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潔,不過凡間尋常之景,卻總有文人雅士用其寄托相思。


    青鬼王曾經心思柔軟,也曾將女子感情寄托給月色,對於那輪圓盤的感情自然是比這些“糙漢子”更加深沉。


    雖然頭頂的皎潔與那凡間太陰相似,但青鬼王卻心知肚明,這隻不過那太陰王幻化出來的虛幻光景。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有些失神,對著這輪虛幻光芒追憶起無法討回的情思…


    可是這奔雷王不懂浪漫不解風情,將自己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氣氛完全破壞,惹的青鬼王一陣煩悶。


    可就在她開口看向奔雷王準備數落幾句之時,卻忽然瞥到那紅龍王的麵色陰沉,然後趁人不備偷偷遁離了此處,也是眉頭一緊。


    雖然這紅龍王自從當上殿主就沒有做過什麽出格之事,但青鬼王最擅察言觀色利用人心,能看出這紅龍王並不像表麵上那麽簡單,可以說比那移山王隱藏得還要深!


    但是青鬼王畢竟沒有直接證據,既然前者沒有招惹自己她便沒有點破,一直相安無事維持到了現在。


    可是剛剛紅龍王瞥向青舍的目光卻讓她隱隱感覺到了一絲危險氣息,那眼神就好像是獵人看到了獵物一般!


    聽到赤鬼王關於紅龍王離去的疑問,青鬼王倒是沒有表現出來,隻是隨意敷衍了一句,淡淡道:“誰知道呢?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見到凡間月光吧…”


    “是嗎…”赤鬼王隻不過是隨口一問,倒也沒有在意,繼續道:“這觀月壇我倒是聽說過,隻是生前沒有交集也沒有了解…既然青鬼王說太陰王是觀月壇人,那應該對他也了解不少,不如趁著這個機會仔細說來聽聽如何?”


    …


    這玄黃之氣所以出名,是因為它的強悍防禦。


    有人說在開天辟地時,清物上升形成了天、濁物下沉形成了地,而因為這一開始的清濁分隔並不分明,將一抹清氣被濁氣包裹帶到了地府當中,所以這道至精至純之氣便被保留了下來,後被上任工殿殿主偶得。


    還有人說它並非是天地初生之氣,而是上任殿主修煉的固體之法顯示出來的外象!此種外象被他從陽間帶來,與陰氣融合在了一起,才形成了現在混沌狀況。


    雖然眾說紛紜,但關於其具體來曆,卻是鮮有人知。就算是鬼帝後來曾經問過移山王,後者也是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其實也並非上任殿主有意隱瞞,實在是這玄黃之氣來得蹊蹺,還是他一次施工時,從地下深處偶然獲得。


    因為此物萬般不侵又狀若混沌,好似那傳說中的天地初開之氣,所以上任殿主便以這玄黃二字為其命名。


    若是這件事情被傳出去,就算是它的威名還在,神秘感便會消失得無影無蹤,所以就算他將玄黃之氣傳給了郝仁,也沒有將它的“身世”告知。


    見到身上的玄黃之氣出現裂隙,移山王本來平湖般的麵上瞬間鋪滿冰霜一片慘白,若不是此處還有人盯著,他甚至都要忍不住驚呼出聲來。


    要知道這玄黃之氣可是上任殿主的得意之物,據說當初鬼帝出手也沒能將其防禦破開!


    “不可能…一定是我看錯了!”移山王揉了揉眼睛,隻見玄黃之氣上出現的裂隙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雖然他在如此安慰自己,但態度再也不敢像之前那般兒戲,竟然疑神疑鬼起來。


    “呃…”躲閃失誤,移山王再被一劍刺到身上,也是暗呼糟糕,急忙向那“受傷”之處看去,結果卻沒有發現半點傷痕。


    “果然是我看錯了嗎…我就說這小子怎麽可能有這種本事?”移山王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


    “移山王您沒事吧?可是我剛剛出手重了一些?”青舍的關切話語忽然從麵前響起,雖然對方語氣柔和,聽來卻是十分刺耳。


    “哈哈哈…太陰王現在得意尚早,不如先試過我這一掌再說!”移山王不怒反笑,再次將所有心思集中在了攻擊之上。隻見一道掌影帶著爆鳴,向著青舍麵前拍了過來。


    移山王已經動了真火,這次出手再也沒有保留,掌影竟比之前更快幾分!青舍這邊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掌風擊在了身上,刹那間灰飛煙滅…


    見狀,青鬼王耳邊嗡嗡作響,眼圈也是通紅:“當著我們的麵六殿相殘…移山王!你真是好大狗膽!”


    移山王沒想到問題會解決得如此突然,心情也是無比舒暢,隻是此時有人圍觀,他也不好笑出聲來,隻能假裝愁眉苦臉道:“青鬼王冤枉啊!我並沒有下多重的手,誰能想到太陰王會如此不堪一擊…”


    “放屁!你敢說你那一掌沒有使出全部實力來?”辜負了青衣女子的信任,青鬼王已經怒火滔天,“看你那架勢好像沒有盡興,不如讓我來與你切磋切磋?”


    “奔雷王!你可是要給我做主啊!”這青鬼王不好對付,若是當真與她對上,這珍寶之氣怕是要在今日消耗殆盡了!一旦如此,自己的物我之境再也沒有支撐,那可真是自身難保了!


    “青鬼王,夠了!”奔雷王的麵色同樣難看不少,但還是能保持語氣沉穩:“這戰帖就是生死狀,太陰王發生意外怨不得人,隻能怪自己實力不濟…”


    “好你們一群沆瀣一氣的家夥!這六殿早晚要毀在你們手上!”青鬼王捏了捏拳頭,“我現在就回去與這混賬立下戰帖,看到時你還能有什麽借口阻攔?”


    “不對!”赤鬼王沒有參與到幾人的言語爭鋒中來,而是忽然冒出了這兩個字來。


    “各位,若是太陰王已經魂飛魄散,他的術法當然也沒有理由存留!可是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這裏的氣氛好像比起之前更加寒涼!”赤鬼王搓了搓身子繼續道。


    青鬼王聞言抬頭一看,這才發現那輪明月仍然高懸。


    “咦?這平白無故的,怎麽會生出個月亮來?”移山王也是剛剛注意到頭頂異象,忍不住嘀咕起來。


    “移山王,這切磋途中精神渙散,可不是個好習慣啊!”忽然,一道淡淡的聲音從移山王身後響了起來。


    “這個家夥…真是害我白白擔心!”青鬼王見狀暗罵一句,不由得鬆了口氣。


    隻是這次青鬼王將精神緊繃不少,準備一見異常就出手阻攔。雖然青衣女子讓青鬼王不必幫手,但青鬼王可不想讓她因為自己保護太陰王不周受到牽連。


    “太陰王,你既然沒事為何還要隱藏起來?我還以為我犯下錯事,正在心中慚愧自責…”移山王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來,可他話未說完,卻見身後一道白芒向著自己纏了過來!


    見狀,移山王沒由來地一陣毛骨悚然,下意識地就要躲閃,隻可惜他還是慢了一步,再被青舍一劍纏在了臂上!


    “唰啦…”就在這道白芒與玄黃之氣接觸的刹那,移山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防禦再次出現了一道缺口。


    “這…這怎麽可能?這不是真的!”移山王瞳孔緊縮,身子忽然一陣顫抖。


    “移山王,你在說什麽真的假的?”青舍卻是氣定神閑,好像剛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我可要出手了,你務必小心著些!看劍!”


    一次是僥幸,兩次是偶然,可是三次…雖然有俗話講事不過三,但移山王怎敢再硬接下這道攻擊,畢竟這玄黃之氣也算是自己的保命底牌,他可不想讓其折損在這種地方!


    眼看著一道白芒纏繞而來,移山王腳下一跺,將身旁的一塊巨石挑了起來,用最原始的攻擊手段砸了過去。


    “嘩啦…”


    果然不出移山王所料,隻見這巨石接觸到白芒刹那,竟在瞬間化為了一片殘渣…


    眼看著麵前這人身上光芒隨著頭頂的“明月”光澤起伏,移山王終於想通了這明月應該就是太陰王的術法。


    “不愧是觀月壇人,術法的確玄妙非常!”移山王強穩心生,出聲讚歎道。


    “哦?”青舍無喜無悲,淡淡說道:“看來…移山王派人調查過我?”


    “哈哈哈…太陰王不要誤會,我生前對觀月壇還是有些了解的,是頭頂月色讓我猜到了您的身份。”移山王笑道。


    “是嗎?”青舍也是笑笑,“可是移山王,咱們畢竟是在切磋當中,嘮起家常來有些不太合適吧?”


    “呃…”移山王之所以要與青舍廢話,是希望拖延些時間,能讓玄黃之氣上的裂痕恢複正常,此刻聽了青舍的催促麵色有些不自在起來。


    “我說太陰王,咱們畢竟隻是切磋,不如這次就點到為止,算你我二人打成平手如何?”移山王一邊說著一邊餘光瞟向四周,他生怕這太陰王再生出個分身來。


    “一開始移山王勸我,是想讓我認輸…現在勸我,又要與我打成平手。我倒是有些好奇,若是我再支撐一些時間,是否移山王就能將這場勝利拱手相讓?”青舍笑眯眯道。


    剛剛那移山王一掌凶過一掌,哪裏有點到為止的樣子,若不是自己在關鍵時刻靈機一動,怕是已經脫離了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雖然在回來之前趙長生勸過自己,但青舍覺得移山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對於這種家夥他才不會輕饒!


    今日,不管怎麽樣,就算是為了梨兒,他也要從移山王身上扒下層“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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