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啼江不想與黑屰牽扯太多,便直接將定心丸與後者服下,後者在他的引導之下,整個人的氣質果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見到黑屰身上的氣勢漸漸趨於穩定,金啼江心中的緊張也是散去不少。可是就在這血脈之力即將穩定的最後關頭,意外還是發生了…


    就在黑屰體內金色血脈出現的刹那,他的體表也同時生出了道道金色的紋路來,使得整個人金光閃閃,有如神祇降臨,隻是麵上的痛苦神色表明了他的體內狀況十分不妙。


    金啼江見到這突然出現的金色紋路正按照血液流向直通心腑,麵色也是凝重起來,直接盤膝坐在黑屰身後,兩手拇指直搗心俞,隨著兩道氣衝鬥牛的白氣衰弱下去,後者的麵色這才稍緩一些,隻是依舊沒有醒來。


    金啼江探手一招罩起金光將二人保護起來,然後才閉目感受起黑屰體內的變化來,隻見後者體內此時金濤彌漫,竟使得原本體內的鮮紅血脈顯得有些詭異,死氣沉沉。


    他開始還以為是定心丸平整黑屰內心之後,使得那血毒再次作祟。可是此次查看之後,卻發覺黑屰體內的血毒竟然消散的幹幹淨淨,隻是眼前的狀況特殊異常。


    原來這黑屰的體內一直存在著一種陰邪之氣,它隱藏之深,就連之前金啼江在為後者檢查傷勢之時都沒有察覺。剛剛黑屰服下定心丸後卸下心防,這股陰邪之氣便覺得得到了可乘之機,可就在它剛剛準備奪取血脈主權的時候,卻被一陣同樣強勢的氣息壓製下來。


    此時這一金一黑兩種氣勢在黑屰的血脈之力爭奪中平分秋色互不相讓,竟然將黑屰的軀體當成了戰場,這才讓後者麵色難看起來。


    看到這種場景,金啼江心中也是一陣後怕,心想還好這黑屰性格耿直死心眼,不然還真要弄出大事來。


    這一金一黑兩種氣勢就像是戰場上勢均力敵的兩方,他們為了唯一的城池互相對峙,自然不肯退讓絲毫。若是強行將他們融合起來,隻會導致兩敗俱傷,最後剩下一座死城…所以在旁人看來必然是十分棘手。


    但是金啼江見到此時兩道氣息還很微弱,無法對自己構成任何威脅,隻是稍稍思索便有了主意。既然無法強行將兩道氣勢融合,他便散發出了一道氣勢來,化為第三方勢力加入戰局!


    果然,就在這金黑兩種氣勢感受到一種更為強大的外來入侵時,想也未想就將矛頭指向了外來者。尤其是這兩道氣勢察覺到了單打獨鬥完全不是這外來氣勢的對手,也是“迫不得已”站在了同一陣營,兩種氣勢終於達成協調。


    金啼江見到兩種氣勢在自己的“逼迫”下終於趨於穩定,也是找準時機將自己的氣勢收了回來,隻等黑屰清醒過來。可是就在黑屰體表的金光逐漸散去的刹那,隻見他背後的衣物忽然兩邊隆起,生出了一金一黑兩道羽翼來。


    “這…這是…”金啼江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忽然劇烈起來,這種氣息自己不久之前同樣在黑屰身上見過,不過那時他隻當是自己的錯覺,沒想到今日一見才發覺它是確實發生。


    黑屰體內的血脈之力強大無比,甚至都讓金啼江都感受到了一些壓力,不過好在他本來實力強悍,自然無法受到太大影響,隻是震驚片刻便恢複過來。


    黑屰的血脈之力剛一穩定便清醒過來,自然也察覺到了身後出現的異狀,心中激動無比。


    他很快就適應了平衡,剛一扇動翅膀,便見眼前的景物迅速退去,本來還在視野之外的樹木,眨眼之間擦過肩頭。不知不覺,黑屰竟然喜歡上了這種感覺,這種狂風在耳邊呼嘯作響的感覺…


    “多謝前輩,幫黑屰激活了血脈之力!”黑屰雖然還想再飛幾圈,卻覺得將前輩晾在那邊也不像話,也是急急忙忙趕了回來。


    金啼江牽強笑笑,然後淡淡說道:“既然你已經激活了血脈之力,還是趕緊將那黑羽刃收回來試試看吧!”


    黑屰心中激動非常,並沒有察覺到金啼江麵色有何不妥,他聞言連忙點頭,嚐試著用血脈之力去感應四周,果然感受到遠處的地麵當中有一道極為熟悉的氣息。


    “黑羽刃!收!”黑屰探手一招,便見一道黑影從遠處現出,向著黑屰襲了過來。


    黑屰沒想到這黑羽刃來的如此迅速,一時間竟然沒有接住,便見這黑羽刃哧的一聲悶響,竟然直接的沒入了自己的手掌當中…見到想象當中的痛楚沒有傳來,黑屰也是有些好奇的看向了自己的手掌。


    “這黑羽刃能憑血脈施展,自然能融合到血脈之中…”金啼江淡淡解釋道:“轉過身去,讓我看看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如何?”


    黑屰點了點頭,絲毫沒有猶豫的背向了金啼江。可就在他剛剛站穩身子,就感覺到背後一股巨力傳來,也是踉蹌幾步才站穩身子,隻感覺喉頭溫熱,幾乎要吐出血來。


    若是如此也就算了,黑屰忽然感覺到渾身的力量仿佛被人抽離了一般,背後的雙翅竟然不受控製地萎縮起來,最後消失不見。


    黑屰明明能感受到自己的血脈之力已經激活,隻是實力卻再次回到了激活之前,麵色也是逐漸失落起來,滿臉難以置信的看向了金啼江:“前輩…為什麽…激活血脈的力量…我為什麽感受不到了?”


    金啼江麵無表情的看向了黑屰,平靜道:“沒錯,我剛剛用法陣將你的實力封印住了。”


    聽聞此言,黑屰的麵色瞬間蒼白起來:“不可能…前輩你不要開這種玩笑…”


    金啼江搖了搖頭:“我是認真的…你現在還無法駕馭這種能力,一旦被人知曉隻會帶來災禍。”


    黑屰突然獲得如此能力,本來以為報仇有望,要去那金鵬族中將金圭的頭顱取來,卻沒想到突然遇到變故,也是麵如死灰,聲音嘶啞道:“既然前輩不想讓我獲得實力為什麽還要給我希望…為什麽…為什麽…”


    金啼江張了張嘴,卻是沒有解釋,隻是淡淡說道:“我理解你的心情,隻是…”


    “金逸前輩不必多言!”黑屰打斷了金啼江的話,沉聲說道:“前輩的大恩大德,黑屰牢記於心…”說完,他原地拜了一拜,便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金啼江苦笑幾聲,知道黑屰是心中怪罪自己限製了他的實力。不過能破除自己封印手段的人寥寥無幾,金啼江倒也不怕後者去尋求幫助。他隻希望這小子能夠想開一些,雖然說此種血脈卻是珍寶,但若是擁有者沒有能力保護,這種珍寶就會成為隨時致命的毒藥。


    既然自己想擺脫的尾巴擅自斷去,金啼江也無心再次耽擱,算準方向直接向那泱都城中趕去了…


    …


    山間某處,本來荒無人煙,但是再向前去,便是一片黑慘慘的迷霧鋪地,猶如天空陰雲降落下來。穿過這片迷霧,便有骸骨遍地,陰魂橫行,哀嚎鬼哭,縈繞其中。沿路的怪石嶙峋之上,皆被塗抹著猩紅的符號文字。再向前去,便是一個白色“石台”。


    隻見這個慘白石台高近八尺,長寬數丈,雖然稱作石台,卻完全是用白骨壘成,石台四角又有白骨支撐的頭骨裝飾,兩隻空洞洞的眼孔中散發著慘兮兮的紅光。


    在慘白石台之上的,是一個慘白石床。不過與石台不搭的是,這個石床卻並非白骨堆砌,反倒如同字麵意思一樣,是用一種白石打磨而成,顯得平整光滑,或許是先前也有白骨石床,隻是其上之人被白骨硌得急了也說不定。


    不過此時的石床之上,卻並非有躺倒休憩的人影,反倒放著一個五棱五麵半人高的寶鼎,顯得尊貴異常。而在寶鼎旁邊,隻見一人正在前後轉悠,不停地發出陣陣得意的陰笑聲。


    “桀桀桀…就算沒有了五行鼎又能如何?金啼江!你千算萬算也算不到,這小五行鼎終於還是落入了我的手中!桀桀桀…隻可惜你是看不到咯…”


    若是有熟悉這種笑聲的人在此,必然不會陌生此人身份,他不是男覡還能是誰?


    隻見這男覡對這小五行鼎愛不釋手,看這架勢恨不得將整個人粘在鼎上:“現在隻差一副軀殼!隻要得到一副新的軀殼,我就再也不必忍受這副殘軀折磨!”


    當年男覡去找那黃酉尋仇時,疏忽之下雙手被人攥成了碎渣,雖然後來他通過秘術將這兩團碎骨拚湊完好,但是每到細微之處卻還是會感覺到有些“手殘”。


    但是這還不算完,他後來融合了黑骨之後,打算趁機解決了金啼江,卻沒想到自己反而被割去了兩個耳朵,讓之前被粉碎雙手時產生的“懼風”後遺症再次明顯起來,所以更加難捱淒慘無比。


    當日他本來打算用那黑鵬族女子作脅,來徹底去除金啼江這個禍患。卻沒想到事不遂人願,自己竟然收到黑雪臨死重創,也隻能假借恢複法陣為由準備借機逃竄。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恢複法陣的同時,也恢複了法陣當中的時間震蕩,導致突然發生爆炸。好在他及時反應過來奔向出口,才沒有喪命在爆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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