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弟子雖然平時看似玩忽職守,但關鍵時刻卻也是盡職盡責。三天三夜裏二人互相輪換休息,實在不敢疏忽半分,不過也好在沒有發生任何異常。


    可就在這日,天胡弟子正準備像往常一樣前往膳房之時,卻見遠處有塵煙隆隆卷起,一道圓滾滾的黑影正向著此處闖了過來。


    “來者是何方…何方妖怪?給我站住!”天胡弟子愣了片刻,也不管眼前這東西能不能聽懂,直接擋在了院門之前。


    來者正是烏雲!


    其實倒也不怪二人疑惑,就算是呂純在此也會稍稍愣神。因為這些日子烏雲一直在被“嬌生慣養”,橫豎幾乎已經沒有了分別。若不是眼前這團東西上有兩隻金色眼睛正在看向自己,二人甚至會懷疑是哪裏來的黑球成精。


    烏雲聞言倒也停住了腳步,隻是他並未有搭理二人的意思,而是探著鼻子向著屋中嗅嗅,就要繞過他們進到院中!


    看見眼前這個黑球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裏,天胡弟子也是有些氣惱。不過畢竟生而為人,倒也不屑與一隻畜生計較,隻是伸出手去就要將烏雲轟走!


    “你是誰家的小黑狗,這裏可不是你亂跑的地方,趕緊回家去吧!”


    烏雲本來已經打算忽略二人翻牆而過,聽到這黑狗二字卻是莫名氣結,目露凶光對著天胡弟子呲牙咧嘴起來。雖然眼前的黑球身長與自己的小臂長短一般,但天胡弟子卻莫名感覺到背上一陣發涼,就好像自己麵對著的是猛虎豺狼。


    正在他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卻忽然聽見身後的院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隻見呂純抻著懶腰從裏麵走了出來。


    經過了三天三夜的嚐試,呂純終於掌握了正炁根源的運轉規律,又將它按照自己的氣力方式運轉起來,終於恢複了尋常的狀態,再也難以被人發覺異常。


    這天他正準備嚐試用這正炁偽裝的氣力運轉一下土訣,想看看它到底有何種威力,可還沒等動手就感受到了院外傳來的異樣,他從兩名弟子的描述形容中猜到了來者應是那烏雲,也是沒好氣的走了出來。


    “我說你這狼心狗肺的家夥,竟然還知道回來…”呂純本來隻打算抱怨幾句,隻是當他看清了眼前的狀況,卻控製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多日不見,你這家夥的模樣倒是與那黑豬又近幾分!哈哈哈…”


    見到烏雲的滑稽模樣,呂純早就將它是隻凶獸的事情拋在了腦後,肆意嘲笑起來。而烏雲本來就在氣頭,聞言直接跳到了呂純肩頭就是左右開弓。


    二位弟子見到呂純長老被這黑球精所傷,自然要出手幫忙解圍,可他們還沒等動手卻被後者出言勸阻下來…


    好在這一番鬧劇來得快去得也快,烏雲撒完了氣便索性留在了呂純肩頭梳理起毛發來。呂純雖然臉上火辣辣的痛,心裏也憤憤不平,但也不敢再得罪這位小祖宗,隻能先收斂心神,安排起眼前的事情來。


    “咳咳…最近我要離開一段時間,這西峰的事情還像以前一樣,暫時交由你們安排吧…”


    “遵命!”


    因為這呂純“撒手掌櫃”的事情沒少做,作為他的親信,二人自然早已習慣,照常躬身行禮就要退去。


    “等會兒…”見到二人就要離開,呂純急忙指向了肩頭,“你們先別急著離開,哪個動作快的去把雪老妖婆喊來,讓她將這家夥給弄走…”


    這天胡弟子不僅身手敏捷也很擅長趕路,他點了點頭急忙答應下來:“長老還請稍等片刻,弟子去去就回…”


    可趴在肩頭上的烏雲卻是低吼一聲,一掌抽在了呂純頭上,將後者拍得一陣頭疼,隻能咬牙切齒道:“你這黑豬不要欺人太甚,我是看在呆子林的份兒上才沒有和你動手!”


    可那烏雲卻沒有在意呂純的話語,而是對著後者比比劃劃起來。


    呂純不是賈獵戶,自然沒有通曉獸語的能力,後者對他比劃了半天,他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隻是皺著眉頭道:“你難道是說你也想去?”


    烏雲聞言麵上失望無比,雖然它費力解釋了半天,但後者卻什麽也沒有明白,也隻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呂純對著兩名弟子擺了擺手,讓他們先在一邊等候吩咐,然後才走到一邊對著烏雲商量起來:“我說黑豬,我這次不是出去遊玩,你何必非要跟著我受苦?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應是那雪老妖婆對你極好,不如你就留在玉壺宗,等我回來如何?”


    可烏雲聞言卻是連連搖頭,然後又對著呂純嗚嗷嗚嗷地解釋著什麽,後者聞言一臉發懵,仍然不知道烏雲在表達什麽內容。


    見到院中呂純與烏雲探討交流正歡,院外的兩名弟子也是一陣驚奇。


    “咦?聽呂純長老的意思…難道這小黑狗是那雪雯長老養的?既然如此,為何咱們從來沒有聽過?”


    “咱們尋常時候都在與東峰來往,從未與南峰有過交集,沒聽說也是自然。”天胡弟子聳了聳肩道。


    “這倒也是…”另名弟子點了點頭,頗有興致地看著院中狀況,“咱們長老竟然還通曉狗語,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


    天胡弟子微微點頭,別人的感受他不了解,但是因為他經常跟在呂純身邊,卻能察覺到呂純身上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


    聽到身邊這弟子還要說些什麽,天胡弟子連忙噓聲道:“別亂說話,長老過來了…”


    以前有林子岱和賈獵戶在身邊,還能為呂純充當一下翻譯,可是如今隻剩下了他孤身一身,實在是完全無法理解烏雲想要對自己解釋什麽,也是十分頭疼。


    但既然後者無論如何都要跟隨自己,出於對自己的生命安全考慮,呂純也隻能對它約法三章。而首先要烏雲答應的,就是日後不要隨隨便便就給自己來一套組合拳!烏雲雖然麵上不屑,但也隻能勉強答應,而呂純見狀這才放心。


    “雪老妖婆的事情你們就不用管了,隻要把西峰的事情安排妥當就好…”呂純走出院子,再次對著兩名弟子吩咐道:“還有就是…你們不要忘了每天將這間院子打掃一遍。”


    “是…”兩名弟子隻管遵從吩咐,至於其他自然沒有多想。


    “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呂純已經交代完了事情,實在不想耽擱,吩咐結束便要離開。


    “對了長老,最近東峰與南峰都在著手宗門比武的事情,咱們用不用提前準備準備?”天胡弟子忽然想起了一件急事,開口問道。


    呂純知道這宗門比武是被雲浪安排好的,自然是嗤之以鼻,暗想:這種事情有什麽好準備的,不過是走走形式罷了!便開口說道:“你們若是閑著沒事,倒不如趁著此刻天氣還好,去把我的屋頂修葺一下。”


    兩名弟子聞言麵色雖有失落,但命令卻不敢不從,隻能躬身行禮轉身離去。


    見到眼前兩名弟子目光黯然,呂純竟有些不忍打消他們的積極性,也是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在我房間靠窗的櫃子裏,有一本西峰峰主留下的功法心得,你們若是修葺好了屋頂,盡管將其謄寫去練習吧!”


    兩名弟子聞言目光一喜,連忙轉身連連叩首,然後風風火火地離開了此處。


    呂純見狀隻是笑笑,然後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院子,喃喃自語道:“呆子林,你安心去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冬去春來,東方大陸上的每一個角落都迸發出同樣的生機,而泱都城當然不會例外。雖然四季變換完全無法影響到泱都城中的氣氛半點,但是多了一分春意總是勝上一絲冬寒。


    經過了數日趕路,呂純總算是順利到達了泱都城中。他簡單計算了一下時間,發現自己此行竟然比上次還要快上許多。


    尤其讓他感到驚奇的是,此時的他呼吸平穩不說,體內正炁也沒有半點波動,比起原本的氣力簡直要強上不止一星半點。


    不過雖然他現在呼吸平穩,正炁也是流暢,但身體與精神上的雙重疲憊卻是再難支撐,不然若是有人能保持精力長久旺盛不衰,那豈不是與神仙沒有了任何區別?


    因為他比預算的時間要早到了半天,頭頂的天色也要暗淡下去,他便就近尋了一處客棧準備簡單應付一下,明日一早養足了精神再做調查。


    “這位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啊?”呂純才感到客棧門口,便見一個店小二急忙湊到了近前。


    “都這個時間了,你說呢?”呂純麵無表情,淡淡說道。


    “得嘞,那客官你隨我來…”形形色色的人,這店小二見過不少,已經磨出了一副好脾氣,笑嘻嘻地要將呂純請上樓去。


    “房間你先隨便安排,我先在這隨便應付一口…”呂純隨手遞出一個錢袋,然後將包裹扔給了店小二便尋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那好嘞,客官您先歇著…我去去就來…”店小二見到呂純出手闊綽,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條縫。


    這種性格冷漠的人雖然看似危險,但卻是最好應付,往往是那種一上來就自來熟的家夥,最能挑三揀四,處理起來十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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