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到底是誰?」


    將自己所認識的人在腦海中過了個遍,尤雅卻始終沒有發現有哪個名字能與眼前這個身影吻合。


    尤其是在見過此人的招式後,尤雅的心中疑惑更濃。


    「難道說…他是木老兒請來的幫手?」雖然有這種可能,但尤雅還是有些不確定,畢竟之前這人一掌將木逢春送到牆邊的舉動是那般無情…


    但不管怎麽說,尤雅知道這位一定是來幫助自己,眼看著這位身份神秘的幫手在華支的攻擊下漸漸失去招架,她也實在不忍旁觀。


    「姐姐,這英雄盟的魔頭出手毫無顧忌,照這樣下去遲早會波及此處!你與泱末末小心躲好,我去幫這位將華支引走!」簡單交代一句,尤雅便要起身離開。


    「叔母姐姐…你不能走…」可泱末末卻拉住了尤雅衣角。


    「末末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尤雅俯下身子摸了摸泱末末的腦袋,柔聲安慰道。


    「我知道叔母姐姐本領高強,不會有事。但是…他們都是普通人呀!」泱末末指向了躲在遠處,那些瑟瑟發抖的村民,「若是這個壞家夥被引離此處,他們很可能會遭遇不幸,讓家人傷心的!」


    「呃…」尤雅聞言一陣沉默,自己隻顧著眼前狀況,竟然疏忽了這件事情。


    現在這場戰鬥正被英雄盟人包圍,才一直沒有擴散出去。雖然自己有辦法將攻擊引離此處,但這些嚇軟了腳的村民極有可能會因此遭殃。


    「叔母姐姐不要為末末擔心,末末不怕危險!末末相信他一定會有辦法的!」泱末末雖然麵色發白,表情卻是無比堅定。


    看了看外麵狀況,尤雅隻能咬了咬牙坐回身來,將泱末末攬在懷中,心裏暗道:末末才這麽小就知道為他人著想,難怪木逢春那老騙子總說泱末末是泱都的希望…


    想到此處,尤雅忽然察覺到了什麽不對,本來還在牆邊的木逢春竟不知何時消失了蹤影…


    「華支!住手!」而就在此時,忽然有一道裝束拖遝的人影出現在了那衣衫短了半截的幫手身邊。


    尤雅先是一愣,暗道這兩位幫手還真是古怪,然後她越是端詳越覺得奇怪,這後來的家夥怎麽越看越像三皇子?


    「放肆!老子的名諱豈是你們能叫的?」受到幻肢影響,華支已經陷入癲狂,但見到來者身著英雄盟服飾,還是短暫地恢複了片刻清醒。


    雖然此刻的他正在痛下殺手不假,但他的目的主要為了清理內鬼,不想自相殘殺。


    不理此人,華支甩起猩紅長臂向著黑屰卷去,卻見來人擰出一抹黑氣化作長刀,牢牢地將自己的手臂釘在了地上。


    「原來…你們是一夥的…」華支的表情又添幾分猙獰,將手臂從黑刀上扯了下來,甩出了一片血汙。


    但他好似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目光陰冷地掃向了人群:「還有誰?還有誰是內鬼,都給我出來!滾出來!」


    一群英雄盟人感覺到氣息被華支鎖定,俱是噤若寒蟬,連大氣也不敢喘。


    「桀桀桀…就算你們人數再多,也不會對老子造成任何威脅!既然有人送上門來,那老子就先將你們的小命收下好了!」華支又將凶光轉移回來,將一條猩紅手臂分出了兩條,分別向著烏凡與黑屰身上纏來。


    「都拖延了這麽久,木前輩怎麽還不回來?」烏凡心裏暗念一句,急忙揮刀砍去,雖然自己這黑氣大刀鋒銳無比、削「臂」如泥,但那猩紅手臂卻又無窮無盡,才剛剛被一刀斬斷,便又會有新的生長出來,詭異非常!


    烏凡這邊才剛將麵前紅臂斬斷,身後便有一陣腥風卷來!


    此刻再想躲閃已是不及,烏凡隻覺麵上一涼,緊接著便是一陣劇痛傳來。


    「糟糕…有毒!」被手臂上的猩紅色彩接觸傷口,烏凡隻覺一陣頭暈目眩,腳下也踉蹌起來。


    雖然他能用意誌扛過***,但身體上的毒素,卻不是一個念頭就能解決。


    「桀桀桀…剛剛老子不過是在貓戲老鼠,你該不會真以為老子對你們束手無策了吧?」將烏凡纏到身前,華支正要動手,卻是突然麵色古怪起來。


    「三皇子?不可能…三皇子不可能還活著!你到底是誰?」不知為何,華支忽然停下了動作。


    「有什麽不可能?」烏凡麵無表情道:「難道離開了泱都,我就一定要死不成?」


    「嗬!」逼退了黑屰,華支陰仄仄地盯緊了烏凡,「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過老子!三皇子受到了呂寒江的劍氣侵蝕,絕對沒命活到今日!」


    烏凡聞言心頭一沉,為何這種事情三皇子從來沒與自己說過,難道是他怕自己擔心沒有說實話?


    但不管三皇子出於何種目的,烏凡現在總算是解開了舊時謎團一樁,原來那時三皇子的身上異狀,並不僅僅是積鬱成疾。


    「呂寒江…嗬,看來咱們之間又多了一筆賬。」烏凡捏緊了拳頭。


    「說吧!你到底是誰,假扮成三皇子來此到底有何用意?」華支沒想到今日來此竟然還有意外收獲,見到對方陷入沉默,急聲開口逼問道。


    「連我你都認不出來了嗎?看來你的記性也不怎麽樣啊!」烏凡深吸口氣,言語中忽然多出了幾分戲謔。


    「我…認得你?」見到對方在如此狀況下還能如此淡定,華支忽然有些莫名心虛。一想到剛剛對方身上黑氣纏繞,忍不住暗暗思忖:難不成這家夥是男覡的人?


    「當然認得,你不是已經說了嗎?我就是三皇子。」烏凡哈哈一笑。


    「混賬!」發覺自己被耍,華支的猩紅手臂纏得更緊,勒得烏凡喘不上氣來。


    「華支…我要與你做個交易!」烏凡艱難出聲道。


    「交易?桀桀桀…」華支一陣冷笑,「你已經是死到臨頭,還有什麽資格和老子談條件?」


    「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麽沒死嗎?」烏凡雖然身上痛苦,表情卻是輕鬆。


    「桀桀桀…怕是要讓你失望了!」華支又是一陣邪笑,「老子雖然有些驚訝,卻沒有那麽重的好奇心!」


    「幻肢反噬的滋味…應該不好受吧…」雖然瀕死,烏凡卻是勝券在握,麵上沒有半點慌張。


    不知是因為對方肆無忌憚的態度,還是這句話語,華支終於卸去了幾分力氣:「你這家夥…到底想說什麽?」


    「作為碧匣穀的人,你應該比我清楚這幻肢之術的毒性!換句話說,如果你不是碧匣穀人,怕是早就要被這幻肢之術的毒性反噬而亡了!」烏凡緩了口氣,淡淡道。


    收起猩紅手臂,吩咐手下看住黑屰,華支將烏凡來到了一個偏僻地方,咬牙切齒道:「這種事情你為什麽會知道?」


    「其實…呂寒江的劍中寒毒與幻肢之術的毒性本質相近,我也是剛剛才有所察覺。」說著,烏凡抬起兩根手指,在臉上的傷口上抹了一把。


    華支冰冷的目光中多出了一絲火熱:「快說!你有什麽辦法?」


    「辦法倒也簡單…」話未說完,烏凡卻沒了繼續開口的意思,隻是淡笑著看著華支。


    察覺到對方意圖,華支隻能氣得幹瞪眼,咬牙切齒地丟出了兩個字:「條件!」


    「帶你的人離開。」烏凡回道。


    華支兩隻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微微頷首:「這有何難?我答應你便是!說吧!辦法到底是什麽?」


    烏凡倒也沒有懷疑:「幻肢之毒其實並不存在,它的毒性說白了也不過


    是與宿主本身發生的排斥反應而已!就好比那劍氣寒毒,雖然會在我體內造成破壞,但隻要我將它排出體外,一切便能恢複正常!」


    「原來是這麽回事…」華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他最擅長的就是製毒,卻始終無法解決幻肢毒素。之前他總覺得是自己以毒攻毒時藥性不夠猛烈,現在才發覺自己從思路上就是錯誤。


    見到對方一臉笑意看著自己,好似師長看著自己的學徒,華支急忙冷起了臉,繼續道:「這什麽排斥老子還用你廢話?快告訴老子要用什麽辦法!」


    「將幻肢斬斷。」這次烏凡的回答倒是幹脆利落。


    「小子!你敢耍老子?」華支眉頭一豎,那猩紅色的手臂再次不安分起來。


    「副盟主少安毋躁,不如先看過我的誠意再說?」烏凡笑笑,對著旁邊招了招手,「木前輩,將東西帶過來吧!」


    烏凡話音未落,便見灰頭土臉的木逢春捧著兩個包裹小跑過來,嘴裏還一邊念叨著:「晦氣晦氣…」


    「這是什麽?」看著地上正在蠕動的包裹,華支的麵色忽然警惕起來。


    「副盟主您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烏凡故作神秘道。


    「哼!裝神弄鬼!」華支嗤聲道,然後探出猩紅長臂,將自己腳下那個包裹扯開,便見一條不停扭動著的右腿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什麽鬼東西?」華支眉頭一皺,滿臉嫌棄,就要將這惡心的東西扔到一邊。


    可是看著看著,華支忽然覺得有些不對,為何這東西越看越是眼熟?


    從疑惑,到驚訝,然後直到眼圈泛紅。如果自己沒有看錯,這右腿正是當年他強開碧匣時,被那「蒼綠猛獸」吞掉的自己的右腿!


    「華副盟主,現在決定權在你手裏,隻要您願意將幻肢斬斷,便能重新做回自己…嘶…」


    烏凡話未說完,便見華支的猩紅手臂粗了數周,將一條血肉跳動的右腿卷得粉碎,然後又把地上的右腿接在了傷口之上。


    也許是因為這條右腿在碧匣中沉浸許久,其中醞釀著不少生氣的緣故。才剛一接到華支的斷腿之上,便見一片綠光蕩漾,血液脈絡竟然通暢起來。


    雖然這條腿的顏色慘白,但總比那猙獰顏色好上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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