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背鐧漢子之所以被稱作“撒手鐧”,實是因為他的功法得名。


    此人天生神力,以兩把長鐧當作武器,雖然看上去沒有任何章法,卻是舞得威風凜凜,讓人望而生畏。正所謂是:器重無鋒,以猛攻見長,毫無含蓄之意!


    雖然此種功法看似威力十足,卻也存在弊端。一旦力竭,動作便會遲鈍,經常會被人當做靶子,也是沒少吃虧。


    後來他偶遇高人,習得牽絲妙術,也是將二者結合起來。每每在打鬥之時,都會出其不意將手中長鐧投擲出去,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當然這其中不乏反應機敏的高手,能勉強躲過他這出人意料的攻擊,然後趁著他武器喪失出手偷襲。卻不想這人的長鐧不僅能投擲,還能收回,慌亂之下也隻能拱手認輸,甘拜下風。


    所以他“撒手鐧”的名字也漸漸傳了開來,就連本名都快被自己忘記。


    呂純從來沒有感覺身上有任何束縛之感,此時見到一道絲線從自己身上斷掉,頓時感覺身上一片不爽,總覺得哪裏還在被絲線拉扯…


    背鐧漢子見狀急忙解釋道:“兄弟放心,你身上已經沒有任何標記了…”


    呂純聞言這才鬆了口氣,嘟囔道:“我說…我這人也沒什麽本事,你牽我有什麽用?”


    “我隻是覺得兄弟你現在都能看到定海珠,將來絕對會成就非凡!也是想著將來某天,你能讓我討教一番,我才…”背鐧漢子不好意思道。


    “罷了罷了,看在你如此瞧得起我的份上…這事就這麽算了,還是說回正事吧!”呂純可不想在這件事上多做解釋,也是急忙扯開話題。


    背鐧漢子聞言點了點頭,麵色再次凝重起來:“在離開之前,我也在他的隨行幾人身上留下了標記。可就在我們分開了一段時間之後,這幾名隨從身上的標記竟然消失不見了…”


    “我留下的牽絲標記極為隱蔽,極難被人發覺。就算是被人發覺,也不可能輕易解除!所以我覺得其中定有古怪,也是循著標記尋了過去,可等到我來到了標記盡頭…”說到此處,背鐧漢子偷偷瞥了一眼吳仁。


    在來時路上,背鐧漢子已經對吳仁說過此事,也是好說歹說才將後者安撫下來,所以他害怕這個話題會再次牽動吳仁情緒。


    反觀吳仁卻是麵無表情,冷聲道:“我去前麵看看…”然後便自顧自地向前走去。


    見到吳仁離去,背鐧漢子才算是鬆了口氣,沉聲解釋起來:“當我去到那邊時,突然聞到了一種極為特殊的腥臭之氣,實在令人作嘔!隻是這種味道當中又夾雜著一絲淡淡的血腥,讓我感覺有些不妙,也是強忍著惡心靠近了一些…”


    “當時我的確想上前看清狀況,但是此處除了紅霧之外便再無遮擋!我見這種味道實在像是為了轉移注意力設下的誘餌,擔心有人趁機偷襲,也是停留在了遠處暗中觀察那邊的狀況…”


    “雖然那邊紅霧濃鬱讓人無法看清狀況,但等我安靜下來時…卻突然聽到了一陣咀嚼聲…”說到此處,那背鐧漢子眉頭皺了皺,麵色也難看不少。


    “因為這陣咀嚼聲來的突然,實在讓我心中好奇,便忍不住悄悄靠了過去…然後我就看見不遠處有著一個身形肥碩,相貌醜陋的怪物,正在將手中的什麽東西撕成了兩半,扔向了血盆大口之中…”


    “我見那怪物並未注意到我,便又偷偷靠近了一些。原來…那怪物口中咀嚼的…正是吳仁那幾名跟班的屍體…”回想起自己剛剛所見之景,背鐧漢子還是會感覺有些胃中翻湧,臉上也是煞白起來。


    “啊!什麽?你說這爐鼎當中有吃人的怪物?”呂純聞言雖然同樣惡心,但心中更多的卻是擔心被怪物吃掉恐懼。


    “竟有此種怪事?那你可有看清這怪物是什麽來曆?”那林子岱聞言也是凝重起來。


    “說來慚愧…”背鐧漢子苦笑道:“我也是頭一次見到此種怪物,早就嚇破了膽!哪裏還敢仔細打量?若不是恰巧有人經過將妖怪吸引過去,恐怕我也會成了那怪物的夥食…”背鐧漢子一陣後怕。


    “你來尋我們,並不僅僅是想告訴我們這件事吧…”林子岱輕笑道。


    “不錯!剛剛我利用牽絲之術感受到你們依然安全,便在第一時間尋了過來!也是希望萬一遇到怪物時,大家能互相有個照應!”背鐧漢子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不管如何,還是先多謝撒手鐧了!”林子岱抱拳說道,然後轉過身來:“呂兄,咱們同行起來的確安全不少,所以通過試煉前,咱們最好不要分開半步!”


    “那是自然…”呂純恨不得有人保護,哪裏敢不答應。


    “對了呂兄,那位叫雲浪的可是一直與你在一起?”林子岱不經意地開口問道。


    “是啊…怎麽了?”呂純不解道。


    “哈哈,我不過是隨便問問…”林子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此處畢竟太不安全,我隻是覺得咱們不該丟下他…”


    “哦,說的也是…”呂純雖然總覺得這雲浪經常給人一種假惺惺的感覺,但也沒有太多反感,隻是隨意點了點頭,然後忽然問道:“哎,那娘娘腔…咳咳,那吳仁呢?”


    背鐧漢子也是反應過來,可四處看去卻不見吳仁的蹤影。


    而就在此時,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道尖叫聲。


    “吳仁!糟了!”


    三人一驚,也是腳下生風,匆忙向著那道尖叫聲方向跑去。


    呂純畢竟隻是個普通人,自然不比林子岱與撒手鐧,他們之間的距離也是肉眼可見的被拉開。好在前麵二人沒跑多遠就停了下來,呂純也是緊跟幾步終於趕上。


    “吳仁!你怎麽了?”幾人循著聲音追來,隻見那吳仁“花容失色”地坐在地上,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吳仁沒有發出半點聲音,隻是顫顫巍巍地指向前方。


    三人順著吳仁的指向看去,這才發現前方不遠正有幾具幹屍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看上去應該死了有些年頭。


    背鐧漢子快速掃了一眼四周,這才鬆了口氣:“這些人一看就是死了好長時間,我覺得他們也許是上一次試煉的遇難者。如果是那怪物所為,先不說會不會留下屍體,完全不可能連半點血腥都沒有吧?”


    呂純聞言也是走上前來,聽到背鐧漢子的話也是點了點頭,可等到他將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時,卻是忍不住輕咦一聲:“咦…這家夥怎麽有點眼熟?”


    林子岱見那背鐧漢子已經將吳仁攙扶起來,便向前一步來到呂純身邊低頭看去,然後看向呂純的目光也多出了一絲讚許。


    呂純為了給老太公治病,平時所讀醫術不少,自然也接觸過觀察骨相,他知道人死之後相貌會變,但是骨相卻是很難變更。而這林子岱本來就精通醫道,自然明白呂純口中說的眼熟是什麽意思。


    “眼熟?”背鐧漢子聞言一愣,探頭仔細打量了一眼,怎麽看怎麽覺得地下這些幹屍都是同樣相貌。


    林子岱轉頭看向了吳仁,指著其中一道幹屍問道:“是因為他嗎?”


    吳仁依舊驚恐地說不出話,隻是連連點頭。雖然他不知道如何判斷骨相,但他畢竟與這使刀之人交過手,在對方身上造成的傷勢自己不可能認不出來。


    “我說…你們到底在打什麽啞謎?”那背鐧漢子撓了撓頭,一頭霧水。


    林子岱指了指地麵上的幹屍,淡淡道:“這位你也見過…他就是之前那使刀之人。”


    “哦…”背鐧漢子應了一聲,然後渾身的雞皮疙瘩忽然落了一地。雖然這爐鼎之中的環境有如三伏,他卻感覺到一種涼意徹骨而來。


    他一開始還以為這吳仁如此驚恐是因為懷疑遇到了怪物,才出口解釋安慰。卻沒想到事情真相居然是如此這般,也是有些瞠目結舌。


    “你的意思是他詐…詐…詐屍了?”背鐧漢子膽子不小,但接連遇到匪夷所思之事還是有些毛骨悚然。


    “撒手鐧說笑了,世上哪有什麽詐屍之事…”林子岱從地上站起,淡淡道:“我已經檢查過了,這些人才剛死不久,應該是同樣遭遇了什麽意外…”


    “什麽?你說他們才剛死不久?這怎麽可能?”背鐧漢子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團。


    “一開始我也不敢相信,但是事實就是如此…”林子岱無奈地聳了聳肩,繼續道:“不知是何人如此歹毒,竟然將他們的血液全部抽幹了…為了贏得試煉,大家還真是不擇手段啊…”


    “那林兄,咱們現在該怎麽辦?”呂純將兩種死法在心中斟酌對比,隻覺得哪種都不適合自己,也是急忙將這晦氣想法掃除,開口問道。


    “咱們在暗,行凶者在明,若是繼續下去,人數隻會越來越少,咱們的危險也會越來越大…不如咱們先到往光罩附近等待,等到人數減到了二十四人,或許會有破開光罩的方法出現,到時候咱們隻要取得了那定海珠,就會安然無恙離開此處!”


    “若是方法沒有出現呢…”


    “那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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