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見到張遂的臉色,不由向他看的方向望去。


    隻見渭河方向的天空上,出現了一條黝黑的河流,那河流似乎是地上渭河的倒影一般,隻是其中的河水幽暗晦澀,透露出一股讓人難安的氣息。


    張遂吩咐張莘道:“你先帶母親回房,我有事出去下。”


    張莘見張遂臉色嚴肅,連忙老老實實點頭,過去攙扶住劉氏,看著滿臉凝重的張遂,道:“二哥你要小心啊!”


    張遂看著空中的河流,心中像壓了一塊巨石一般,那空中的河流正在慢慢下落,和地上的渭河重合在一起。


    也來不及和張莘多說什麽,向著她點點頭,表示明白。


    轉頭就看見大哥張闐也衝出自己的庭院,看到張遂,臉上一臉焦灼,還未開口。張遂直接道:“大哥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說完腳下劍光升騰,張闐已有經驗,直接躍了上去。兩人在劉氏母女擔憂的眼光中,直接騰空而起,向傅筠離去的方向疾馳而去,瞬間不見蹤影!


    此時時間還早,本應陽光燦爛,但天空之中大片的烏雲聚集,擋住了陽光,禦劍當空的張遂,甚至能夠感受到陣陣陰風,整個昆州地界,讓張遂有種當初幽離之地的感覺,但這種不適卻是當初的百倍。


    張遂禦劍速度極快,幾息之間,就來到了渭河邊上,抬頭看那天上緩緩下落的黑河,也不猶豫,直接順著渭河,向傅筠的方向追去。


    很快就見到水師船隊的影蹤,但眼前的情景卻看得張遂和張闐兩人神情大變!


    隻見船隊所在之處,正在天上黑河和地上渭河重合的範圍之內。那處重合的地方好像存在著巨大的吸力,整個船隊都被那股無形的吸力拉入重合的地方。


    等張遂看到船隊蹤跡準備靠近時,那重合之處突然快速分開,整個船隊已經消失在渭河之中,仿佛倒影一般出現在天空那條黝黑晦暗的河流之上,整個船隊的隊形都沒有散亂。


    張遂兩人來到船隊位置的時候,抬頭看向空中黑河上的船隊,船隊上的慌亂此時已漸漸平息。


    船上似乎在傳遞各種命令,但張遂兩人隻能見到他們的動作,聽不見他們的聲音。


    張遂控製劍光向那黑河衝去,但那黑河仿若虛影一般,根本不是實質的河流。張遂兩人一穿而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張遂又向著黑河上的船隊中的旗艦衝過去,他們兩人可以清晰的看到傅筠的臉上的神情,傅筠也能看到他們兄弟兩人,但仿佛隔著一個世界一般。


    張遂嚐試了幾次,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影,而沒有實體。整個船隊好像進入了另外一處世界,隨著重合處的分開,現在兩個世界也不再相連。


    最後張遂隻好帶著張闐來到傅筠的麵前,兩人四目相對,伸出手想要握在一起,可惜都是徒勞!


    張遂心中升起一陣暴虐之氣,直接分出一道劍光,讓張闐待在那裏。自己則禦劍來到一旁,手握寶劍,閉目醞釀了幾息,猛地睜開雙眼,怒喝一聲:“開天!”


    一道的刺目巨大劍光從張遂身上升騰而起,避開船隊,貫穿了整條黑河,直奔蒼穹而去。


    天上的烏雲都被這一道驚天的劍光斬開,那縫隙仿佛是是天空張開了一隻巨目,陽光透過縫隙,重新照耀在大地之上。


    那黑河在陽光之下漸漸變淡,慢慢消融。


    眼看著麵前的船隊在陽光之下似乎也在慢慢變淡,張闐大急。


    在傅筠眼中,整片天地都變得幽暗起來,本來是一片虛無的四周,也漸漸出現了各種景象。自己的船隊依然行駛在河流上,但已不是原來的渭河,而是一條看著讓人心情壓抑的黑河。


    眼前的張闐,也在慢慢變得模糊。看著張闐滿臉的焦急,口中似乎正在不斷呼喊她的名字,但她什麽都聽不清楚。


    傅筠臉上露出安慰的笑容,正要說些什麽話。


    就見到對麵的張闐身上散發出一陣陣紫色的神光,張闐的麵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衰老,連頭發都開始變得花白。


    一隻溫暖的手,穿過了兩界屏障,輕撫在了傅筠的臉上,那正是張闐的手!


    還沒等傅筠心中欣喜,這隻手上的骨肉,就開始消融。


    傅筠大急,口中喊出一句話,然後一把將張闐那隻已經隻剩白骨的手推了回去。


    這邊的張闐被推的猛退幾步,差點一跟頭摔下劍光。


    看著眼前的傅筠徹底消失不見,張闐的鋼牙牙齒都要咬碎,痛得鑽心的左手,讓他沒有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看著仿佛重現光明的渭河,張闐深吸一口氣,直接在見光之上盤膝而坐,運轉起體內的功法。


    傅筠最後一句話順手著退回來的縫隙,傳入了他的耳中:“闐哥哥,好好修煉,等我回來!”


    張遂此時已經平靜下來,剛才那一劍,消耗了他體內大半的清靈之力,可惜看這效果,也就是斬了個寂寞。對那幽冥黑河,沒有起到一點效果。


    回到張闐身邊,看著他這副蒼老模樣,又看看他那隻隻剩白骨的左手,不由得有些悲從心來。


    張闐感覺到張遂回到身邊,睜雙目看了張遂一眼,見他麵露悲色。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反而安慰起張遂來:“你傅姐姐應該沒事,我雖變成這幅模樣,但也證明了一件事,隻要我修為足夠高深,肯定能夠打破這層屏障,和你傅姐姐再次相聚。至於我現在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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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用那隻白骨左手摸了摸鬢角的白發,道:“對於修行者來說,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你無需擔心。”


    張遂默默地點點頭,剛才麵對那條黑河,最強的手段都沒有效果時,讓張遂的心中充滿了難言的無力感。


    張遂悶聲道:“也不知道傅姐姐現在所處何地,那裏是否有危險?”


    張闐聞言,臉上也有憂色,但很快就振作起來,道:“現在擔心這些都沒有用,我想以筠兒的手段,無論身在何地,都能夠遊刃有餘,與其去擔心她,還不如咱們好好修煉,將來總有見麵之時!”


    張遂點點頭,心中又浮現出傅筠頸後的那顆紫色小痣,腦海中突然想到了什麽,不由得有些憐憫的看看大哥。但也沒有多言。


    張遂在張闐身邊落下,準備對著他施展醫藥之術,剛剛靠近,張遂臉色微變,一把抓起張闐的左手,張遂在他手上感受到濃鬱的劫數之力,而且這種力量還在順著張闐的左手不斷侵蝕他的手臂。


    張遂直接將劫數之力盡數吸收,竟然不下五縷。張遂心中又喜又憂,喜的是發現了劫數之力相當豐富的地方,憂的是傅筠在那種環境下是否也會被劫數之力侵蝕影響。


    左手中的劫數之力被拔出除後,張闐的臉色明顯好了許多。


    張遂施展醫藥之術,但看到診斷結果,搖搖頭,這上麵提到的東西,又是些現在無法得到的玩意兒。張遂有些抱怨,能診斷,卻不能治療,要你何用?!


    張遂幹脆也坐到張闐身旁,兩人就這樣懸坐在渭河剛剛重合之處,沒有說話,盯著渭河之中,煙波飄渺。各自在心中想著心事。


    忽然身後傳來孟先生的聲音道:“大公子傷勢如何?”


    正在發呆的兩人一驚,連忙起身站起,回頭一看。隻見孟先生腳踩祥雲,離他們兩丈左右,身邊還有一個五短身材,身穿華麗道袍,神情卻略顯猥瑣的老道。


    兩人正打量著張遂兩人,那老道更是盯著張闐的左手不放,滿臉的不可思議。


    張闐對兩人一禮,道:“謝孟先生關心,我沒什麽事,隻是強行施展術法,對身體的損耗有些過大而已。”


    還未等孟先生說話,一旁的老道直接躍了過來,湊近盯著他的左手,口中道:“你修行的是什麽功法?竟然能夠單憑肉身,越過天魔界障,還沒有要了你的命,了不得啊!”


    張闐和張遂看看。這位自來熟的老道,又看看孟先生。


    孟先生介紹道:“這位是玄機觀當代掌門玄豐道長。是修行界的一位高人。”


    張遂兩人施了一禮,那玄豐道人也是笑嘻嘻的拱了拱手,沒有一絲高人的姿態。


    張遂聽到“玄豐”二字之後,總覺得很是熟悉,好像聽什麽人提到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張闐問玄豐道人:“前輩所說的天魔界障是怎麽回事?還請前輩解惑!”


    玄豐道人翹著蘭花指,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須,道:“之前出現的黑河,其實就是渭河在天魔界的倒影,靈氣未顯之時,我們這方世界和天魔界井水不犯河水。


    自五十年前靈氣複蘇之後,兩界就有相互交合之處,隻是這種情況並不多見,像今天這種這麽大範圍顯出天魔界倒影的情況實屬罕見。


    那朝廷水師也的確是運氣不好,正好出現在兩界交融之處,直接被拉入了天魔界,這要是想回來,那可就難嘍!”


    張闐和張遂聞言,臉色有些不好。張遂忍不住問道:“若是修為到了高深之處,想要跨界屏障,應該不是難事吧?”


    玄豐道人看著他笑問道:“高深?能有多高深?現在這界障,就算以孟先生的修為,想要跨界屏障,估計也是一個身融意滅的結果。


    除非是更高一層境界,或是有特殊功法才有一些希望。”說完撇了張闐一眼。


    孟先生聞言,道:“玄豐道長,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辦法跨越兩界了嗎?”


    玄豐捋了捋山羊胡須,道:“為什麽非要跨越兩界之間的界障?據我推算,二十年之內,隨著靈氣進一步加深,這界障就會自己消失,兩界之間來去自如,到時候可就有熱鬧瞧了!”


    張闐等人麵麵相覷,這有什麽熱鬧好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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