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黑炭林中熱浪翻湧,使人呼吸沉重,好不容易提起幾分氣力,卻也被盡數融化,讓人虛乏無比。可讓人奇怪的是,眼前這些大漢除了膚色赤紅一些,表現卻無絲毫異樣,氣勢洶洶的將他們圍在了當中。


    尤其是挾住木逢春的那名壯漢,渾身氣勢更盛,那些紋路有如擁有了生命一般,隨著壯漢的肌肉隆起緩緩蠕動,看上去十分詭異。


    木逢春被這人遮住口鼻,唾液之術自然無法再使,而且胸口衣物被攥住許久,呼吸也憋悶起來,若是在持續一會,恐怕自己來不及烤成人幹,就憋悶而亡了,腦子飛快轉動的想尋個什麽法兒能掙脫這種束縛。


    他用雙手用力掰擰著壯漢的手指,可壯漢的鐵手卻是紋絲不動,反倒將他燙的連連甩手,又驚又急之下居然有了幾分尿意,他忽然麵色一喜,大笑道:“莽夫,任你兀自猖狂!老兒今日就要澆熄了你的威風!”


    言罷,他雙手就要解開褲袋,卻又覺得有一絲不妥,轉頭喊道:“閨女、小白蛇,接下來的場麵有些殘忍,還請二位背過身去!”


    看到了木逢春的舉動,幾人心中也有所猜想,尤雅暗啐一聲便轉過身去專心抵擋身後這群敵人,虺思綾也身形一轉,加入了抵抗來人的行列,讓黃奇林去替補自己原來的位置,繼續幫木逢春拖住壯漢的另一手臂。


    黃奇林雖然口上沒有多言,但俏麗的麵容上卻寫滿了糾結二字,雖然眼睛看不清如何狀況,但還是下意識的扭開了腦袋。


    木逢春雖然口上十分輕鬆,但心中卻是羞臊無比,滿眼淚花,沒想到自己的仙風道骨一世美名,竟要毀在了這一幅孩童之軀上。但眼下小命要緊,木逢春可不想以這種方式永垂不朽,隻能用此下策。


    “呔!莽夫!老兒今日就要將你呲醒!看你還恁地囂張?”木逢春嘶吼一聲,就準備褪下褲子,肆意奔流。


    這壯漢本來招架著黃奇林的黑鏢,此時聞聲轉過頭來,也是眉頭一擰,暗罵晦氣。不過若是讓木逢春呲將起來,修羅火咒當真又會受到影響,情急之下,隻能鬆開木逢春胸口的衣物,強忍著心中的別扭,一把將褲子拉了回去,攥住了木逢春的胯下正中,欲扼殺奔流於萌芽當中。


    木逢春沒想到壯漢還有這麽一手,隻感覺身下有如烈焰灼烤一般,口中哀嚎聲起,十分淒慘,痛不欲生。


    聽到這聲慘叫,三人這才將目光扭轉回來,見到狀況如此“凶險”,也是大吃一驚!


    “糟糕!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尤雅姐姐,你們撐住!我去找水!”虺思綾本來就是近身肉搏,此時也有些難以支撐,若是繼續這麽下去,真應了木逢春的話語,此時也隻能忍痛犧牲木逢春,尋得解脫之法。


    “媽媽,你要找水做什麽呀?”化成發簪的阿簫忽然嘰嘰喳喳的問道。


    聽了這話,虺思綾忽然一拍腦袋,竟然忘了自己身上有這兩個家夥!阿笙與阿簫本來是化蛇,而化蛇自來就有馭使洪水之能,若是能讓它們招來之前那種洪水,解決這些壯漢豈不是信手拈來?


    “阿笙!你可還能召來洪水?”虺思綾連喚了幾聲,阿笙卻沒有絲毫動靜。


    “媽媽不用喊了,阿笙之前受了傷,現在正在自愈中,一時還無法醒來。”


    虺思綾這才想起自己先前用匕首刺中了這小家夥,心中不免有些心疼。


    “媽媽不必擔心,別忘了!咱們蛇族自愈能力很強的!”


    聽聞此言,虺思綾也算是稍稍輕鬆,不過關於蛇族的事情自己竟然所知甚少,等過了這個緊張時刻,自己一定要多多了解一番。


    “那阿簫你呢?阿簫你可能召來洪水?”虺思綾急聲問道。


    “能倒是能…不過…”


    “那還猶豫什麽!快!沒準小騙子還有救!”虺思綾沒注意到阿簫眼中的猶豫,急聲喝道。


    “好!為了媽媽!我可以!”阿簫聲音堅決了幾分,口中發出一陣斷斷續續的呼哨聲,這呼哨時而如微風輕撫,時而如驟雨急促,眾人隻感覺腳下一陣震動,四麵八方便襲來了一陣洶湧的浪濤。


    這洪水來勢洶洶,瞬間就將眾人淹沒,這些大漢身上的紋路嘶嘶作響,渾身的氣勢也弱了下去,尤雅趁機甩出一片隕鐵針,將這些人的關節完全定住,再無法挪動半分。


    攥著木逢春命門的那名壯漢,更是痛苦的呻吟起來。黃奇林哪能錯過這種機會,他本想用黑鏢直接結束了這人性命,但又怕誤傷了木逢春,隻能將黑鏢化為了黑色護手,一拳砸向了眼前朦朧的黑影上。


    這壯漢吃痛之下,手上也是一鬆,直接將麵無人色的木逢春扔了出去,護在了身後同夥的身前。


    洪水來的快,去的更快,雖然的確解除了眼前的狀況,可還沒持續多久就嘩的一聲散去了。


    “媽媽…阿簫堅持…堅持不住了…”


    “阿簫?阿簫你怎麽了?”


    可無論虺思綾如何呼喊,阿簫也沒有了半點聲音,她想起之前阿簫神色的猶豫,心中也有了幾分不安。


    “可惡!你們這些家夥!都給我去死吧!”虺思綾麵色一怒,身形一閃便來到了壯漢麵前,一拳砸向了他的胸口。前一刻如同鋼鐵一般的軀體竟然凹陷了幾分,口中噗的吐出了一口鮮血,已然是受了不小的內傷。


    “嗬嗬…小丫頭片子倒是有些力氣…咳咳!”這人雖然受了一拳,但是卻強撐著沒有倒下,撐著雙膝站起了身子,“不過…就這種程度,還不足以傷到在下!你!還差得遠呢!”


    這人受傷不淺,卻偏偏說出這種話語,明明有幾分實力,倒是死要麵子,實在是讓人有些看不起。


    “嗬!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是誰的骨頭更硬!”虺思綾麵色更寒,怒火更盛,體內的血液也躁動起來。


    尤雅見狀,心頭疑惑不解,不知這人為何如此狀況還要刻意說出激怒人心的話語,其中定是有什麽緣由!她見隨著虺思綾怒火燃起,那壯漢的傷勢竟然也詭異的緩和起來,不由得驚呼一聲!


    因為洪水來的突然,周圍的熱浪暫時被水氣壓製,這人應該是想通過虺思綾的怒火激發自身的修羅火咒,拖延足夠的時間!


    來不及思索驚歎為何這人能從情緒中吸收能量,尤雅連忙輕喚一聲:“阿綾醒來!”隻見虺思綾身上青光一亮,整個人的怒氣便消去了大半,眼神也清明起來。


    因為之前虺思綾體內的血脈不穩定,便讓尤雅為她布置了一個清心法陣,沒想到今日竟然派上了用場。


    “哼!又是難纏的家夥!待在下先解決了這小丫頭,再去收拾你!”雖然尤雅發現及時,卻還是被這壯漢恢複了幾分,沒想到這壯漢看似莽撞,實則早有準備,他一拳在身後的黑炭樹上豁開了一道缺口,缺口之中便吐出了一道火舌,這壯漢口中一吸,就見一道熱浪湧入了身體,身上的修羅火咒隨之亮起,他手中一指,一道火紅的光罩將虺思綾困在了其中。


    而身後那群大漢也從火舌之中恢複了過來,互相拔除了隕鐵針後,目光不善的看了過來。


    若是再使隕鐵針不過是白費力氣,尤雅隻能將它們收回起來,一邊思慮著還有什麽方法能夠解決這種狀況,正在她焦急之時,平靜了許久的青蛇杖上居然亮起了微光!


    自從此處溫度升高,青蛇杖仿佛與碧匣斷了聯係,再也無法使出半點綠霧,不過經過剛剛這次洪水,四周的空氣降低了不少,尤雅再次感受到了那種熟悉的感覺,也二話不說,直接驅使綠霧擴散開去。


    眼看著綠霧愈來愈濃,那壯漢眼中忽然一動,連忙喝道:“住手!”


    不過這聲住手卻並非嗬斥尤雅,反而是將圍著的那些大漢喝退回去,尤雅以為這壯漢是忌憚綠霧,正要發起攻勢,卻見那壯漢雙拳一抱,躬身問道:“這位女子既然是碧匣穀的客人?為何不以真麵示人?”


    尤雅之前困於地牢空氣不通,偶爾會犯些氣喘的毛病,今日一來此處,四周的灰塵引得呼吸十分不暢,才稍稍遮住了口鼻,既然洪水來襲帶去了大部分塵埃,這麵罩帶與不帶倒也也無多差別,尤雅沒多在意,直接扯下了麵罩。


    “啊!這…夫人…不對?你是尤雅姑娘!”這壯漢翻臉如翻書,前一刻還大敵當頭,下一刻卻如同一個犯錯的孩童一般,隻見他身子一縮,連忙撤去了束縛虺思綾的光罩,撲通一聲,單膝跪在了尤雅麵前。


    “在下不知尤雅姑娘大駕光臨!多有得罪,還請姑娘責罰!”


    “多有得罪!還請姑娘責罰!還請姑娘責罰!還請姑娘責罰!”身後那些大漢也一改之前的滿臉橫肉,十分乖巧的跪伏在尤雅麵前,眼睛一眨一眨的十分動人,樣子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完全看不出一絲凶神惡煞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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