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布衫跟著小胡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隨意胡扯,嘻嘻哈哈的就回到了剛才的攤位前。


    尋常時候,他經常與小胡子趁著集市結束之前胡轉一圈,父親雖然嘴上嚴厲,但每次都在此等著他們回來一同離去。可這次回來,藍布衫左右一看卻不見父親的身影,就連攤子也收拾的幹幹淨淨,也是有些意外的四處詢問道。


    “小子!你總算回來了!你爹托我告訴你,讓你自己先回家去吧!”旁邊兩人靠在牆邊默默抽著旱煙,此時終於等到藍布衫回來,也是再也等不下去,急急忙忙的拉車離去了。


    “老哥哥,你可知道他去哪裏了嗎?”那小胡子麵色一變,腳下一踏就來到了剛才抽煙那人麵前,急聲問道。


    “咳咳…哎喲…小胡子你毛毛躁躁的嚇我一跳!剛才那敲鑼的說讓他幫忙送些果子,我隱約看見他們好像出城去了…”這叼著旱煙的人被嗆了兩眼淚花,不禁笑罵道:“沒看出來你這老小子腿腳倒是靈活,那麽老遠怎麽一下子就竄過來了?不是我說啊!就憑你這幾步不去做賊真是可惜了!”


    “哈哈…就你一天天話多,趕緊回去吧!”小胡子哈哈一笑,拍了拍這人肩頭,轉身回到了藍布衫身邊。


    “小胡子…小胡子?你剛才幹嘛去了?怎麽一轉頭就不見了?咦…你這是在幹什麽?”藍布衫疑惑道。


    小胡子剛剛回到原處,鼻子一皺,便俯下身子撚起微濕的土壤嗅了嗅,眉頭一緊心中感覺到不妥。


    聽到藍布衫與自己問話,他擦了擦手站起身來麵上輕鬆道:“沒事,我剛剛去那邊問了下你爹的事情,他去給人送果子了,晚點才能回來,咱們還是抓緊回去吧…”


    “哦哦…”這藍布衫點了點頭,便在小胡子的催促下加快了腳步。


    “到這應該沒問題了…”小胡子心中暗想一句,然後轉頭與藍布衫說道:“小子,我回去了,你也抓緊回家吧!”然後便匆匆忙忙向林中走去。


    “我說小胡子…你…你今天精力怎麽這麽旺盛,我腿都快跑折了…”藍布衫呼哧呼哧的緊隨其後,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可他話沒說完,就見這小胡子唰唰幾步就消失在了林間小路上,也是微微一愣,喊道:“小胡子!你這酒還沒拿走呢!喂!喂!”


    可是他連喚幾聲,卻也沒得到半點回應,也是有些煩躁。年輕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爭強好勝的心思,今天被小胡子落了一路,心中也有些不甘心,他抬頭見天色尚早便咬咬牙又追了上去,無論如何都要將酒還回去…


    …


    林中,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的走著。身前那人一臉笑意,不急不躁的哼著小曲,腳下緩緩挪動,仿佛閑庭散步一般,身後那人卻是一臉急躁,背著竹婁原地轉著圈圈。


    “這位敲鑼人兄弟,能不能稍稍快些,我實在怕家裏人等急了…”雖然天色尚早,但眼前這人卻磨磨蹭蹭,半天也沒走出去多遠,此處又不像有人家的樣子,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到達。


    “老哥莫慌,時間絕對來得及!還有都說了你不用見外,喚在下大名即可…”敲鑼人笑眯眯道。


    “好吧,喬…喬鑼兄弟…”這中年人無奈道,平時見到這喬鑼一副笑眯眯的模樣,沒想到性格也如此懶散,“喬鑼兄弟,恕在下冒昧一句,你這客人的住所到底還有多遠,按照咱們現在的速度,咱們就算走到天黑也到不了啊…”


    “哈哈…看來老哥是誤會了,在下並非是要去尋找這位客人,而是客人要來見在下!算起來這位客人應該已經在路上了…相信過不了多久,你們就能見麵了。”喬鑼笑眯眯道。


    “我們…喬鑼兄弟,你越說我越糊塗了,這客人不是來見你的嗎?怎麽還與我扯上關係了?”中年人苦笑道。


    “糊塗,你可不糊塗,英雄盟的事情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嗎?”喬鑼笑道。


    “啊!”中年人聞言,心裏咯噔一下,暗呼糟糕,沒想到自己一時口快的閑話還是被這敲鑼人聽到了耳中!


    這敲鑼人畢竟是英雄盟的人,若是這消息是它們的機密,又被自己隨意傳出,恐怕今日受苦是在所難免了!不過之前自己說到關鍵時刻卻被小胡子不經意打斷,又用玉壺宗舊事遮掩了過去,這才沒將後麵的詆毀之言一股腦的抖出來,不然自己現在能不能活還是個問題。


    “喬鑼兄弟…我那都是道聽途說的閑話,絕對沒有半點對英雄盟不敬的意思啊!”中年人想到這,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連連叩首求饒。


    “哈哈…老哥你在說什麽胡話,在下可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在下有些好奇這些事情你家裏人知道多少呢?”喬鑼雖然依舊是笑眯眯的樣子,說話間用手指轉著鑼槌。但此時看在中年人眼裏,卻如同索命閻羅一般。


    “喬鑼兄弟…喬鑼大人…這些事情都是小的道聽途說來的,與家裏人沒有半點關係,大人若是要責罰就責罰小的吧,千萬不要傷害我的家人!”中年人瑟瑟發抖,顫聲道。


    “唉…老哥你說的是什麽話…在下不過是隨便問問,你看把你緊張成了什麽樣子,就算看在果子的份上,我也不能不講情麵啊,你說是吧?”喬鑼從開始以來一直是風輕雲淡的模樣,可此時話音未落卻是麵色一變,將鑼槌緊握手中,哈哈笑道:“你看這說著話兒呢,客人不就來了嘛,真是讓我一番苦等啊…”


    中年人心頭狂跳不止,一時竟分不清這笑麵男子到底揣著什麽心思,生怕這喬鑼會突然對自己下手,不過此時聽到遠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也是好奇的向那邊看去,想看看這客人究竟是誰,能讓喬鑼如此重視?


    向著聲音看去,隻見兩個酒壺嗖嗖飛來,砸向了那喬鑼身前,喬鑼剛剛後撤兩步,就見酒壺砰砰碎裂,隻來得及在空氣中散發出陣陣酒香。然後一道身著藍布衫的人影跳了出來,呼哧呼哧的擋在了中年人麵前。


    “爹!您沒事吧!”藍布衫見到中年人麵上滿是血汙,不由得心頭一緊,連忙撕下一條布來將傷口紮好,然後惡狠狠的看向了喬鑼。


    中年人看清來人不由得心頭一顫,心想這喬鑼口中的客人難道就是自己的兒子?之所以如此難不成是想將自己一網打盡?可他看向喬鑼卻發現他目光中的驚訝不次於自己,想必這客人應該是另有別人。


    “誒?不是你!應該不是你!你是從哪冒出來的?”果然,喬鑼接下的話也印證了中年人的想法,隻見他的笑臉糾結無比,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哪還有一絲淡定模樣。


    “說!你把他藏哪去了!”喬鑼一臉急躁,扯起藍布衫惡狠狠的問道。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快放了我爹!有本事衝著我來!”藍布衫雖然雙腿發軟,但麵上卻絲毫沒有懼色。


    “好!不說是嗎?那就別怪在下了!”喬鑼聞言一把將藍布衫推到在地,手中鑼槌一轉,就要敲響銅鑼,“你若是再不出來,在下可就下手了!你記住,今日!這兩個人!可是你害死的!”


    喬鑼冷笑一聲,也不管有沒有人回應,手中鑼槌高抬就高聲喝道:“一聲鑼響…哎喲喂!”


    他話剛說出半截,就見到遠處一道飛石破空而來,比起之前那藍布衫所擲出的力量速度不知強上了多少,眨眼間就砸到了喬鑼的手腕上,喬鑼一吃痛,鑼槌便脫手落下。


    喬鑼心中急躁一時疏忽,這才被人偷襲,此時吃了暗虧也是麵色一沉!他正要將鑼槌拾起,卻隻感覺眼前一陣微風拂過,地麵上那鑼槌已經消失不見。他抬頭一看,隻見一道黑影突兀的出現在了他身前,鑼槌牢牢的握在了來人手中。


    “哼!雕蟲小技!你別以為在下沒了鑼槌就敲不了…我的鑼呢?”喬鑼冷笑一聲,正欲低頭敲鑼,卻感覺眼前人影再次一閃,銅鑼竟然也變戲法似的跑到了那人手中,生生將後半截話憋了回去,差點把自己鼻子氣歪。


    那中年人與藍布衫驚魂未定,以為命不久矣。父子二人緊緊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等待死亡的鑼聲到來。


    可他們等了好一會卻也沒感覺到任何異樣,一睜眼卻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擋在自己麵前,緊接著便是一陣虛影閃爍便將喬鑼手裏的家夥奪到了手中,也是有些難以置信,險些驚掉了下巴。


    “小…小胡子…你…”那中年人畢竟也算是經曆過風雨,震驚片刻就反應了過來,瞠目結舌道。


    “唉,抱歉,讓你們受驚了。”小胡子回頭看了一眼,苦笑道。


    “在下收到消息說,泱都城中藏著一位高人!敲鑼打鼓轉了好些日子,卻連高人的影子都沒看見,沒想到…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副模樣…”喬鑼上下不停的打量著小胡子,一邊嘖嘖說道。


    “嗬,那你倒是說說,高人…應該是什麽模樣?難不成…要像你一般兩手空空?”小胡子冷笑道。


    “抱歉…是在下失言…”喬鑼被小胡子挖苦,卻也沒有惱怒,麵上又恢複了笑眯眯的模樣,淡淡道:“還不知高人兄尊姓大名,可有意加入我們英雄盟中?”


    “名字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知或不知又有什麽區別…隻是不知你今日這番準備,是邀請呢還是威脅?”小胡子眼光一掃,隻見四周人影閃動,麵上便又冷了幾分。


    “這就要看高人兄是怎麽理解了?”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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