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先擱下這戰鬥不說,倒要先提一提這趙孝忠。


    自從他那日被顱帶給男覡之後,便被男覡收為弟子,日夜學習詭異法訣。雖然此子天資愚笨,奈何他是男覡最重要的棋子,也隻能硬著頭皮咬牙切齒的耐心教導。


    可趙孝忠進步緩慢,隻是簡單的法訣就要學習好久,險些將原本就虛弱無比的男覡氣的丟了半條命。


    就在男覡即將放棄的時候,忽然發現此子對於穢土之類的法訣倒是有些天賦,也算是安慰不少,畢竟此子強上一分,就會為自己的計謀增添幾分機會。


    雖然男覡在趙孝忠身上浪費了差不多半年時間,但好在此子對於穢土法術的領悟超乎了自己的想象,稱其天才自然是不可能,但對比之前的愚鈍來說,倒也算是不錯。


    最後總算是熬到了時機到來,男覡便按照之前的計劃派出了趙孝忠…


    那日,趙孝忠幾掌殺死烏凡之後,將小五行鼎交給了男覡,雖然後者不盡滿意,但也比什麽都沒得到強上許多,此子不管如何差勁,但總算是自己的唯一弟子,雖然男覡平時嚴厲不少,但還是將魔界功法《魔典》傳給了趙孝忠,讓他自行領悟。


    趙孝忠卸下了背後的大山,又得魔典,看似順風順水,即將走上人生巔峰,但隨之而來的便是長久的噩夢,他每每閉上眼睛,眼前就是烏凡渾身是血雙眼空洞的站在自己麵前,以至於徹夜難眠,兩個眼圈黑的和食鐵獸一般。


    他從師尊那裏得到魔典之後,本以為憑自己現在的實力必將與天地齊壽,可與日月同輝,可奈何這魔典需要用死氣來修煉,與穢土之術沒有半點關聯。


    雖然自己為了成就己身殺了不少人,但因為他謹小慎微,所殺的都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病殘,普通人士,收獲的死氣卻是微乎其微,自然無法領悟其中玄妙。


    若是有男覡在此或許還可以指點他一番,隻可惜那日他得到魔典激動非常,直到出門之後才想起還未谘詢修煉細節。等他轉身回去卻恰巧撞見那巫圖窟的顱大人手起刀落,黑輪刃黑影一閃便將黑覡的頭顱取了下來,再想谘詢什麽怕是也來不及。


    趙孝忠當時嚇得魂飛魄散,還提什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知道這“顱大人”呂純有什麽本事,連報仇的心思都沒不敢有便溜之大吉了。


    雖然魔典已經在手,但憑借他微不足道的死氣,卻連入門法術都無法觸及,心中也是惴惴不安。


    本來他有黑覡依仗,一路囂張跋扈,打不過也不必擔心自身安危,進步自然神速,可自從再次孤身一人之後,又恢複了當初那種草木皆兵的狀態,雖然自己的本事已經不弱,但卻沒有自信,隻敢去普通人的麻煩。


    這日他來到了一個小村落,發現這村落中大部分的人都符合自己的條件,若是將他們全部殺掉,自身的實力必將會再進一步!但是因為他對於死氣轉化的悟性不高,若是無法將他們同時殺死,隻怕會浪費不少機會,於是他便裝作一副虛弱的模樣住了下來。


    這村落中的人十分好心的收留了他,他便趁著夜晚挨家挨戶的用穢土之術吸收他們的生氣,想等到他們將死之時,一口氣將所有人處理掉,卻沒想到緊要關頭居然被袁褚、霍福捕捉到了他的蹤跡!


    此時的趙孝忠心中早被邪意蒙蔽,還管他什麽宗門之情,直接出手將二人解決,逃離了此處…


    趙孝忠生怕被人追趕,饑腸轆轆的情況下奔波了數日,就在他體力不支栽倒在地時,卻見一道遮著麵龐的熟悉身影立在了自己麵前。


    他先是激動,然後便是一陣驚恐,正要逃離的時候,這人卻舉起了一樣東西在他眼前晃了晃,問他是否需要幫助。


    趙孝忠見到這樣東西,連忙向懷中探去,卻發現魔典在剛才的奔波中已經遺失,現在出現在了此人的手裏!


    雖然現在魔典是趙孝忠唯一的依仗,但他更加擔心眼前這人會對自己下手,掙紮著就要繼續逃離,可耳邊卻傳來了一陣平靜的話語聲:“趙孝忠,烏凡雖然肉身已死,卻還有一息尚存。若是他日後死而複生,少不了會找你尋仇!你若是回頭,或許還有機會,若是現在逃離,怕是要逃一輩子了。”


    聽這話語此人好像並沒有因為此事想對自己動手,趙孝忠也是猶豫了幾分,不確定的問道:“前輩當真不想殺我?”


    那人卻是笑了笑,將魔典扔回了趙孝忠麵前,淡淡笑道:“我若是想殺你為何還要與你交談,難不成還需征得你的同意?”


    趙孝忠聞言也是咧嘴笑笑,然後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當他醒來的時候,卻發現眼前立著一座墓碑,下意識的便開口呼喚師尊,聲音落後才想起自己的師尊早就人頭落地,也是有些失落,然後他向胸口掏去,發覺魔典還在懷中,也是鬆了口氣隻當剛才是場夢境。


    可他剛一轉頭卻見身後一道熟悉的身影,隻見他手上托著一樣令自己十分眼熟的東西,不知在思慮著什麽。


    這人聽到到身後的動靜,便將這東西收了回去,呼出了一口濁氣轉過身來。


    見到趙孝忠一臉目瞪口呆如臨大敵模樣,這人笑著搖了搖頭便將遮麵解下。趙孝忠看清了此人麵貌頓時大驚失色,剛要跪倒在地呼喚此人,便被這人抬掌間的掌風扶起,麵色嚴肅的告訴他以後在外隻需同樣稱呼自己師尊便好。


    趙孝忠聞言連忙躬身答應,就見這人接過自己手中的魔典隨意翻了一翻,然後就地劈出了不少木樁,隨手一揮便將他們釘在了地上。


    隨著這些木樁釘落,隻見一陣濃鬱無比的陰氣從地麵洶湧而來,讓趙孝忠胸口一緊,竟然有些喘不過氣來。


    見到趙孝忠這副模樣,這人也是搖頭苦笑,隨手拔出了這些木樁,那濃鬱的黑氣才緩緩散去。然後他示意趙孝忠按照自己剛才的動作重複一遍。


    趙孝忠雖然無法領悟魔典中的法術,但也大致記得其中的記載,沒想到這人隨意出手就將其中的結界弄出的如此強的氣勢,也是敬佩不已。


    可是自己沒有那種揮手成陣的本事,他隻能一根接一根的將木樁釘在地上,隨著最後一根木樁歪歪扭扭的釘入地麵,一股淡淡的黑氣便從地麵當中湧現出來,但與那人的手段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之前那人用結界引出的陰氣洶湧,瞬間就將周圍的景物變得枯萎無比,而趙孝忠使出結界中的陰氣還未等凝聚便消散了出去,也是滿臉通紅,自慚形穢。


    那人卻絲毫沒有在意,反而按照魔典中的法術指導趙孝忠在墓碑上刻下一道符咒。雖然趙孝忠畫的十分難看,倒也起了不少作用,隻見道道黑氣竟然凝聚了起來,將周圍罩在了一片陰沉的黑霧當中。


    這人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告訴他說,這陰氣可以遮蔽他的行蹤,隻要他躲在結界當中,自然會有妖獸受到吸引送上門來,到時候隻要用穢土之術消耗他們的生氣,便可提煉出死氣提升自己的功力,到時候自然可以掌握魔典中的術法。


    然後趙孝忠又見這人隨手糊了一個紙人,按照魔典上的記載稍作改動。接著又用一滴鮮血印在了紙人頭上,那紙人口中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然後身子一陣扭動,便消失在了黑霧當中。


    準備停當之後,這人告訴自己說師尊還有要事在身,若是遇到什麽麻煩,隻需呼喚自己便可,然後身子一閃便消失在了黑霧當中。


    趙孝忠本來還想問些什麽,但見這人去的匆忙,便急急忙忙躲入了墓碑的結界當中,之後也正如師尊所說的那般,有不少妖獸接二連三的送上門來。


    一開始他還心驚膽顫不敢動手,但見這些妖獸一旦闖入這片黑霧當中便像失了神一般再無任何動作,仿佛心甘情願送死一般,也是膽子大了起來,將源源不斷的死氣化為了己有。此處仿佛成了死氣轉化的流水線一般,讓他無憂無慮的成長起來…


    這日又有妖獸闖入了此地,他剛剛用土靈珠施展出穢土之術,正準備吸收死氣的時候,卻忽然感覺一道不尋常的氣息傳來,瞬間就將自己的結界破掉,瞬間就慌了手腳。


    隨著一道木樁被來者擊飛,自己所處的結界也不穩定起來,最後終於破碎瓦解,將他暴露在了外麵。


    要知道自己的結界布置的如何艱難,雖然還無法達到現在這個師尊的地步,但比起當初也增強了許多,沒想到被來人莫名其妙的破掉,也是嚇得六神無主。


    他終於下定決心跳出結界準備拚死一搏,卻見眼前空無一人,實在是有些浪費表情。那強行壯起的膽色來的快,去的也快,好不容易提起的熊心豹膽登時被消化殆盡,隻能轉身準備開溜…


    就在他轉身之時,卻瞥見遠處一道人影疾速趕來,也是心頭大驚失色,可四周卻是避無可避,又哪裏有藏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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