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吸收了黑竹精魄的修為,狼贇突然發現那些黑竹毒絮竟然再也不會對自己造成半點影響。尤其是他奔跑在黑竹林中,甚至還能感受到自己與黑竹毒絮當中有著一種奇妙的聯係。


    他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是否屬實,也是將太一閣的兩名弟子引到了剛剛那偏僻潮濕之處,但是這黑竹毒絮雖然已經附著到了他們身上,卻是無法造成半點影響,甚至還有漸漸消融的跡象。


    正在他思慮著接下來要如何對策時,卻忽然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聲驚呼,追趕自己的人竟然不見了蹤影。


    一開始他還以為這兩名弟子是在使計,想吸引自己過去。但是他左等右等也未見二人再有其他動靜,也是小心翼翼反身回去,這才發覺其中一名弟子已經被那黑竹毒絮在身體裏安了家。


    即便狼贇已經見慣了黑竹毒絮,但是見到這般場景卻還是有些惡寒,渾身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另外那名弟子見到狼贇歸來登時怒極,就要祭出法訣攻向狼贇,可他才剛剛動作一半,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這陣笑聲聽得狼贇毛骨悚然,還以為是來了追兵。可還沒等他轉身逃開,便見這名弟子向著身上抓撓起來,然後又痛呼一聲栽倒在地。


    狼贇這才察覺二人應是被竹葉割傷,才受到了黑竹毒絮的影響。


    隻是讓他不解的是,自己之前明明也受到過黑竹毒絮的影響,為何反應卻不似他們這般強烈?


    不過不管如何,這黑竹毒絮倒是成為了自己的依仗!假若自己能夠將其徹底掌控,隻需在對手身上留下些許傷口,對麵豈不是再也沒有一戰之力?


    想到此處,狼贇恰巧見到太一閣的那位師兄走了過來,目光也是陰鷙無比。


    先前自己可是在此人麵前吃了不小的虧,如今自己得到了黑竹精魄的百年修為,心中也是自信爆棚,直接跳出身去嘲諷起來,卻沒想到自己竟不是對方的一合之敵,登時慌了神,才被人擒住。


    後來,狼贇被三名弟子擊倒在地,也是趁人不備從地上摸起一枚竹葉握在手中,然後在起身之際將三人劃傷,這才發生了後麵的事情。


    千算萬算,他終於將這師兄算計到了,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師兄竟然如此剛烈,竟不惜斷腕來避免受到黑竹毒絮的影響,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意料!


    眼前這位太一閣的師兄雖然狀況不佳,額頭更有豆大的汗水滑落,但麵色卻是堅毅無比。隻見他先將毛筆咬在口中,然後單手將墨囊轉到了身前,這才將口中毛筆吐到掌上一攥,開始在墨囊當中攪動起來。


    “無形之物,無有定身,隨我心意,化作長虹!墨術三重,墨虹!”這人言罷,口中便是一聲爆喝!然後便見他單手一拉,竟從墨囊當中拉出一條墨色“巨龍”來!


    觀其外形,這道“巨龍”不過手腕粗細!所以說其“巨龍”,隻是因為其聲勢浩大,非同凡響。


    雖然眼前這墨虹看上去遠不及那墨刃帶來的威脅強大,但是狼贇卻能感受得到其中蘊藏的濃鬱殺機。


    尤其是這道“巨龍”極有靈性,無論狼贇向著何處躲避,它都會死死地追著自己,使盡渾身解數都無法逃脫。


    之前狼贇用自己的血盾強行接下了這太一閣師兄的墨刃,換來的卻是一陣功法反噬,所以才一時半會無法動用此種功法。但是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拖延,狼贇血盾之術的反噬終於漸漸平息下來了。


    眼看著這道“巨龍”追逐了自己許久都沒有半點削弱的跡象,狼贇自然知道是這太一閣弟子是在拚命!而自己一旦被這道“巨龍”擊中,就算不會立刻暴斃,也會重傷不治焉有命存?


    狼贇越是躲避,力氣越是衰弱,他可沒有信心與這“巨龍”繼續拖延下去。也是一邊左右拖延,一邊暗念血盾法訣,準備找準機會將背後這道攻擊攔住。


    之前他還十分自負,僅用單手就想擋住此人的攻擊,但是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卻是再也不敢輕視半點!


    隻見他一邊跑著雙手合十,兩掌當中竟隱隱有紅光迸現!隨著紅光漸漸明朗,狼贇的麵色也漲得通紅起來,呼吸也是無比沉重!


    此時他的外貌已經變得白發飄飄,仙風道骨,若不是麵上狼狽正濃,倒也像是得道高人一般!


    “就是現在!”狼贇一邊在醞釀功法一邊等待時機,終於讓他等到了這“巨龍”剛剛轉彎過來,勢頭稍弱的片刻,也是腳下一頓直接將掌心當中的血盾拉扯出來,迎向了身後的巨龍!


    二者交接,便傳來轟隆一聲巨響,然後便見這太一閣師兄的墨虹開始一寸寸地分崩瓦解起來,竟再也沒有傷到狼贇分毫。


    雖然這血盾與之前相比的確堅固了許多,但狼贇的一張紅臉早就漲成了豬肝色,並沒有看上去那麽輕鬆。


    果然,自從這道“巨龍”開始寸寸瓦解還沒過去多久,狼贇的血盾上也開始出現了道道裂隙。


    “堅持住!就差一點了…”


    眼看著這道“巨龍”即將被自己的血盾抵消,狼贇心中也是無比激動緊張,隻可惜自己的功力還是差人一著,就在這道墨虹即將消失的刹那,這道血盾終於不堪重負,嘩啦一聲瓦解消融…


    “嗚哇…”


    血盾剛一破碎,狼贇便被這墨虹的尾巴掃中了胸口,他隻感覺喉頭一熱,便是一口鮮血噴出二丈有餘,自己也化成一道弧線遠遠地砸在了黑竹林中。


    狼贇受到重創本來就氣血鬱結,這麽一摔之下更是七葷八素,感覺天上的星星都落到了凡間,圍繞著自己載歌載舞唱笑正歡。


    可這般良辰美景還沒有維持多久,便被一位不速之客打斷。


    狼贇抬頭一看,隻見這太一閣師兄正將毛筆蘸向了胸口的墨囊當中,就好像將握著一柄寶劍,而這寶劍正在半掩鋒芒,即將出鞘。


    此時的狼贇功力耗盡,連掙紮起身都困難無比,更別提要反抗了,他現在就好似刀俎上的魚肉,已經是任人宰割。


    “你這惡賊!我這就殺了你,以慰我五位師弟在天之靈!”這位師兄已是血染瞳仁,眼中再無多餘色彩,隻見他手背青筋暴起抽出毛筆,像似握著利劍一般,直直地刺向了地上的狼贇胸口。


    狼贇本來還想與這人口舌一番,卻沒想到這人竟然沒有半句廢話直接就要動手,也是急著支支吾吾說不出任何話來。


    隻見握在太一閣師兄手上的這支毛筆筆墨凝而不散,又隱隱泛著黑光,就好似一把黑色的短匕,即將刺穿狼贇的胸膛。


    恍惚間,狼贇竟然看見了自己身邊站著一黑一白兩道人影。黑的身寬體胖,麵容凶悍,白的身材纖細,麵色慘白。尤其是後者的一條長舌正從口中直直吊在地上,幾乎緊貼著狼贇的臉頰。


    狼贇被嚇得一個激靈也是從驚愕之中清醒過來,隻來得及呼喊一聲“住手!”便再也沒有了任何動靜…


    “你…你這惡賊對我做了什麽!”太一閣的師兄滿麵震驚,絲毫不敢相信眼前的狀況。


    他手中的筆鋒停在了距離狼贇胸口不到一寸的距離,卻是再也無法前進絲毫。而且他還發現,自己的身子竟然也同樣無法移動半分。


    一開始狼贇還以為這人是聽到了自己的話語所遲疑,還在心中猶豫著要如何繼續開口求饒,直到聽了這人的話,他才察覺到應該是這人身上出現了什麽狀況。


    “什麽叫我對你做了什麽…”狼贇試探著從這人筆鋒之下滑了出來,這才終於鬆了口氣。


    “你這惡賊,莫要假裝糊塗!定是你用了什麽邪術,才讓我動彈不得!”這師兄使盡渾身解數,結果卻還是一樣。


    狼贇聞言心中一陣古怪,但是此事的確與他無關,他也是不知眼前到底是什麽狀況,也是繞著這位師兄上下打量起來。


    片刻之後,他的目光便落在了這師兄身上幾道布滿黑絨的傷口上。


    狼贇並不知道這些傷口是什麽時候留下,心中也是暗暗佩服眼前這人的忍耐強度,畢竟這人可是在斷了一隻手的情況下忍受住了黑竹毒絮帶來的影響。


    想到此處,狼贇眼中不由得精光一閃,暗道:難道是黑竹毒絮起的作用?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嚐試著發號施令起來:“鬆手,把筆放下!”


    話音一落,這位太一閣的師兄果然手掌一鬆,便見這支毛筆直直地沒入到了地麵當中,倒是無比神奇。


    “太好了!沒想到我果然能控製這黑竹毒絮!哈哈哈哈…”狼贇見到這一幕頓時麵色精彩起來,哈哈笑道。


    先前他在麵對這師兄口中的本恒和本明時,控製黑竹毒絮還隻是心中的一個設想,卻沒想到短短時間過後,自己的設想竟然成為了現實。


    “什麽黑竹毒絮?你這惡賊!就算是死,我也不願意受到你的控製…”這師兄目眥欲裂道。


    狼贇聞言眼中一寒,口中便是一陣冷笑。


    “聒噪!我可不會強人所難,既然你如此不情願,就讓你的血氣成為我的大補之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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