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有些猶豫,南離教的杜騰卻是上前,帶著教中遊德和幾位傳功長老來到孟先生麵前,恭敬一禮後,哈哈一笑,帶著一行人。踏上了一節寬大的階梯。


    本來想著拾階而上,沒想到那巨大的階梯微微一震後,竟然帶著南離教眾人直接向那雲層中飄然而去,轉眼不了蹤影。


    緊接著就是異人一族的幾位對著孟先生一禮後登階而上,也是轉眼不見。


    剩下的眾人這才放下心來,紛紛施禮後登上階梯。


    張遂示意大哥等人先走,自己留到了最後,和孟先生一起踏上台階。


    張遂站在雲層組成的台階上,還蹦躂了幾下,感覺和踩在實地上沒有區別。對含笑看著他的孟先生豎起一根拇指,道:“先生,您這完全就是活神仙的手段啊!”


    孟先生看著他意有所指,笑道:“在有些人的麵前,若是不顯露一些手段,後麵麻煩事多得很,還不如一次將他們鎮住。”


    張遂笑道:“先生英明啊!”頓了一下,問道:“先生也知道了朝中的那些破事嗎?”


    孟先生的笑臉收住,看著北方,沉默了一會兒,道:“世間之人,說到底也都是有著自己的私心欲望的,你我皆如此。隻是有些人想越過他能得到的極限,卻不顧他人死活,那就有些過分了。”


    張遂點點頭,有些疑惑道:“要說的話,朝堂上那些人,可以說是世間最為精明的那波人,怎麽會如此短視?局外人都能看明白的事非要鬧到現在這種地步?”


    孟先生歎道:“古今帝王權貴,都逃不過長生久視的欲望,明知前方萬丈深淵,隻要不掉下去,誰又舍得停下追逐的腳步。”


    張遂了然,但又有不解,現在都能夠修煉了,那些帝王權貴手上肯定是不缺修煉之法,怎麽還會為了壽命做出這種舉動?他們的資源如此豐富,好好修煉不就得了?


    張遂正想開口,孟先生見他神情就知道他想問什麽,直接說了句話:“龍氣沾染深厚之人,與修煉之道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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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遂恍然!


    說話間,張遂和孟先生已經穿過雲層,來到頂端。


    張遂看著眼前的情景,心中暗暗驚歎。


    一個巨大的雲層平台懸於空中,頭頂的月亮比正常的大了兩倍不止,散發著清輝,將雲霧浮動的平台照耀得宛如仙境。


    上麵還有多棟建築,個個雕欄畫棟,仿若玉石雕刻而成,在月光下泛著熒熒微光。隻是那些建築的大門緊閉,沒有打開的意思。


    前麵到達的人都站在平台之上,看著周圍的建築景色,仿佛來到了天宮之中。


    看看腳下,整個昆州城映入眼簾,腳下的平台仿若琉璃,可以清晰地看到城中的景色。遠處的君山和渭河也可以清晰地看到。


    最讓眾人感到震驚地是這片平台之上清靈之氣的濃度,完全是地麵上的百倍不止!


    一個個踏入修行之門的人在回過神來後,無不想立馬坐下運轉功法,吸收這裏濃鬱的清靈之氣。


    但看到一臉笑意的孟先生,都有些不好意思直接行動。


    畢竟此處說不定就是孟先生的道場,若是不經過主人的允許就運功吸收此地的靈氣,完全就像是主人請你來家中,你看到好東西不告而取,眾人怎麽說也是各方勢力裏有頭有臉的人,這種事還真做不出來。


    孟先生看到眾人的神情,嗬嗬一笑,道了聲:“各位請坐吧!”


    話音剛落,每人的麵前就生出一個雲霧形成的蒲團,離地三尺,懸浮在各人麵前。


    眾人一禮後,紛紛盤膝而坐。張遂看看自己麵前的蒲團,有些撓頭,盤膝這玩意他還真沒怎麽弄過,他的導引之術可沒有什麽姿勢的限製,但看到眾人都是如此,也隻好盤膝坐了上去,隻是覺得很是別扭。


    這次是東華派的掌門先開口詢問,他對孟先生一禮,問道:“貧道英宏,不知此次孟先生將我等召集於此所謂何事?”


    孟先生回禮道:“召集各位的是我書院張遂張公子,張公子心係此次天地大變,人族大劫,發現了一種對我們人族有大用的東西,和我溝通後,通過自己的人脈召集了各位,共商此事。讓他親自為各位介紹吧。”


    眾人將目光看都看向坐在蒲團上一身別扭的張遂,張遂看到眾人看過來,直接從蒲團上跳了下來,站在地上,向周圍人拱了拱手,笑道:“諸位對我應該不會陌生,在下隻是一個機緣巧合踏入修行之門的晚輩。此次將各位召集於此,主要是因為一種東西。”


    說完,看向一旁的周粟。


    周粟回過神來,連忙將背上的一個包裹遞給了張遂。輕聲道:“二公子,你要的新鮮微光草和一些草種都在裏麵,還有我們農學先生一起總結的種植之法,都已匯集成冊。”


    張遂接過包裹,鄭重向周粟一禮,周粟見狀連忙回禮。


    張遂提著包裹來到眾人麵前,在眾人的目光中解開包裹,隻見裏麵有一束綁在一起的新鮮微光草,大約有百來根。張遂招呼一旁的方雄,讓他將微光草分發給眾人。


    很快,每人手中都有了一棵微光草,根本就不用張遂再過多介紹,在場的人基本都是修行中人,在那棵不起眼的小草拿到手中的那一刻起,人人的臉色都變了。


    通天府的高鬆更是聲音都尖利起來:“孟先生,這種東西,如果能大規模種植,完全就是國之重器,豈能將之隨意擴散開來?!”


    眾門派中人聞言,都用惡狠狠的眼光看向了他!


    孟先生也沒有在意他的態度,隻是淡淡道:“能不能擴散開來,可不是你能說的算的!”話音剛落,九天之上,一聲雷霆炸響!


    高鬆悚然驚醒,麵前這位,可不會在意他通天府的名頭,畢竟通天府現在也就一個地仙境坐鎮天京城,而且肯定沒有這位孟先生表現出的手段,想到此處,背上冷汗打濕衣襟!


    高鬆連忙告罪一聲。


    孟先生根本就沒有在意,示意張遂接著說。


    張遂笑眯眯地道:“諸位都是明白人,不用我說也知道這種微光草存在的意義。我們君山書院願意給各位提供草種和相應的種植之法。”說著,揚了揚手中另外兩件東西,一包草種,一本書冊。


    眾人的眼神都炙熱起來。


    高仁忍不住問道:“那我們需要付出些什麽?”這也是在座眾人都想問的問題。


    張遂笑道:“條件嘛,肯定是有的,但也很簡單。我們書院希望各位能夠將此事向和自己交好的門派多宣傳一下,讓他們也能夠知道此事,畢竟我們的人脈到底有限。我們書院對於此事的宗旨就是能夠擴散得越廣越好。”


    程棣忍不住打斷張遂的話道:“張公子,若是將此事擴散太廣,勢必會影響到普通人的生活,若是造成影響糧食的種植,那推廣此事就不是功德,而是劫數了吧!”


    張遂暗暗點個讚,道:“這點不用擔心,這種微光草也不是什麽地方都能夠種植的,要想獲得好的效果,隻能種植在高山之上,不能有任何遮擋,沐浴風霜雨露,接受日月之光,不然和普通野草沒有多大區別。”


    這一點,張遂和孟先生以及族學之中那些農學先生們溝通過,讓張遂沒想到的是,孟先生的言出法隨竟然還能影響到微光草的特性,不光能夠影響微光草需求的生長之地,甚至還增加了某些特性。


    用張遂的說法就是從基因層麵改變了這種神奇的植物,當時張遂雖然在心中不斷對自己說這是修仙世界,一些皆有可能,但每每想起,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眾人聽到微光草這種特性,心中某些想法破滅,不禁有些失望,但轉眼就又振奮起來,就算隻能種在高山之上,但這方世界的高山少嗎?多了去啊!


    英宏道長道:“張公子說得完全稱不上條件,在同道之中推廣此事極為容易,我相信此次會麵之後,很快就能傳遍修行界,畢竟有通天府的人在此。”


    通天府的段斌聞言麵無表情,高鬆則是冷哼一聲,也不回應。


    張遂哈哈一笑,道:“我們君山書院本就沒想過要通過這微光草獲取什麽好處,君山書院的建立,就是想為未來的天地大劫多做幾分準備,相信各位都已經知道我們書院的宗旨,我也不再贅述。


    我就說直白點吧,微光草一事,為的就是給君山書院揚名,同時也算是為修行界,為人族提供一些幫助。


    功德嘛,我們也是想要的,所以在給各位的書冊上,肯定會刊寫出為此事出過力的各位君山書院先生的大名,各位在推廣之時可要多提提。哈哈!”


    此話一出,孟先生等書院的人都是臉皮抽動,其他門派中人更是有些目瞪口呆。


    張遂這些話直接驚住了眾人,能將邀名一事說得如此直白,也是沒誰了!這真的是一個書院的副院長說出的話嗎?一點都不含蓄啊!


    孟先生輕咳兩聲,道:“這張公子說的話雖然有些。。。嗯。。耿直!但的確也是書院的想法。本月十五,君山書院將現於世間,屆時歡迎諸位同道過來觀禮!”


    眾人聞言,連聲答應,很多更是表示會通知自己交好的門派一同前來。孟先生坐在蒲團上躬身道謝。


    眾人也知道此間事情已了,隻是那草種和種植之法還未到手,都是看向張遂。


    張遂將草種交給周粟,又將手中書冊交給大哥張闐。


    對眾人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君山書院最有經驗的農學大師,微光草的培育全程都有周先生參與,對於微光草的種植之法最為熟悉,我將草種交由先生,等下諸位在他處根據情況領取,也可向他谘詢相關事宜。”


    轉頭看向滿麵紅光的周粟,道:“辛苦周先生了!”


    周粟連道:“應該的!公子客氣!”


    張遂指了指張闐,又道:“這位是我大哥張闐。我家中經營書坊,書冊就交給他幫忙複刻出來,到時諸位可向他購買即可!”


    “購買”二字咬得極重。


    張闐本來滿臉笑意,聽到這兩字臉都僵了。就算常以商人自居的張闐,這時候也有點繃不住了。


    眾人哈哈一笑,連道應該的。


    孟先生也是笑著搖頭。


    待分完草種,和張闐約定好取書的時間。眾人知道此次聚會也到了尾聲。


    但是問題來了,我他麽怎麽下去?這估計是在場眾人心中思考的事情。


    孟先生見到眾人神情,笑著道:“此間事了,我送諸位下去吧。”


    眾人連忙施禮告辭,孟先生點點頭,眾人感到恍惚了下,再回過神來已經到了張遂的庭院之中。


    再抬頭看向天空,雲層和月華都已散去,一輪豔陽懸於蒼穹,剛才的一切仿若一場夢境。但眾人手中的草種卻提醒他們這並不是做夢。


    孟先生和張遂並不在此間,眾人也不在意,知道他們書院內部可能有事要談,於是互相道別後出門而去。


    此時孟先生和張遂站在空中,看著庭院中的人紛紛離去,隻有幾個親近之人在收拾。


    孟先生道:“今日之事,也算得上圓滿了。”


    張遂笑道:“還要多虧了孟先生。若不是您,估計通天府這一關都不好過。”


    孟先生笑道:“這些不都在你的計劃之中嗎?”


    張遂苦笑著搖頭道:“我哪有這麽大的本事,這些事情一件跟著一件就來了,我也是順水推舟罷了。還多虧有先生幫忙托底,不然好多事情做起來真的要大費周章了。”


    孟先生看著張遂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我到現在還是不能看清你的狀況,但能夠確定的是你離著踏入下一個境界還有些距離,還是要多努力啊!我也不能時刻幫你撐腰。”


    張遂苦笑道:“這道理我也懂,但是我的修行之法很是不同,著急也是沒有辦法的。不過我現在有了一些想法,等書院的事情弄好了我就去試試,那時也就沒有什麽牽掛了。”


    孟先生點點頭,也不再多說。


    張遂突然想到方雄的情況,於是給孟先生說了下。


    孟先生聽完後以神識感應了一番方雄的狀況,道:“你讓他跟我回去一趟吧,他的情況需要幾天時間。對了,今日過來就將棗樹移走,免得再跑一趟。”


    張遂點點頭,心中有些不舍,但轉念一想,自己也沒有時間照顧,不如讓孟先生照看,想想剛才雲台上那濃厚的清靈之力,要是棗樹能在那種環境下生長,那不是想要多少大棗就有多少嗎?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張遂覥著臉湊在孟先生身邊道:“孟先生,我見您剛才那處地方靈氣充足,不如將棗樹種在那裏吧,肯定效果極好。


    我和棗樹兄相處這些時日,感情深厚,有些不舍,不知能否讓我去那裏陪伴幾日啊?”


    看著張遂的嘴臉,孟先生不禁失笑。道:“別看我剛才輕鬆寫意,但那也是我費了極大的功夫才能有那效果。長時間保持住的話,以我現在的能力還是有些吃力。不過可以每天讓你進去修煉兩個時辰倒是問題不大。”


    張遂聞言大喜,連聲感謝。孟先生見時間還早,念頭一動,他和張遂兩人又來到雲台之上。


    張遂也不廢話,直接躺平,全力施展導引之術,濃鬱的清靈之力直接湧入張遂的體內,轉瞬又進入意識虛空之中,裏麵的靈力很快充盈起來。這種滿足感,讓張遂直想哼哼。


    孟先生本來對張遂的躺平神功有些失笑,但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空中的雲台和亭台樓閣都是孟先生利用清靈之力施展言出法隨構築出來的,但當張遂開始修煉時,對於清靈之力的吸收完全就是長鯨吸水一般,短短幾息時間,那些清靈之力構築的建築都開始崩塌,連腳下的雲台都開始有些晃動。


    孟先生臉色一黑,怪不得這小子說自己的修煉之法與眾不同,就這種吸收清靈之力的效率,哪裏都能變成絕靈之地,不是功法進步不大,是沒有能讓他進步的地方啊!


    孟先生輕哼一聲,場景立變。


    張遂本來閉著眼吸得正開心,突然感覺周圍的靈氣一空,又回到了原來的情況。連忙睜開眼。


    這才發現自己躺在自己的庭院的地上,孟先生正臉色發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張遂還有些莫名其妙,不是說兩個時辰嗎?這才多久,連一盞茶的功夫都沒有吧?


    張遂翻身站起,剛要說話,孟先生就道:“閉嘴,將方雄叫來,和我回族學之中!”


    張遂腹誹道:“又讓我閉嘴有讓我叫人,這老頭什麽情況啊!”但也沒多問,連忙叫來在前廳幫忙收拾的方雄。


    正待開口,孟先生又道:“去你的庭院!”


    張遂見孟先生臉色發黑,心裏也有些發怵,連忙點頭,將孟先生帶到自己小院中,孟先生看著棗樹,道:“我知道你已經開了靈智,今日隨我回去,送你一場造化,你可願意?”


    那棗樹寂然不動,張遂有些急了,連忙上前,拍拍棗樹,悄聲道:“棗樹兄,那孟先生有一處絕好之地,裏麵的靈氣是此間的百倍不止,對你絕對有好處,我將遠行,沒空照顧你了,你先去拿點好處,等我回來再去接你,如何?”


    孟先生在一旁聞言,本來慢慢恢複的臉色再次成了鍋底。


    那棗樹的枝葉開始輕輕搖擺,似乎在回應張遂的話。


    張遂笑道:“你動的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啊,我說話算話,到時一定去接你。”


    說完,將一股功德之力匯入樹幹之中,棗樹的動靜更大了。


    張遂轉身看著孟先生的黑臉,也不在意,笑著道:“孟先生,搞定了。我讓方雄幫忙挖出來吧。”


    方雄正待去拿工具,孟先生阻止道:“不用了。”說完一展衣袖,那棗樹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在衣袖之中,正是袖裏乾坤之術!


    張遂看得羨慕不已,但再看看庭院之中那個兩丈方圓的大坑,邊緣都到了臥室門口了,這是出門就掉坑裏的節奏啊!


    孟先生也不理他,直接喚出馬車,招呼一聲在一旁看熱鬧的周粟和舒黔,又對方雄道:“走了,小子,跟我回去待幾天。”


    方雄點點頭,和張遂打了聲招呼,登上了馬車。


    見馬車騰空而起,張遂連忙大聲道:“孟先生,這兩日我若想念棗樹兄了就去找你啊!”


    隱隱聽到馬車中傳出一聲“滾”字,隨後馬車加速奔入雲層,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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