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快醒醒啊!姐姐不要嚇唬阿笙,嗚嗚嗚…”


    “阿笙乖…姐姐沒事…”聽到耳邊的哭聲,阿簫終於清醒過來。


    “姐姐!太好了!姐姐醒了!阿笙還以為姐姐不要我了…”


    阿簫看了一眼麵前隱蔽的通路,皺起了眉頭,虛弱道:“阿笙,姐姐睡了多久了…”


    那天,阿簫感受到萬蛇穀中有危險氣息入侵,便要孤身去看個究竟。可當她看到來人不過是個平平無奇的家夥便放鬆了警惕,準備用灰藤將此人唬走算了…


    可就在她準備動手驅趕之時,卻忽然聽到了這人口中的三個大字“燭九陰”!刹那工夫,阿簫便失去清醒化為本形,雙眼當中燃起烈火,殺氣凜然!


    可就在追殺這人的路上,阿簫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腦子有些發脹,然後這種感覺隨著時間流逝愈來愈烈,等到了通道之前,她早已頭痛欲裂,最後再也無法支撐…


    “姐姐已經睡了兩天兩夜了…”阿笙掰著手指頭說道。


    “難道這人不是來找我們麻煩的…是我誤會了他?”阿簫有些想不明白,喃喃自語道。


    “姐姐,你在說什麽人?”阿笙淚痕未幹,雙眸當中帶著點點熒光,看上去甚是惹人生憐。


    阿簫憐愛地摸了摸阿笙的小腦瓜,淡笑道:“沒什麽…阿笙,咱們回去吧!”


    阿簫雖然已經清醒,但不知為何總是會失神片刻,總感覺自己身上好像發生了某種變化,但是每每仔細感受,卻又發現與平常沒有什麽不同。


    她隻記得之前那人曾經一掌拍在了自己頭上,不過此事應該隻是一場意外,畢竟那時自己的狀況也將那人嚇得不輕。


    當年家族被人滅門,正是這燭九陰一族所為,阿簫早已將這種血海深仇烙印心頭。而那時阿笙年幼無知,有些事情並不知曉太多…


    阿簫實在不忍心讓阿笙澄澈的目光被仇恨填滿,才不得已將自己的心事完全埋藏。


    雖然阿簫麵上沒有表現出來,卻還是在離開前悄悄留下了一道灰藤屏障。一旦後者原路返回,便能讓她立刻知曉,到那時候…


    “姐姐,那赤甲蛛好像又在禍害咱們的果子了!”就在此時,阿笙的聲音忽然從遠處傳來。


    “哼!這群壞東西真是不長記性!我這就讓它們嚐嚐苦頭!”阿簫聞言收回多餘心思,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


    以前,雲浪經常聽人說起所謂天神造物的故事,心中還頗為不屑,心想若是世間真有神祇存在,為何自己拜了那麽多次,卻從未有過賭運亨通?


    可今天他之所以能死裏逃生,正是因為跟隨了這道聲音的指引。不知不覺間,讓他再次撿起了舊日信仰,心甘情願要做天神子民。


    “父啊!兒來了!請為兒指引明路吧!”雲浪一瘸一拐地站起身來,一邊念叨著一邊循著聲音向著麵前林中走去…


    此時正是天朗氣清,惠風和暢,讓情緒緊繃的呂純放鬆了許多。隨著他緩緩前行,那耳邊的聲音雖然清晰了不少,卻也變得空曠起來。


    終於,當最後一片遮掩消失在耳畔之後,眼前的一切便忽地豁達起來。


    原來所謂的大路盡頭,竟會是一片蔓延到天際的河水。它不驕不躁,在微風的吹拂下,晾曬著動人的光鱗。


    “這…這到底該如何是好?”看著眼前望不到盡頭的美景,雲浪心裏卻滿是愁雲。此處沒有任何船舶,他也無法從兩側繞路而行,如果這聲音來自天邊,除非自己能夠化身遊魚,否則焉想到達彼岸。


    “吾兒聽令…聽令…尋我…尋我…”就在雲浪愁眉苦臉之時,這道聲音再次準時響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靠得太近,本來清晰的聲音竟開始有些難辨方向,在光鱗閃爍之間碎成了無數團。雖然如此,雲浪卻突然發現這聲音的方向貌似距離自己並不遙遠!既然它並非來自天涯,那就隻剩下了一種可能,一種唯一的可能!


    之前雲浪為了加入玉壺宗,沒少鑽研修行之法,水下閉氣自然也在嚐試範疇。


    雖然此種方法在修煉上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但這之前的無用準備,卻意外地在今天即將派上用場。雲浪不由得感歎起來,難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他簡單投石試探了一下,覺得此處的河水應該沒有多深,就算自己最後一無所得也能安然返回,便迫不及待地跳下河去,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機緣!


    等到了水沒胸口,雲浪兩腿一蹬正準備向前遊去,卻發現自己的身子好像灌了鉛似的,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活動起來,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陷入了泥潭之中。


    “難道是因為我太久沒有下水,水性已經退步了不成?”雲浪眉頭一皺,便準備返回地麵重新計劃。可奇怪的是,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掙紮也無法轉過身來,身子也隨著腳下落空開始緩緩下沉。


    “怎麽回事?”雲浪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便嗖的一聲沉了下去。


    他越是掙紮,下沉的速度越快!眨眼之間,那輕快明朗的色彩便被一片壓抑的深藍取代,帶著自己奔赴向身下的無邊黑暗當中。


    雲浪的閉氣功夫雖然不弱,但他畢竟不是遊魚,哪能長久待在水中?尤其是隨著身邊的壓力逐漸增大,更是讓他憋得昏昏沉沉,兩個眼睛也充起血來…


    又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雲浪完全融入了黑暗當中,已經分不清上下區別之時,卻又一道雷霆從天而降,將眼前黑暗驅逐,帶來了一片慘白。


    雖然這道雷霆來得莫名其妙,卻還是點燃了雲浪活下去的欲望,他借助著這道慘白光芒向下看去,發覺自己終於要落到了河底,隻是這片河底看起來並不太平,鋪滿了數不清的屍骸…


    這道雷光來得快去得更快,雲浪還還沒怎麽仔細打量四周,便再次融入了黑暗之中。他才剛剛循著感覺落到地麵,便有一陣轟隆隆的巨響響徹八方,震得他喉頭一熱,險些斃命當場。


    反正睜眼閉眼已經沒有區別,雲浪索性兩眼一閉在地上摸索起來,沒過一會他就摸到了一個光溜溜的頭顱,然後心中暗道一聲:有了!


    剛剛在那白光消失之際,他隱約見到遠處有一道巨大的黑影輪廓,看上去好像是某種建築,心想若是自己能夠到達那處,或許可以找到逃生的方法也不一定!


    所以他趁著白光消失之前,在附近尋到了一個標記,隻要自己能按照這骷髏的朝向尋去,就一定能到達那道建築的位置!


    若是放在平時,水下閉氣對雲浪來說隻是輕而易舉。隻是今天他本來就沒有做好準備,加上剛剛又受到了驚嚇,已經不能堅持太久,便再也不敢耽擱,向著前方摸索了過去…


    雲浪的感覺並沒有錯,他才向前跨出了百步有餘,便觸碰到了一堵冰冷的石牆,隻是這道石牆之上沒有半點縫隙存在,讓他實在踏入無門。


    他並不甘心,繞著眼前的建築摸索了一周,結果卻依然沒有半點改變。


    “鬼爺!鬼爺救我!”雲浪的思緒已經亂做一團,此時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唯一可能救自己的可能就是那道鬼爺的聲音…隻可惜無論他如何在心裏念叨,腦海中卻再也沒有了半點回應。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誰能來救救我!就算讓我做牛做馬我都願意!”雲浪本來就是怕死之人,如今到了這個時刻,也是在心裏暗暗祈禱起來,希望奇跡發生。


    也許是雲浪的祈禱終於起了作用,就在他胸口憋悶到了極點之時,忽然有一道白色的人影穿牆而出,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大膽罪人!妄想脫逃!”


    還沒等雲浪想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就見一道白光從天而降,將他籠罩起來。下一刻,隨著白光消失,雲浪的身影也一同消失不見了…


    …


    “咳咳…”微弱的光芒當中,一道渾身濕漉的身影正在劇烈的咳嗽,雙耳當中緩緩滲出血來。


    “我…我還活著?”雲浪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通紅的雙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雖然剛剛出現的那個家夥對待自己的態度十分惡劣,但不管怎麽說卻是救了自己一命。


    喘息了好一陣子,雲浪才從心驚肉跳中恢複過來,勉強支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這裏…是什麽地方?”雲浪向著四周打量了一陣子,發覺自己此刻正處在一片斷壁殘垣當中,此處頭頂布滿了陰雲,其中還有銀龍穿梭,看上去就好像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他從麵前的斷牆翻到了外麵,隻見出現更遠處的竟是一片黑霧。它就好像是頭頂上的陰雲降落下來,形成一個鍋蓋將他們倒扣在了其中。


    雲浪踩到高處看了半晌也沒發現任何出路存在,隻能搖了搖頭退了回來。心想反正現在也沒有了性命之憂,倒不如養精蓄銳等待天晴,畢竟這一腳踏空與河水結緣可不是什麽有趣經曆。


    可就在雲浪打量著四周狀況之時,卻沒有注意到一雙眼睛正在暗處冷冷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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