夾板又有不同,其上並沒有孔洞存在,隻是用一根細線沿著四邊纏成了個十字,倒也十分結實。


    呂清潭小心翼翼地將這絲線解開,便有一頁發黃的紙張滑落在了桌上。


    見到呂幽幽將此物保存得如此精細,呂清潭也是心中好奇,可他才將這頁黃紙打開,卻是額頭生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來。


    此物正是自己模仿清淨筆跡偽造的信件,怪不得他沒能從呂幽幽房中找到,原來此物一直被後者帶在了身上。


    「想用此物差我離開,阿拂,這件事你是怎麽想的?」呂幽幽陰著臉道。


    「二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是什麽…」呂清潭渾身顫抖,一說話便是牙齒打架,目眩神迷。


    「一定要我為你解釋明白?」呂幽幽砰地一拍桌子,「你自己不識字嗎?少在那裏和我裝糊塗!」


    「二姐,我…」被呂幽幽這麽一嚇,呂清潭就要跪下認錯。


    「你看不出來也不怪你,這是被人偽造的信件,想要將我騙離此處!」呂幽幽正在說話,卻見呂清潭哭喪著臉,也是眉頭一皺,「阿拂,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聞言,呂清潭如獲大赦,順勢坐在了呂幽幽對麵:「嗯!二姐說的不錯!這的確是被人偽造的信件!想要將你騙離此處!」


    「你已經猜到了?」呂幽幽有些意外。


    「啊?這不是二姐你告訴我的嗎?」呂清潭尬笑道。


    呂幽幽一臉鬱悶:「我來找你商量就是最大的錯誤!拿來!」


    見到呂幽幽再次發怒,呂清潭急忙安撫起對方的情緒來:「二姐息怒,息怒!我是在與你開玩笑呢!」


    連忙賠笑幾聲,呂清潭這才裝模作樣地打量起手上被汗水溻濕的信紙來。


    「二姐,這明明就是那撒潑的的字跡,你為何要說這是偽造的?」呂清潭心中早有此種疑惑,正好趁機問了出來。


    「唉…」雖然有些抹不開麵子,但一想到呂清潭畢竟不是外人,呂幽幽隻能板著臉道:「不瞞阿拂,直到現在我也分辨不出這字跡與清淨長老的有哪裏不同…」


    「既然如此,二姐你為何會中途回來?」呂清潭一臉不解。


    「我之所以回來,是因為在路上遇到了一個人…」


    聽呂幽幽說,那日她正在趕路,卻忽然被人攔在了路上,告訴她那信是假的,讓她趕緊返回劍星居去。


    呂幽幽本來還心中好奇,這人是如何知道信的事情。但這人出現得詭異,離去得突然,還未等自己問話,便已經消失不見。


    如果這人再多解釋幾句,呂幽幽還未必能相信,但就是這一句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話語,卻讓呂幽幽越想越是不對,隻能原路返了回去,後麵的事情也自然不必多說。


    「二姐,這人到底是誰?」呂清潭眉頭一皺,想知道到底是哪個不開眼的家夥敢壞了自己的好事!


    「那人遮住了麵容,應該是不想被人看見。」呂幽幽回憶片刻,點頭道。


    「真是奇怪,信的事情我明明沒有告訴任何人…」呂清潭喃喃道。


    「阿拂?你說什麽?」呂幽幽沒有聽清。


    「咳咳…二姐,我是說這信的事情除你之外完全不可能有任何人知道,我隻是好奇這人究竟是個什麽來頭?」呂清潭急忙解釋道。


    「我也不清楚,不過他這次畢竟幫了我個大忙,應該沒有惡意…」說著,呂幽幽忽然擰住了呂清潭的耳朵,「好你個阿拂!還好我來得及時!你昨日是想殺了清淨道長不成?」


    「哎喲!二姐,就算我有那個心,也沒有那個膽子啊!」呂清潭一臉冤枉。


    「什麽?虧我還在清淨長老麵前為你辯解!你這家夥果然沒安好心!你可還記得大哥之前是如何吩咐?」呂幽幽叱聲道。


    「誤會!真的是誤會!二姐你先鬆手,能不能聽我解釋…哎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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