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了這邊的狀況,看了看方瑋的傷勢,烏凡也打心裏生出一陣惡寒,趕忙移開了視線,看向了這位綠衣女子:“多謝這位仙友出手相助,這麽久了還不知道閣下尊姓大名?”


    綠衣女子眼睛骨碌碌的一轉,說道:“大魔頭不應該先報出自己的名字嗎?”


    烏凡苦笑了一聲,回道:“在下玉壺宗,烏凡。”


    “這還差不多,本姑娘是碧匣穀,尤雅。”


    互通了姓名之後,雙方便再也無話可談,隻能大眼瞪小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各自查看起了自己的傷勢,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他們便準備在尤雅布下的法陣中稍作休息。


    “你們三個搜查的怎麽樣了?”烏凡見賈氏三兄弟,在那邊轉來轉去的,也不知道在幹什麽,便想讓他們一同休息一下。隻見幾人不甘心的看了看四周,然後便向著烏凡走了過來。


    “那個…烏凡大哥,你們剛剛是與三名黑白道袍的人交手對吧?”


    “是的,怎麽了?”


    “除了剛剛你搜查的那個人,我們隻找到了一個半截身子埋到地裏的,還有一個不知道哪去了?”


    “不可能啊!那人的靈魂明明都被吞噬了,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而且周圍也沒有什麽野獸出沒,這屍體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烏凡心頭一驚,帶著眾人來到剛才那名被攝魂的太一閣弟子大概的位置,卻發現地麵上隻有一灘血跡,別無他物。


    他記得這個叫作“右臂”之人明明被黑氣吞噬了一隻胳膊,然後靈魂被喂了剛才那個肥膘一樣的東西,不管從什麽角度來想,他的屍體都沒有理由消失不見,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卻讓他不得不相信。


    “嗬嗬,該死的小鬼,竟然把我逼到了如此地步!”烏凡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耳朵一動轉頭看去,卻發現不遠處,站著一個詭異的身影,隻見他的左臂處空蕩蕩的,右手握著一樣東西,用手肘拄著大樹,陰險的說道。


    “你!不是死了嗎?你到底是人是鬼?”烏凡眉頭一皺,讓眾人加倍小心,自己也暗暗的握緊了黑刀。


    “是人是鬼?哈哈哈…”這人一邊向前走,一邊自言自語道,隻見隨著他走出陰影,真實麵目就顯露在了眾人麵前,此人果然是那個叫做“右臂”之人,此時的他隻剩下了右臂,和他的名字也算是更加貼切,但是他的麵龐上,卻隱隱顯出另一幅麵孔,想白色的霧氣一般,籠罩在他的身體表麵,這幅麵孔竟然是剛剛那個太一閣的隊長。


    隻聽他尖著嗓子繼續說道:“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還不是拜你所賜!我的肉體被你毀掉,隻剩下了靈魂殘留著,本想占據你的肉身,怎奈何天要亡我,居然讓你撿了條命,無奈我隻能用這幅軀殼,可惡!可惡!”


    這人狀若癲狂,靈魂仿佛都變得極其不穩定,在身體表麵跳動,他大口喘息了片刻,憤怒的嘴臉突然詭異的多出了一抹笑容:“哈哈哈!但是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千不該萬不該,你現在實力如此不濟,居然就敢暴露五行之體,怪不得那件東西找不到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烏凡心頭咯噔一下,剛才光顧著保命,最後關頭明明可以不暴露木訣的。但是如果不暴露木訣的話,卻不知道賈氏三人會不會再現身救自己一命,有因便有果,一切也許都早已注定,既然已經決定了這條險路,即便是刀山火海,也要披荊斬棘一路前行。


    “哼,你說我大哥不濟,那你不也是他的手下敗將,真不要臉,要我說你有什麽招式趕緊使出來!”雖然眼前這個人已經是一幅換了靈魂的軀殼,但是這幅軀殼剛剛卻把自己打的人仰馬翻,現在終於能占到便宜,緣樺怎能錯過這個機會。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禿驢,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隻見這個人右手中的黑色符咒轟然裂開,表麵散發出陣陣黑霧將他包裹了起來,眾人暗道不妙,正要出手應對,卻隻見這片黑霧又被吸回了符咒中,然後符咒化為了碎片,洋洋灑灑的落在了地麵上。


    “可惡,居然是傳送符!”烏凡咬牙切齒道,還以為這人又要出什麽奇招,準備措施都已經做好了,沒想到這人居然一股黑煙就逃跑了,雖然以這人現在的狀況,傳送不了太遠,但是這漫漫黑夜裏,想找到他也是天方夜譚,隻能暗暗作罷。


    幻陣中,眾人終於得以休息,緊張的心情得到了放鬆,便有一言沒一語的搭著話。


    “小凡哥,咱們安全了嗎?”“烏凡,你身體怎麽樣?”不久前趙孝忠和施雨柔也醒了過來,方瑋簡單的交代了一下事情的經過,他們二人這才安下心來。


    “安全了,無大礙…”


    “大魔頭,你快說說,那人說的那件東西是什麽?”“烏凡,你快說說,你怎麽深藏不露的,居然可以掌握五種法術?”與眾人嘰嘰喳喳的聊了半天,尤雅也和大家熟絡了起來,尤其是和施雨柔,兩個同齡人,又是女孩,沒聊多一會就手牽著手,成了好姐妹。


    “這個…”烏凡撓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這人話中的含義,那件東西難道說的是我的那本奇書?可我的法術與奇書一點關係都沒有。難道說的是我的黑刀,他摸了摸黑刀,這就更不可能了,雖然它還算神奇,但是卻險些讓自己走火入魔。所以到底是什麽東西,烏凡自己也不清楚,隻能搖著頭說:“我也不知道。”


    “虛偽!”“騙子!”二位女子站到了統一戰線,對烏凡的回答頗為不滿。


    “這個我真不清楚,我雖然偶然習得五行法術,但是我師尊警告我千萬不要顯露,否則會引來殺身之禍,所以我基本上都沒用過,至於那件東西說的是什麽,我就更不知道了,我也沒有傳家寶,也沒有人托付給我什麽東西…”說到這烏凡眉頭一皺,想起了母親給自己的絳紫色香囊。


    這絳紫色的香囊每每在心神失守的時候,都能讓自己保持清明,雖然十分神奇,但是娘親出門前也未特地叮囑千萬不要打開,想必也不是什麽讓人爭得頭破血流的物什,這麽久過去了,也不知道娘親一人過的好不好,烏凡看向遠方,眼神中多了一份思念。


    看見烏凡心事重重的樣子,二女也識趣的沒有再叨擾他,自顧自的嘰嘰喳喳去了。


    “你看,你們三人管烏凡叫大哥,對吧?”


    “對。”


    “我也管烏凡叫大哥,對吧?”


    “對。”


    “那麽我比你們先認的大哥,所以你們該稱呼我為什麽?”


    “小禿驢。”


    “哇呀呀,真是氣煞我也!你們三個是榆木腦袋嗎?”


    “不是,是野獸腦袋。”


    “…”


    緣樺小和尚,與賈氏三兄弟在爭奪烏凡座下首席之名,爭的是不亦樂乎,但是那三人一臉呆萌的模樣,惹的緣樺七竅生煙,幹脆閉口不言,修起了閉口禪。


    烏凡看著他們好笑的樣子,那抹憂愁也拋在了腦後,將剛才搜刮來的東西稀裏嘩啦地倒在了地麵上,慢慢打量起來,眾人看見烏凡擺弄著身前的一堆東西,也十分好奇的圍了過來。


    烏凡將瓶瓶罐罐的東西劃拉到一旁,從下麵掏出厚厚一疊符紙,和幾罐墨水和兩隻毛筆,這符紙摸起來細膩光滑,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如同綢緞一般,還有些韌性,隱隱透出一種值錢的感覺。


    隨後烏凡打開了一罐墨水,卻發現這與平常的墨水不同,感覺有些濃稠,而且向外倒出的時候,墨水連而不斷,隱隱還有一股香氣沁人心脾,趁著這一長條墨水還沒落地,烏凡趕忙用蓋子接住倒了回去,感覺這墨水好像也十分不便宜。


    將這兩隻毛筆托在手上,感覺這筆杆仿佛隱隱透著微光,而且叮叮當當的與他們交手了不下幾十招,這筆杆居然絲毫無損,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就不說筆杆,這筆尖上的毛都沒掉一根,他砸了咂嘴,小心翼翼的將這三樣東西收好。


    還是不可能還回去了,讓自己吃了這麽多虧,也算是收了太一閣的一點利息,而且如果以後有一天混不下去的話倒是可以去找個拍賣行賣個好價錢。


    烏凡收好了這幾樣東西,眼光落在了前麵的一個布包上,他打開布包一看裏麵是三套衣服,整整齊齊的疊在一起,他打開看了看,也沒發現有什麽異樣,便要將這幾件衣服收起來。


    就在這時隻聽見尤雅輕咦了一聲,“這衣服我好想有點眼熟…”


    “尤雅姐姐,你見過這種服裝?”施雨柔出聲問道。


    “好像見過,但是卻不盡相同。”尤雅接過這件衣服,上下仔細的看了看,“因為我們碧匣穀所處密林之中,鑽研幻陣與醫毒之術,穀中人外出采藥之時,經常能遇到一些修習異法邪術的奇人異士。因為我們碧匣穀術法詭異無形,救人殺人皆在一念之間,所以即便是遇到了對方,也是客客氣氣規規矩矩的以禮相對。”


    尤雅將衣物疊好,交還於烏凡手中,“這些人心裏如何思慮我們不管,但是表麵上倒是給足了碧匣穀的麵子,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偶爾也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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