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族”二字,讓張遂情緒瞬間激動。


    孟先生看了他一眼,道:“二公子不要稍安,此海族非彼海族也。”


    轉頭對那學子道:“你去請他們進來吧!”


    那學子一禮,轉身離去。


    孟先生對張遂道:“這次來書院中的海族,並非東海海族,而是來自遙遠的北海,他們和東海海族互不統領,種族之間大有不同。”


    張遂聞言,這才平靜了一些。而一旁的張闐似乎早就知曉,並沒有多大反應。


    張遂問道:“北海離此有萬裏之遙,他們怎麽會找到書院來?”


    孟先生道:“這自然是有人指點,不然他們不會穿越極寒之地來到此處。”


    正說著,剛才那學子領著兩人向這邊迅速行來。


    張遂看去,隻見那兩個自稱海族之人除了皮膚有一些紋路之外,和正常的人類沒什麽區別。


    來者一男一女,年齡看著都不大。


    女子身材高挑,容貌俊美,一雙丹鳳眼,英氣十足。那男子體態壯碩,渾身肌肉虯紮,由於背闊肌太過發達,看起來似乎連脖子都沒了。


    行到近處,兩人對孟先生躬身行禮。


    那女子道:“見過孟先生!”


    孟先生點點頭,道:“敖薇道友客氣了。今日兩位前來,可是為了典籍一事?”


    敖薇點點頭道:“正是。不知孟先生進展如何?”


    孟先生攤開右手,一顆明珠在手中浮現出來,這顆明珠上符文閃動,變幻莫測,看著極為神異。


    孟先生道:“我這兩日從中解讀出了一些信息,大部分涉及到的都是修行之法,還有一些應該是記載你們族中大事的文字。畢竟不同於我們人族的典籍,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解讀完整。”


    敖薇和一旁的男子麵露喜色,敖薇連忙道:“不知孟先生還需要多久才能將其中信息全部解讀出來?”


    孟先生沉吟了一會兒道:“至少還需三日時間。”


    敖薇聞言,鬆了口氣,道:“那就好,時間上應該來得及。”


    孟先生問道:“怎麽?兩位道友很趕時間嗎?”


    敖薇苦笑著點點頭道:“族中的長老傳來信息,讓我們無論是否成功,需要盡快趕回,估計情況有些不大好。”


    孟先生點點頭道:“原來如此,你們這傳承之中,提到過一些關於黑水之劫的情況,待我一會兒將解讀出來的信息交給你。”


    敖薇兩人聞言大喜,那男子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問道:“孟先生,傳承之中可有應對之法?”


    孟先生搖搖頭道:“從目前解讀出的信息中並未有解決之法,但卻提到的一些應對之策,你們稍等!”


    說完孟先生左手在明珠上一拂,明珠上會計處兩顆璀璨的光點,那光點迅速沒入二人額頭。


    兩個海族閉目凝神,很快睜開雙眼,兩人對視一眼,眼中很是欣喜。


    敖薇對孟先生道:“多謝孟先生,這些信息對我們很重要,我們需要盡快傳回族中,剩下的還要您繼續費心!”


    兩個海族對孟先生俯身相謝!


    孟先生點點頭道:“我答應的事自然會辦到,這兩日我盡快幫你們解讀,希望能幫到你們族中應對黑水之劫!”


    兩人連連點頭,又迅速告辭離去,看來是想盡快將信息傳遞回去。


    兩人來去匆匆,張遂還沒有搭上話,他本想通過他們了解一些東海海族的情況。


    但看這兩個北海海族,似乎他們自己都有麻煩纏身,而且竟然連自己的傳承都難以解讀,和東海海族比起來,感覺很有些差距。


    兩人離去之後,張遂看向孟先生,問道:“北海海族衰落至此嗎?竟然連族中的典籍都需要外人來幫忙解讀?”


    孟先生解釋道:“剛才提到的黑水之劫在北海已經泛濫了近百年,北海海族的精銳在這場劫難之中,損失殆盡。


    剛才那兩人,算是新生一代。他們的師長前輩都在這場劫難之中身隕,在傳承方麵產生了斷代,他們不知聽了誰的指點,帶著族中的傳承尋到這裏來,我見他們身上有功德之力,能幫則幫吧!”


    張遂點點頭。


    一旁的玄豐道:“十年前我曾跨過極寒之地到達北海,和一些北海海族打過交道,他們的心性大部分很是質樸。


    那時候我就從他們那裏了解到一點點黑水之劫的情況。


    不過可能是我並未深入的原因,遇到的海族大多生活在淺海,他們對於黑水之劫了解也並不多。”


    張遂對黑水之劫沒有什麽興趣,他自己的事情都還沒有理順,哪操得了那麽遠的心。


    看樣子很難從北海海族打聽到東海海族的情況,張遂對北海海族的興趣也就沒了。


    幾人一直聊到中午,主要是探討一些修行方麵的事情。


    見到日上中天,張遂起身告辭,準備回張府,臨行前,張遂掏出一大瓶蒙山派幫忙煉製的破境丹交給孟先生,孟先生也沒有推遲,笑嗬嗬的接了過去。


    孟先生道:“你這位張院長在書院之中,隻聞其名不見其人,這次好不容易回來,就沒想著給那些學子講講課?”


    張遂笑道:“我的這些修行之法,連我自己都還沒有摸清楚,怎麽好教授他人?”


    玄豐道:“怎麽不能教授他人?剛剛我們討論的布陣之道,我覺得就很好,書院中的學子受你恩惠良多,適當露露麵沒什麽壞處。”


    張遂有些躊躇,孟先生也道:“道長說的話沒錯,你既然掛著這個名頭,還是要露露麵的。明日上午,你來雲霄大殿,講授布陣之道。就這麽說定了!”


    張遂見此,也隻好苦笑著點頭答應。


    張遂看向張闐問道:“大哥,你是隨我回去還是留在書院之中?”


    張闐笑道:“我隨你回去吧,難得你回來一趟,我若不回去,母親又要嘮叨我!”


    張遂哈哈一笑,站起身來對孟先生和玄豐道長拱手告辭,帶著張闐飛到空中,本準備直接回去,想了想,掉頭飛向雲霄大殿棗樹處。


    遠遠的便看到一身紅衣的孟果坐在棗樹下,身邊一群羽毛鮮亮的靈禽。


    這些靈禽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有的已經初通人語,有的雖然開了靈智,但說的還是鳥語。


    孟果一臉笑意地用心聽著,時不時還回應兩句。那神情,完全沒有麵對張遂時的傲嬌模樣。


    張遂來到近前,落下身影,笑著招呼道:“小果兒,上完課了嗎?”


    圍著孟果的那群靈禽,見張遂叫地親熱,一個個閉口不言,看著他的眼神中充滿敵意。


    張遂毫不在意,大咧咧的上前,來到孟果身邊,敲了敲一隻貌似孔雀一般渾身彩翎大鳥的腦袋道:“小朋友,麻煩讓讓!”


    這隻大鳥渾身彩翎炸起,怒聲道:“哪裏來的混小子,這般不懂禮儀,一點風度都不講嗎?”


    張遂撇撇嘴,直接將他擠到一旁。我和你講個鳥禮儀,這群家夥一看就是一群雄鳥,恨不得將自己的彩羽來個一百八十度展示。


    一群小家夥雖然修為不高,但眼力勁兒還是有的,見到這個不講理的家夥似乎有些不好惹,迫於形勢,不得不挪開一小塊地方。


    孟果看著擠到自己身邊坐下的張遂,也不說話,就這樣看著他。


    張遂笑道:“你下午有事嗎?若是無事的話,隨我去逛逛吧。”


    孟果眨眨眼,想了想,周圍一群小家夥眼中都隻有一個神情:不要答應,不要答應!


    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張遂聽到了一地心碎的聲音。


    張遂看向頭頂的棗樹,歎道:“好久都沒有嚐嚐紅棗的滋味了,也不知道味道變了沒有?”


    孟果輕哼一聲,樹上落下數顆紅棗,直奔張遂的腦袋而來。


    張遂哈哈一笑,伸手接住。起身道:“走,先隨我回府!”那不要很有幾分紈絝子弟風範。


    孟果站起身來,對周圍一群小家夥道:“都散了吧!記住我的話,用心修行!”


    一群小家夥有氣無力的應答一聲,一個個垂頭喪氣的離開。


    張遂本想拉著孟果的衣袖帶她一起,孟果閃身避過,張遂也醒過神來,知道自己的動作有些唐突,不僅露出訕訕的笑容。


    一行三人很快回到了張府。


    劉氏早就準備好午飯,本以為隻有張遂兩兄弟,沒有想到張遂竟然還帶了一位俊俏的女子。


    孟果在孟先生身邊化形,受到孟先生指點,可謂知書達理,落落大方。


    張遂介紹說是孟先生的晚輩,和他是好友。


    這讓劉氏很是欣喜,席間旁敲側擊,不停和孟果打聽情況。


    孟果雖然已通禮儀,但是哪遇到過這種陣仗,除了自己的出身之外,被劉氏將自己的情況套了個幹淨。


    張遂和張闐在一旁看著,孟果那老老實實懵懵懂懂的模樣,實在看得有趣。


    張遂心中暗道:“到底沒有經曆世事,若是自己獨自一人在外,估計被別人賣了還得幫忙數錢呢!”


    這一頓飯,看戲的張遂兩兄弟吃的很不錯,劉氏吃的也是滿心歡喜,隻有孟果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這位看起來慈祥和藹的女子,為什麽會問自己那麽多莫名其妙的問題。


    飯罷,劉氏還想拉著孟果聊天,張遂知道若是再讓她繼續問下去,孟果估計連自己的出身之秘都要保不住了。


    於是果斷帶著孟果離去。


    張遂帶著孟果出門,順著幾條繁華的街道慢慢逛著。


    孟果從有靈智開始,要麽待在山中,要麽待在張遂的小院裏,就算化形之後,也是待在書院之中,從未踏足塵世。


    張遂帶著她,在這凡俗之中走動,這一切對於孟果來說都很是新奇。


    張遂一路走,一路為她介紹著各種事物,傳授她一些基本的常識。


    一路行來,也給孟果買了不少她感興趣的東西,比如草藤編織的花蟲鳥獸,一些亮晶晶的玻璃製品,對於吃的她並不感興趣,她所感興趣的東西有時讓張遂都想象不到。


    比如說路過一個鐵匠鋪時看中了別人的那塊鐵砧,張遂也不知她有何用,但既然她想要,張遂大手一揮,買!


    看到一個老乞丐身上的酒葫蘆,孟果指著葫蘆停住腳,張遂立馬上前,以三兩銀子的高價,換來了老乞丐的酒葫蘆。那老乞丐生怕他反悔,拿過銀子之後,鑽進一條小巷就不見了蹤影。


    直到最後孟果看到一對巨大的石碾,露出感興趣的模樣時,張遂這個才忍不住將她拉走,這玩意兒買了也不好拿呀。


    逛了半天,最後兩人回到了張遂在如意坊的小院落。


    這處地方現在是路北幾兄弟住著,算是為張遂守著家門。


    進入熟悉的小院,兩人在內院中看著曾經棗樹待過的地方,兩人不禁相視一笑。


    一路上孟果的話很少,都是張遂在不停的說著。


    此時回到院落中,孟果的神情很是放鬆,不再是逛街時那副嚴肅的模樣。


    孟果笑著對張遂道:“我還記得有人當時流著淚和我說話的模樣!”


    張遂有些尷尬,打了個哈哈,道:“真情流露而已,正常,很正常!”


    孟果又道:“那有些人說來自其他世界又是怎麽回事?”


    張遂一愣,我在棗樹前吐露過自己那方世界的情況嗎?好像沒有吧。


    看著孟果認真的模樣,張遂不禁有些頭疼,難道真的是自己無意之中說漏嘴了嗎?


    張遂撓撓頭道:“好吧,我承認自己到過其他地方,你有興趣嗎?我帶你去瞧瞧!”


    孟果嘴角露出笑意,點點頭。


    能去哪呢?隻有如意界了!


    張遂牽起孟果的衣袖,這次她並未躲閃。


    兩人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現時,已經來到了如意界中。


    孟果看著如意界中奇異的景象,神情淡然。


    其實相對於君山書院的上院來說,如意界中的景象並不出奇,甚至有些簡陋。


    張遂帶著孟果在其中逛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如意殿前。


    孟果對這一切都並未有多少反應,反倒是看見了如意殿旁的那棵桑樹時,臉色有了微妙的變化。


    張遂正準備讓白眉出來,孟果開口了,她指了指那顆大桑樹,問道:“二公子似乎很喜歡開了靈智的果樹啊!”


    張遂笑道:“這是一個小家夥無意中發現的,我見它幼小無依,又身在野外,就將它移植到此處。


    你知道的,我嘴很饞嘛!它的桑葚也有一番滋味,就留在這裏了!”


    孟果哼了一聲,沒有多說,走上前去,摸了摸桑樹的樹幹,將一道靈光打入。


    靈光入體,整棵桑樹透露出欣喜的情緒。


    張遂倒不擔心孟果傷害桑樹,一天時間的相處,讓張遂認識到她隻是一個心地相當善良,不通世事的小姑娘而已,做不出什麽傷害他人的舉動。


    孟果道:“我送給他一些修行化形的法門,他若是聰明的話,借這方天地的靈氣,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些收獲。”


    張遂聞言,笑著點點頭。


    白眉此時也出了大殿,還未開口,看到他的孟果就輕咦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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