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們知不知道?碧匣穀華曼的親傳弟子被華支關進地牢了!”


    “消息屬實嗎?”


    “當然屬實,我可是親自從他們弟子口中套出話來的!”


    “哎喲,這可糟糕了!那華支和華曼二人甚是不對付,她怕是凶多吉少了啊!”


    “可不是嘛?…唉,真是可惜了!想當年,她還是古門大選的佼佼者,沒想到如今非但沒被好好培養,反而還被關了起來!”


    “哦!原來你說的是她啊!你還別說我那日還真見過她一眼,可她明明是為碧匣穀爭了光,為何會被如此對待?”


    “我聽說啊,是因為她師父華曼的原因!如此這般…”


    酒館一直是魚龍混雜之地,更是大小道消息的重要樞紐,隻要你帶著耳朵,又清醒幾分,無須多問便可從那些半醉之人的口中得到你知道或不知道的答案。


    “老大,這會不會是碧匣穀為了引華曼長老出現使用的計謀?”


    “極有可能!現在這個消息突然一夜之間從各處傳來,定是有人故意所為,生怕不得華曼不知道這件事情!”


    “那尤雅的下落未名,碧匣穀我們還去不去?”


    “當然要去,雖然它表麵上是為了吸引華曼現身,但這個消息卻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畢竟華曼長老也不傻,華支沒有足夠的依仗也絕對不會如此行事…”


    雖然不知消息是否屬實,那絲愧疚也讓烏凡坐立不安,與二人商議著即刻趕路。


    他們幾人剛剛走出大門,忽然見到一群士兵氣勢洶洶的圍了過來,看這架勢好像是在抓捕什麽人一般,幾人便趕緊退了幾步。


    隻見為首的將軍模樣的人掏出了一張畫像,掃視了一圈,然後眼睛一亮,喝道:“來人!把他給我圍起來!”


    隻見這群士兵將這邊圍觀的人遣散,緣黃二人也被逼退到了遠處,隻留下烏凡一人被孤零零的圍在中間。


    那將軍跳下馬來,走到烏凡身旁仔細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高聲道:“沒錯,畫像上的飛賊就是此人,把他給我帶回去!”


    烏凡一臉疑惑,剛要說話,就聽見將軍用畫像遮住了下半張臉,低聲說道:“別說話,有人要見你!”


    見到烏凡被圍,卻既不辯解也沒掙紮,緣黃二人也覺得古怪,沒有急著出手,隻見烏凡掃了他們一眼,然後搖了搖頭,看向了酒館,便被士兵帶上頭套押走了,他們二人會了意,隻能又轉身回了酒館,心事重重的等著烏凡歸來。


    不知走了多久,隻感覺周圍的人越來越少,然後便隻剩下左右的領路人,又拐過了幾個彎兒,周圍便更加安靜,旁邊的兩人也鬆開了手。


    “你們下去吧!”


    “是!將軍!”


    隨著兩人腳步聲慢慢消失,他身前那人便來到了他的麵前,將他的頭套摘下,然後解開了束縛他的繩索,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子,果然有膽量,是個漢子!我家大人沒看錯你!跟我來吧!”


    烏凡睜開雙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這裏是一處十分高大的建築,而眼前是兩道巨大的鐵柵欄大門,分明就是一處監牢。而且看著監牢的規模,與普通的監牢又不同,應該關的是一些危險人物。


    烏凡將自己在泱都城認識的人都篩選了一遍,卻沒發現那個人窮凶極惡到如此地步,隻能將其拋在腦後,身子一側,從打開的柵欄中鑽了過去。


    可一路走去,烏凡發現這監牢雖然規模宏大,有如迷宮一般,卻幾乎沒有幾個犯人,而且裏麵也光線充足,並不是自己想象中那麽陰暗。


    “這麽大的牢房無人關押十分浪費對吧?我也這麽覺得,但比起浪費我卻更希望這裏無人關押。如果有一天國家的監牢被填滿,那麽恐怕這個國家也便成了監牢。”


    烏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監牢隻是為了警戒和製約,並不是為了束縛和毀滅,如果人們心中的那條線斷了,恐怕什麽也關不住他。


    隨著二人的前進,監牢的空間竟然也大了幾分,隻見最裏麵的那個地方雖然被厚牆阻隔,但是卻有假山水池,但它的建立初衷卻並非為了讓罪犯享受,而是為了營造一種安逸的環境慢慢洗刷掉關押著戾氣。


    “大人,人帶到了!我先出去了!”說完這將軍便轉身離開了這裏,關上了牢門。


    烏凡四處望了望便試探著向前走去。他繞過假山,看見了旁邊的一座石桌,桌邊有一人拄著胳膊半倚在桌上,在獨自下著棋,烏凡看著這人的背影雖然似曾相識,但是卻沒什麽深刻的印象,不禁讓他一頭霧水,出聲問道:“在下烏凡,不知前輩找我來所為何事?”


    那人也沒說話,隻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坐到對麵。


    當烏凡坐穩抬起頭來看去時,不由得大吃一驚,雖然二人沒多接觸過,但是迷藏森林處也算是見過幾麵,烏凡怎麽也沒想到這神神秘秘要見自己的居然是這泱都城的守城大將軍—金鵬王!


    “原來是金鵬王前輩,不知您…”


    “先把這盤棋下完,輪到你了…”


    雖然烏凡對下棋不是很精通,但七七八八還看得出來,他心中急著趕路,便也沒多做思考。就在他正要挪動棋子時卻聽見金鵬王說道:“你可想好了?”


    “額…”


    烏凡聞言,才覺得自己太過急迫,探出的手便縮了回去,深呼吸了幾次,再次向棋盤看去,棋盤上的章法便慢慢清晰了起來。


    “咦?”


    烏凡仔細研究了一番,不禁出聲問道:“金鵬王前輩,這…這不是殘局嗎?”


    “沒錯。”


    聽到金鵬王肯定的答複,烏凡苦笑了一聲,也不知道這金鵬王什麽閑情雅致,居然喊自己來這大牢裏下棋,他雖然不想認輸,但是局已至此,實在是不得不棄。


    就當他要起身認輸時,視角的變化讓棋局也發生了微妙的落差,他不禁喃喃道:“我怎麽感覺,缺了一顆棋子…唉…是錯覺嗎?算了算了,金鵬王,在下認…”


    “等等!”金鵬王神色一振,直起了身子,“你剛才說什麽?”


    “可能是我不知道這棋的規矩吧,我總感覺我的棋子少了一顆…”


    “哦?”金鵬王挑起了興趣,“你來將它補上,咱們再試試!”


    “哢!”


    清脆的一聲響起,棋盤上好像綻放出了一種異彩,隻見那枚棋子橫衝直撞,居然一轉局勢,將圍在己方王棋外的敵軍全部通殺幹淨,然後又將被困住的棋子救出,直逼敵軍老巢。


    可惜金鵬王技高一籌,就在緊要關頭,險之又險的用敵方大將將其吃掉,然後取代了己方的王棋。


    “唉,沒想到最後還是金鵬王前輩贏了…”烏凡遺憾的搖了搖頭。


    “不,其實我隻贏了一半,如果你剛才犧牲己方大將和我的大將同歸於盡,那麽…”金鵬王擺回了棋子,啪的一聲,他自己的王棋便被烏凡那枚棋子吃掉了。


    “那麽最後贏的就是你了。”說完他站起身來,將這枚棋子向對麵扔了過去。


    烏凡接住了棋子,緊緊的捏在手中,卻看見金鵬王要轉身離開,不禁出聲問道:“金鵬王前輩,您還沒告訴我,你喊我來是要和我說什麽呢?”


    “已經說過了,後會有期!”金鵬王關上了房門,隻留烏凡在門外獨自發呆。


    烏凡呆愣在原地,目光閃動,突然他明白了什麽,轉身回到了棋盤旁,拾起了己方的王棋,隻見棋子下麵刻著兩個小字—“泱洛”!


    回去的路上,烏凡手中一直捏著自己補上去的那枚棋子,消化著剛才的棋局,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大門口。


    “小子!怎麽才出來?也不知道大人到底都和你說了什麽。”那將軍有些好奇的說道,而烏凡卻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將軍順著烏凡的目光向下望去,看見了他手中的棋子,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原來是你…”


    “哦?”烏凡感受到身邊的人影才醒過神來,發覺自己已經到了外麵,“將軍你剛才和我說什麽?我沒注意聽。”


    “沒什麽…”這人麵色嚴肅了幾分,“你聽好,我把我知道有關三皇子的事情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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