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人陪伴,倒也分擔了幾分緊張的氣氛,雖然身邊的人不知道靠不靠譜,路上烏凡也是知道了,這位胖胖的小光頭的的確確是貨真價實的金光寺弟子,法號“緣樺”。


    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他是被金光寺的和尚從樺樹林中撿到的,因樺生緣,故名緣樺。撿到他的時候,身上隻有一個玉牌,上麵刻著他的俗家名字,而此事隻有寥寥幾人知曉,這個嬰兒打記事起便從金光寺長大,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但是性格卻是十分活潑,時長調皮搗蛋,弄得金光寺上下雞犬不寧。


    一日,無言大師修閉口禪時,恰好遇到緣樺拿著掃把在院子裏嬉鬧,見其操練掃把的動作,一招一式中竟渾然天成,便將其招呼過來,示意他來到近前演示一遍。操練結束後,隻見無言大師微微點頭,便扔過一個追魂鏟,示意了師徒關係的達成。雖然緣樺是寺裏最小的和尚,但是憑此鏟子加上無言的指點,他的功法造詣也是一飛衝天,名列前茅。


    本來因為他年紀過小,古門大選沒打算帶他,可他卻自己偷偷的溜了出來,可還沒出門口就被無言大師逮了個正著,架不住小家夥的軟磨硬泡,和他約法三章後,便帶他一起來了,本打算讓他看看熱鬧就行,可他轉眼就帶著身份玉牌溜了,鑽進了迷藏森林,然後就遇到了剛才的事情,畢竟是小孩子,剛接觸到打打殺殺的事情還是把他嚇得不輕,隻能鬼鬼祟祟的躲著,直到遇到了烏凡。


    本來看他比自己大不了幾歲,想來個突然襲擊,要挾一點吃的東西,可剛剛找到一個好位置,就遇到了大蛇,小和尚什麽時候見過這麽大的家夥,嚇得一屁股就摔下樹去。


    “烏凡老大,要不是我偷偷溜出來的,比較著急,我就把師尊的袋子偷…拿來了。”這位圓滑的“緣樺”小和尚一邊狼吞虎咽的吃著烏凡給他的食物,一邊比比劃劃的說。


    “你現在有多少積分牌子?”


    “十個。”


    “你把牌子給我一下。”


    小和尚聞言一愣,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老老實實的交出了十個牌子。烏凡卻沒拿那麽多,隻取了一個木牌,隻見他的玉牌上,積分變成了十一,然後在他光點的旁邊出現了一個一閃一閃的光點,然後他又拿走了小和尚所有的木牌,他的積分又增加了,但是邊上那個閃爍的光點一閃就消失了。


    烏凡把木牌還給了小和尚,心裏對這個積分係統又深入的了解了幾分。如果要是信得過的人多,可以把牌子輪番保管,這樣如果積分牌多的就是獵人,不會被積分少於自己的發現,而沒有積分的是淘汰者,也不會被發現,隻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再次獲得積分就可以不被淘汰。


    而且在過程中一方麵可以掠奪落單的人,也可以用其中一人攜帶一積分的木牌吸引其他獵手,逐漸增加自己的積分,最後積分夠多便完全可以全隊勝出。


    烏凡把這個方法與小和尚一說,小和尚又開始拍起了馬屁,見與他商量也起不到什麽實質性的作用,而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幹脆找個地方先休息休息,等到明天形式穩定了再說。


    烏凡與緣樺就這樣一邊找一邊走,來到了一個石壁處,隻見石壁上方不遠處有一個恰好容得下他們二人的小洞口,烏凡縱身一躍而入發現這洞口周圍向四周裂開,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生生砸了個窟窿,洞口向下傾斜著,倒是也有一段距離,烏凡便把小和尚拉了上來,將洞口用碎石遮掩了一下,便蓋好了一座容身之處。


    他讓小和尚先在洞口等著,他一邊適應著黑暗,一邊向裏麵摸索著想找個平整的地方休息,可突然手指一痛,好像摸到了什麽鋒利的東西,被割了個口子,他趕忙抽回手回到了洞口,卻沒注意到他身後的洞內隱隱的閃過一道紅光。


    發現隻是手指尖被劃了一個小口子,烏凡也沒有在意,心想也許是石洞裏麵鋒利的石頭將他劃傷,他便生了個火把,準備回去處理一下,預防再次受傷,可是當他回去的時候,卻發現洞穴深處的石壁中,剛才割傷自己的地方,斜插著一把坑坑窪窪的黑色短刀。


    烏凡伸手就要將它拔出,可當接觸到這把短刀的時候,卻感覺渾身的血液仿佛在燃燒一般,心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恨,渾身顫抖,大口喘著粗氣。而就在此時,他掌心界內那絳紫色的香囊仿佛感受到了什麽,一股清涼的氣息從香囊中湧出,烏凡瞬間變得清醒起來。


    他本想將這把難看的短刀扔掉,但是想到現在自己也沒有趁手的武器防身,暫時也能將就用一用,他低頭看了一眼這把黑色的短刀,隻見上麵隱隱刻著一個“砍”字,看來這應該是一把砍柴刀了吧。


    小和尚見烏凡進到洞裏麵就沒有動靜了,一臉疑惑的摸了進來,“老大,你怎麽了?”看見烏凡拿著一把又黑又難看的短刀,他不由得一樂,“老大,我當初還覺得我師尊給我的追魂鏟難看,沒想到你的武器更難看,怎麽剛才沒見你用過啊。”說完就伸手要看看這把黑刀。


    “哦…剛才沒想起來,你剛才在門口,發沒發現有什麽異狀?”烏凡也沒在意,說著話就直接把黑刀遞向了小和尚。


    “沒有啊,這地方鳥不拉屎的,連個鬼影都沒…哎呀…”緣樺一下沒拿住,這把黑刀,嗖的一下就插到了地麵上,“老大你這刀怎麽這麽沉啊,而且還燙手,呼呼!”他一邊吹著氣,一邊抱怨著。


    烏凡聞言一愣,小心的拔起了插在地上的黑刀,輕輕一拔就握在了手中,發現並沒有緣樺說的那麽燙手,心想這把刀就是把普通的砍柴刀,也沒什麽特別之處啊,小和尚還要說什麽隻聽見洞口一道黑影閃過,趕忙閉上了嘴巴。


    烏凡也感到了異狀,握緊了砍刀緊張的盯著洞口,突然,隻見那洞口上探下一個黑色的腦袋,鬼鬼祟祟向下張望著,見到裏麵的火光,吱吱一叫就逃走了,原來是一隻路過的山猿,烏凡和緣樺嚇了一身冷汗,也在沒心思研究這黑刀了,收拾收拾就準備休息了。


    第二天,烏凡因為比較疲憊,起的比往常稍微晚了一些,可他借著清晨照進洞內的陽光卻發現,洞穴內哪還有緣樺的影子,八成是偷偷的溜走了,他趕忙檢查自己的物品,發現玉牌和積分牌還在,隻是裝食物的包裹不見了,他無奈的笑了笑,稍稍了鬆了口氣。隨手掏出幾個果子,想喂給袋子裏的小白,可坐等右等也沒看見它的影子,烏凡暗道一聲糟糕,打開袋子一看,哪裏還有白蛇的影子。


    正當他焦頭爛額的時候,就聽見洞穴外麵,傳來一聲聲的慘叫:“老大,救命啊!蛇老大!饒命啊!”烏凡趕忙衝出洞穴一看,白蛇恢複了本體,嘴裏叼著緣樺從樹林裏爬了回來,看到洞口的烏凡,緣樺激動的眼淚都溜出來了,“老大,救命呀!我…我沒想跑,我隻是去找食物了,嗚嗚嗚。”


    看見小和尚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烏凡讓小白先將他放到了地上,“小白,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萬不能現出原形,現在這樹林裏危險重重,如果萬一有個閃失,我回去可沒法交代。”看見小白怒氣衝衝的盯著那個袋子,烏凡恍然大悟,原來它以為緣樺偷走的是它的果子,不然以它的性格才懶得管閑事。


    烏凡取回了袋子,這大白才又變回了小白,嗖的一下鑽回到了袋子裏,烏凡見到四周無人,才放下心來。看著緣樺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是又好氣又好笑,一臉無奈的說:“唉,既然你想走,我也留不住你,這些食物你帶走吧,也不枉你叫了我這麽多天的老大。”


    緣樺嘴唇抖了幾下,也沒再說一句話,撿起了袋子,轉身離去了。烏凡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心想果然臨時的結盟果然不靠譜,看來還是要抓緊尋找自己宗門的人了,希望他們相安無事,低頭看了一眼玉牌,上麵的數字依然是一百一十三,讓他感覺十分怪異,卻又說不出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說,那白蛇往哪裏去了?”隻見一個狗臉鼠目的年輕人,厲聲詢問著麵前一個灰袍男子,這灰袍男子斜眼看了一眼狗臉男子身後跟著兩名蒙著臉黑衣人,捂著自己的傷口說道:“仙顏公子,我們剛剛就看到它從這經過的,後來就真不知道了。”


    “真不知道?”“真不知道!”“你可想好了再說話,你還記得你同伴怎麽死的嗎?”


    這灰袍男子咬緊牙關,雖然很不甘心,但是自己真的不是對手,“仙顏公子,我真的不知道,我們以為那是一隻普通的白蛇,本想逮來入藥的,可眼看就跟上了,這不是遇到你們了嘛?”


    “你的意思是怪我咯?”


    “不敢不敢,要是知道仙顏公子想要,我們肯定雙手奉上…”


    “話說的到好聽,既然這樣,你隻要不亂宣揚,也不再讓你受罪了,八十二,八十三,送他一程。”說完這位狗臉鼠目的仙顏公子便揚長而去。“不必勞煩公子,我自己能走,咳…”話沒說完,隻見一柄劍鞘直接從這人的後腦刺入,把他未說完的話語,抹上了紅的白的黑的色彩,霎時間是口吐“芬芳”。


    “臨死還這麽客氣,說了送你一程,就送你一程,我們長的好看的說話就是這麽講信用!哈哈哈!”


    “公子,你看此處的草地光滑,向兩邊傾倒,想必跟著這個就能找到那條白蛇了…”


    “有眼力,沒想到這次本想混到古門大選裏想發個財,居然還能遇到藥引子,真是吉人天相,果然長的好看的運氣都會好啊,哈哈哈…”仙顏公子狗臉笑的滿是褶子,那眉毛下的兩眼一眯如同又多了兩條皺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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