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聞言,有些發慌,但看到一臉淡定的張遂和趙瑞,心裏立馬平靜下來。


    輕咳一聲,口中嗬斥道:“慌什麽,天又沒有塌下來,沒看見我這裏有貴客嗎?”


    那胖嘟嘟的女孩吐了吐舌頭,心中暗道:“明明剛剛比我還慌,竟然還說我。”


    偷偷瞄了一眼正笑盈盈的看著他的張遂,心中有點小慌。


    連忙正色道:“師傅,那幾個和尚堵在大門口,要師傅去見他們。堂中的病人都被他們嚇跑了。”


    木槿皺著眉頭,起身道:“走,去看看。”


    張遂也起身笑道:“等下我來開口吧,反正我和佛門不對付,很多人都知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裏來的高僧!”


    說著,當先向大堂行去。


    胖嘟嘟的女孩落在木槿身邊,對著趙瑞恭敬一禮,恭敬地打招呼:“見過趙師叔!”


    趙瑞笑著點點頭。


    這位可是幫師傅出過頭的,雖然也被那些和尚打的灰頭土臉,但絕對是值得尊敬的。


    女孩悄聲問木槿道:“師傅,那位公子是什麽人,好大的口氣啊!”


    木槿敲了下她的腦袋嗔道:“小丁別胡言亂語,那位是你趙師叔的大師兄,來自君山書院的高人。”


    小丁眨眨眼,趙師叔的大師兄,那年齡豈不是比趙師叔要大?看著細皮嫩肉的,真是駐顏有術!


    小丁心裏胡亂琢磨著,木槿等人一起來到大堂。


    張遂剛進大堂就看到了堵在大堂門口的三個大和尚,見到他們幾人,心中不由一樂,沒想到其中還有個熟人!


    隻見三個大和尚在大門口肅然而立,當先一人張遂見過,正是當初君山書院建立時,跑去搗亂的和尚之一。


    雖然不知道他的法號,但那和尚的一身造型卻是一見難忘,隻見他大蛇纏身,麵容凶狠,一個光頭不但看不出佛家的慈悲,反而更添幾分凶厲。


    隻是他身上纏繞的這條大蛇,修為有些不足,遠遠比不上之前在書院時被白澤破去的那一條。


    怪不得堂中的病人都被嚇跑了,這模樣不要說凡人,就算是修行者見了也是退避三舍。


    他身邊的兩個和尚修為一般,當然,這一般隻是張遂覺得,其實也是人仙境初階的修為。


    其中一人長相俊逸,張遂覺得有自己的三分風采。


    那領頭的凶惡和尚看到張遂後臉色一變,沒有想到這個和他們佛門不對付的家夥竟然在此處,想想對方的性子,心中就有了退意。


    還不等大和尚開口,張遂突然笑道:“沒想到在這西南偏僻之地,竟然能夠遇到大師,雖然有過一麵之緣,但我還不知道如何稱呼呢?”


    大和尚雙手合十,沉聲道:“貧僧渡光,見過張院長!”


    張遂點點頭,看向一旁那個年輕俊逸的和尚,笑著道:“這位小師傅好風姿,當和尚未免可惜了,不如我為你介紹一派道門正宗。


    他們門派之中,個個姿若天人,而且所修功法不弱於佛門,小師傅覺得如何!”


    渡光聞言,知道此行的目的估計泡湯了。


    他也是見到木槿渾身功德之力籠罩,加上又是草木之精,這種人若是修行佛門功法,那絕對是一日千裏,這才再三想要度化木槿。


    沒有想到竟然冒出一個張遂!


    那年輕和尚極為平和,聽到張遂的話,隻是低眉合十道:“張院長說笑了,外在皮囊隻是渡世間苦海的一座舟筏,在浩浩佛法麵前不值一提。


    惠誠自小身在佛門,深慕佛法,張院長好意我心領了!”


    張遂搖頭道:“但我覺得你與道門有緣,你的資質是天生的道門種子,埋沒在佛門未免可惜了!”


    張遂這話也不是胡說,以他現在的眼光,能夠看出這和尚身上天生有一絲道韻,若真的拜入道門,絕對比他現在修行佛門功法有前途。


    渡光聽聞張遂之言,沉聲道:“張院長,惠誠乃是我佛門九戒弟子,請勿妄言!”


    張遂“切”了聲,漫不經心道:“誰知道這身含道韻的人怎會被佛門收入門中?!”


    渡光色變,須發皆張!


    張遂見狀,對身邊的木槿等人笑道:“快看,急了,急了!”


    又看向一臉平靜的惠誠道:“小和尚,你若是有心的話,查一查自己的身世吧,說不定有大驚喜!”


    惠誠口中低誦佛經,充耳不聞。


    渡光知道再待下去,估計“與佛有緣”的人度化不了,自己門中的弟子卻有可能要被別人給度化了。


    深深看了眼木槿,開口道:“既然木施主現在不願聆聽佛法,那就等時機合適的時候再說吧!”


    說完,腳下一朵祥雲,帶著兩個和尚騰空而起。


    結果剛到百丈高空,四周突然劍氣閃爍,一座劍陣將他們困在其中,隔絕下方凡俗。


    渡光色變,轉頭就看見張遂腳踩劍光,帶著趙瑞木槿等人也落入劍陣之中。


    渡光看著張遂喝道:“張院長這是何意?”


    張遂一臉驚訝,道:“不會吧,這都看不出來嗎?當然是找你們的麻煩啊!”


    渡光道:“我並沒有得罪張院長,就算邀請木道友加入佛門,也沒有動用金剛手段,你現在如此,是想破壞君山書院和佛門的關係嗎?”


    張遂聞言失笑,道:“君山書院和佛門關係很好嗎?我怎麽不知道?我隻知道你們佛門三番五次找君山書院的麻煩,找我的麻煩。


    這次又找我朋友和師弟的麻煩,真當我們是軟柿子,捏起來舒服嗎?”


    說到後麵,聲音漸冷!


    渡光周身佛光漸起,沉聲道:“我一再退讓,可不是怕了閣下,隻是不想佛門和書院無法收場而已,看來張院長是想切磋一番了,那就不要怪佛爺我手重了!”


    張遂撇了撇嘴,這大和尚人仙境巔峰修為,口氣不小。


    此時劍陣的出現早就驚動了城中的修行者,不少修行者飛上高空,在劍陣之外看熱鬧。


    有幾個修行者看清劍陣中雙方人馬後,甚至已經在開盤了。


    這幾個家夥也是熟人,正是周瑾周元兄弟,也不知他們是如何忽悠周圍圍觀的那些修行者的,那些修行者紛紛解囊,這幾個家夥笑逐顏開,帶著一大堆東西在一旁清點。


    劍陣中,渡光暴漲三丈,渾身佛光宛若金剛銅人,胸口纏繞的大蛇變成崢嶸龍首,口吐烈焰,氣勢壓迫地趙瑞和木槿退後百丈!


    張遂鬆散地站立在他十丈外,渾身氣勢全無,仿佛一個普通凡人公子哥一般。


    渡光一聲怒喝,一個丈許方圓的佛門大手印憑空出現,一把拍向張遂!


    那大蛇更是口吐烈焰龍珠,急奔張遂麵門而來!


    周圍劍陣在渡光的大手印之下晃動不止!


    張遂對襲來的大手印和烈焰龍珠根本不在意,緊盯渡光,口中一聲輕喝:“定!”


    張遂隻覺得自己神識微微一震,對麵的渡光卻是一瞬間呆若木雞!


    張遂一揮劍指,又喝一聲:“斬!”


    一道雪色劍光憑空出現,直斬渡光禿頭!


    劍陣之外一聲嬌喝:“張院長手下留情!”


    張遂聞聲心中一動,快要落在禿頭上的劍光一頓,轉而斬向那龍首大蛇。


    龍首大蛇一聲悲鳴,身首異處,血撒渡光全身!


    好不容易尋來的靈蛇,又一命嗚呼!


    渡光在蛇首落地的那一刻,終於掙脫了張遂的定身術,看看腳下的蛇首,又看看眼神幽深難測的張遂,滿心驚佈!


    若不是劍陣之外的求情聲,這腳下的應該不是蛇首,而是他這顆鋥光瓦亮的大禿頭了!


    想想張遂的手段,渡光汗如雨下,他可沒有做好去西天侍奉佛祖的準備啊!


    對方的修為隻是與自己相當,怎麽手段卻是如此可怖!


    想想剛才無論肉身還是神魂被定住時的感覺,渡光現在隻想有多遠跑多遠!


    看著狼狽的逃到剛才出聲處劍陣邊緣的渡光,張遂沒有阻止,直接撤去了劍陣。


    劍陣外的眾人見到一身狼狽的渡光,又看看雲淡風輕的張遂,都是暗暗咋舌。


    出聲的正是南康公主朱蟬,此時的渡光正帶著兩名弟子站在朱蟬身邊,低頭輕誦佛號。


    渡光更是對朱蟬微微一躬道:“多謝公主!”


    朱蟬點點頭,不再理他。卻是笑盈盈地看著張遂,開口道:“張院長,我們又見麵了!多謝手下留情!”


    張遂點點頭,算作回禮,問道:“聽說公主來此鎮守西南?還要恭喜公主脫得樊籠,此方天地雖然偏僻,現在又有異族之禍,倒也算是海闊天空,自由自在!”


    朱蟬抿嘴一笑道:“我正是有此想法,才央求父皇讓我來此鎮守,看來張院長實在是我知音!”


    張遂嗬嗬一笑,不置可否,看了眼正以佛光清理身上大蛇血跡的渡光,問道:“聽說這些大和尚也是跟隨公主而來的?”


    朱蟬淡然一笑,道:“我母親乃是一位崇佛之人,和天京城法華寺的主持相熟。


    我這次來到西南,母親放心不下,就請法華寺的主持派出幾位高僧留在身邊護持。”


    張遂眉毛一挑,問道:“有容前輩還怕護不住公主嗎?”


    朱蟬眉眼低垂,輕笑道:“容嬤嬤被我母親另有安排,可能短時間不會有時間來陪我了。”


    張遂暗暗搖頭,估計又是皇室的一些一些破事,隻是沒有想到這位南康公主的母親挺有意思啊,竟然派一群和尚作為公主的護衛。


    想到此處,張遂有些嗤笑道:“我看這幾位高僧也不怎麽樣啊,就這修為,在此戰亂之地,想要護持公主,估計力有不逮吧!”


    渡光聞言,低誦一聲佛號,忿聲道:“若非一法長老去軍中見柱國大將軍,豈能容你這般囂張!”


    朱蟬在一旁輕聲道:“一法大師是這次過來護持我的一位地仙境高僧!”


    張遂撇撇嘴道:“地仙境就能不講道理嗎?真是了不起,現在的佛門都是你們這種德行?看到好處就想攬到自己口袋?佛祖看到看到你們現在這模樣,估計會一巴掌讓你們去西天陪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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