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劉氏講了下一路的見聞,當然,那些廝殺凶險之處都是避過不提。


    劉蕊在一旁陪著,也不說話,隻是微笑著聽張遂給劉氏講著。


    張遂想起老路的書信,連忙從袖中掏出,遞給劉蕊道:“劉姨,這是老路托我給你帶回來的。他現在過得不錯,已經升官了,你將來說不定也會是一位將軍夫人了!”


    劉蕊一臉驚喜地接過信,連忙道謝,有些羞澀道:“多謝二公子,升不升官我不在乎,隻要他平平安安就好!”


    張遂點點頭,沒有多說。


    轉頭看向劉氏問道:“大哥在家嗎?”


    劉氏搖搖頭道:“你大哥每日都會去書院,不過晚上都會回來陪我用飯。看看這天色,應該快回來了。”


    正說著,一道身影快步向這邊行來,張遂連忙站起身來,叫到:“大哥!正說著你呢!你就回來了!”


    張闐快步來到廳中,看到一臉笑意的張遂,也是滿臉喜意,上前拉著張遂打量一番,道:“你小子一去幾月,也不來一封家書,讓母親和我很是擔憂啊!”


    張遂連忙拱手討饒,道:“這是我的不是了,我想著回來也挺方便,一時忘了這一茬。”


    劉氏見他們兄弟親熱,心裏很是安慰,道:“你們兩兄弟先聊著,我去讓人安排晚飯,一會兒好好給遂兒接風。”


    說完招呼一聲,就在幾個丫頭的陪伴下回了後堂,劉蕊告罪一聲,也起身離去。


    兄弟兩人,躬身相送。


    待堂中隻剩下他們二人後,相視一笑。


    張遂看著張闐道:“沒想到幾個月不見,大哥你的修為就到了如此地步。”


    離開時,張闐入道不久,說是修行萌新也不為過,但現在,卻已經是蛻凡境高階,離羽化境也就一步之遙了。


    要知道,張闐滿打滿算,修行也不過三月有餘。


    他的資質也算不上那種驚才絕豔之類的,隻是能夠修行而已,這麽短時間,有這份收獲,可想而知下的苦功有多少。


    張闐眼眸深處不時有紫光泛出,這是典型的控製不住自己體內法力的表現。


    張闐笑道:“修行之後,我才知道二弟你的修為是多了不起,我這一點點成就不值一提。”


    張遂搖頭道:“這個不能這麽算,你若有我的機緣,成就肯定也不會弱於我。


    我這種性子就是如此,若是有你三分性子,現在也不止這點成就,也不會讓三妹和方雄遭此劫難。”


    說到此處,神色稍有黯然。


    張遂這話說的也不算錯,之前的張遂一直有些鹹魚,雖然有金手指傍身,但並沒有緊迫感。


    離開昆州城三個月,他的收獲比之前加起來都要多,人啊,不逼到那個份上,有時很難有這份覺悟。


    張闐安慰道:“你不必如此,現在他們二人既然沒有性命之憂,那將來見麵也是遲早的事。


    你不是說我的修為嗎?現在這種情況一方麵的確是下了苦功,還有另外幾方麵原因。


    孟先生對我的幫助極大,二弟的眼光真的是沒話說啊!誰能想到執掌家中族學的一位老先生,一夜之間竟然成了修行界的大能呢!”


    張遂嗬嗬笑道:“這也是咱們長輩留下的餘蔭,你要謝的話,給他們多燒點紙人紙馬,寶鈔紙錢,讓他們在下麵活得開心就行。”


    張闐笑罵道:“你小子,完全是口無遮攔,長輩們也是能隨便調侃的嗎?”


    看著張遂的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張闐心中溫暖,自己這個弟弟,出去一趟,回來滿身蘊含著殺意,雖然張遂已經極力收斂,但張闐所修的《淮南子》可是道門正宗,對這些氣息敏銳至極。可想而知,這段時間張遂的遭遇肯定不簡單。


    張闐瞟了眼那些伺候在外的仆人,道:“你隨我回院中說話吧!”


    張遂點點頭,二人一起回到張闐自己的小院。


    進門後,張闐從懷中掏出幾杆巴掌大小的令旗,一揮手,插在庭院的幾個角落。


    張遂感到庭院內外聲音都被隔絕開來,這效果和他有些陣法極為相似,但手法方麵卻很是不同。


    張遂笑道:“幾日不見,大哥多出了這些手段啊。”


    張闐道:“我那傳承之中,最易學的的就是符篆和陣法,我也是在修行之餘用心琢磨了一下,再加上有學院之中各派長老的指點,也算稍稍有些成就。”


    張遂點點頭。


    張闐問道:“你這次回來是有什麽事嗎?”


    張遂點點頭,道:“是有一些事情要去見見孟先生,也不算急,明日過去就行。”


    張闐點頭道:“明日我帶你過去吧,現在書院可是興旺的很,到時候還有一個驚喜等著你!”


    說完一臉笑意的看著張遂。


    張遂有些莫名其妙,問道:“什麽驚喜?”


    張闐笑道:“我說出來了還叫什麽驚喜,明天見到孟先生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張遂沒想到大哥還賣起了關子,不過他也不太在意,道:“行吧,我倒要看看有什麽驚喜等著我。對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說完,一揮手,身旁出現一個散發著靈光的門戶。


    張闐有些吃驚,張遂笑著示意他進去。


    張闐也不懷疑,一步踏入。


    進入如意界的張闐,看著裏麵的景象,很是吃驚。


    轉過頭來,正看到張遂進入。


    張闐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張遂笑道:“你們不是一直很好奇,我這身修為哪裏來的嗎?這裏便是我的師門,如意秘境。”


    張遂帶著張闐飛向如意大殿,白眉已經站在大殿門口等著二人。


    張闐被白眉的樣子唬住了,這一看就是一位妥妥的高人啊。


    張遂介紹道:“這位便是我的師傅,如意派掌門白眉!”


    張闐連忙恭敬地上前行禮道:“見過白眉掌門!”


    白眉點點頭,道:“你就是遂兒的大哥張闐吧?”


    張闐點頭恭敬道:“正是晚輩!”


    白眉道:“我觀你身具道門正宗功法,想來也是身具福緣之人,既然他願意帶你來此,也就不是外人。”


    掏出一瓶丹藥丟給張闐,道:“這算是見麵禮吧!”


    張闐連忙雙手接過,恭聲道謝。


    白眉對張遂道:“你帶你大哥在這裏好好逛逛,我就不多陪了!”


    張遂點頭應是。


    白眉向張闐點點頭,回到大殿之中坐下,閉目修行。


    張遂帶著張闐在如意界中逛了一圈,中途張闐忍不住道:“你這位師傅是何修為?”


    張遂嗬嗬笑道:“反正不低就是了。你手中那瓶丹藥,一日一粒,吃完差不多就可以突破到羽化境了!”


    張闐有些吃驚的看著手中的丹藥,道:“那這也太珍貴了!”


    張遂擺擺手手道:“這些都是小意思,你是我大哥,太差的怎麽拿得出手。”


    張闐看著張遂大大咧咧的模樣,不禁有些搖頭。


    張遂帶著他來到村莊之中,此時的文徑正和耳鼠小寶在追逐打鬧,渾身泥濘。


    見到張遂突然到來,連忙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跑了過來,親熱的叫道:“大師兄,你終於來了,我快悶死了,你什麽時候送我去你說的好地方啊?”


    張遂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腦袋,道:“我等一下就帶你出去,明日送你過去,那裏比這要熱鬧多了。”


    文徑聞言,連連點頭。又看向一旁的張闐,問道:“師兄,這位大叔是誰呀?”


    張遂兩人聞言,不僅有些哭笑不得,張遂輕敲了一下他的小腦袋瓜,道:“叫他師兄就行,他是我的哥哥。”


    文徑眨了眨眼睛,道:“我叫你大師兄,他是你哥哥的話,那我就叫他大大師兄?”


    張闐不知從哪裏摸出一顆大棗,遞給文徑,笑道:“你就叫我闐師兄吧!”


    文徑兩眼放光的接過大棗,聞了聞,笑道:“果然是甜師兄,這大棗聞起來真是香甜!”


    張遂兩人都笑了起來。


    張遂給張闐介紹了一下現在師門中的情況,聽聞了文徑的身世,張闐也很是感慨。


    一旁的耳鼠也乖巧地過來行禮打招呼,現在的張闐可能已經見多了這種精怪,對於會說話的小寶也沒有感到驚奇,也是賞了一顆大棗。


    張遂讓耳鼠去采摘了一些桑葚,便帶著眾人回到了庭院之中。


    文徑突然來到張府,看著周圍的建築,稍稍有些不安。


    畢竟小山村出來的孩子,心裏對這種大宅大院多多少少會有一些不適。


    在庭院之中,張遂和張闐聊了一會兒修行上的問題沒多久,就聽到外麵有人招呼,請他們過去用膳。


    劉氏對張遂帶來的文徑很是歡喜,文徑的嘴也甜的很,一頓飯下來,就讓劉氏有些舍不得放他離去。


    劉氏對張遂兩兄弟道:“文徑這孩子比你們倆小時候懂事乖巧多了,你們倆啊,小時候真是讓人操碎了心!”


    張遂兩兄弟相視苦笑。


    飯罷,張遂順便為劉氏和劉蕊檢查了一下身體。可能是呆在張府這種靈氣濃鬱所在的原因,兩人的身體出奇的好。


    劉氏笑道:“隻要你們兄弟幾個和和睦睦的,我心情好了,身體自然就好。你們在外不用擔心我。”


    張遂點點頭,將如意界中的桑葚交給一旁的丫頭,道:“這些桑葚有些滋補作用,母親你可以每日吃上幾顆,對身體多少有些好處。”


    劉氏笑道:“你有心了!”


    張遂帶著文徑回到府中他自己的小院,看到他還是有些拘束,笑著道:“小師弟,以後這裏也是你的家了。我送你到書院之中,你要跟著老師好好學。我時常不在家,有空的話就回來代我看看母親,知道嗎?”


    文徑聞言,滿臉嚴肅的點點頭。道:“放心吧,大師兄。你的母親就是我的母親,你不在家的時候我一定經常過來!”


    張遂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用過早膳之後。


    幾人坐著張闐的馬車,一路向書院行去。


    一路上,文徑對外麵的環境很是好奇,趴在窗口看個不停。


    張遂也向張闐了解到書院的一些情況。


    聽聞老朋友黃鑒拜在以畫入道的齊先生門下,現在已經入道,正跟著畫院的一眾同學在外采風修行。


    張闐道:“你那位朋友也是一個奇人,別人學畫鳥獸魚蟲,一月之中多少可以有些門道,結果他足足學了兩個月,還有些摸不清頭腦。


    齊先生本來要將他逐出畫院,結果沒想到他卻展示出一手極為精湛的工筆仕女手筆,技驚四座,放言道此生隻畫美女,不沾俗物,將齊先生氣得夠嗆。


    不過最後卻以此入道,也算是驚掉了一群人的下巴。隻是他筆下的美女嘛,嗬嗬,不說也罷!”


    張遂想想這位黃二哥一向的作風,心道:“果然不愧是黃二哥,沒有辱沒了自己的姓氏啊!”


    一路說笑著,很快就來到了書院的山腳下。


    此時的書院,有上院和下院之分。


    下院之中收錄的都是一些普通子弟,或是一些正在啟蒙的年幼孩童。


    一旦到了年齡,有向道之心,或是資質出眾,就會去走問心天梯。


    通過的自然就可以留在上院之中,因材施教,進行各種修行。


    雲霄之中的上院,看著仿若仙境。


    連接上院和下院的,是兩道天梯,一條自然就是問心天梯,另一條名為入紅塵。


    需要曆練的,走第二條即可。但那也不是說隨隨便便就能走的,若是學藝不精,沒有達到一定標準的話,想要下來也不容易。


    張遂來此當然不用走問心天梯,但看看一臉好奇的文徑,張遂不懷好意地拍了拍他的腦袋,道:“文徑啊,我給你找的老師就在天上。


    我可以直接帶你上去找他,你也可以走一遍每人都要走的問心天梯。


    不過我話說在前麵,要是我直接帶你上去的話,有些走後門的嫌疑,說不定到時候會被其他同學看不起。


    你自己選擇吧,是我帶你上去,還是你自己走上去?”


    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呢?文徑雖小,但自尊心還是挺強的。毫不猶豫的選擇自己去走問心天梯,再說了,自己又不是沒有走過,怕啥?


    張遂欣慰地道:“不愧是我的小師弟,走,我帶你過去。”


    問心天梯周圍並沒有什麽人守衛,這也是孟先生立下的規矩,隻要有人願意走,不論身份,不限性別,不限年齡,都可以走一走。


    開始的時候,每日來這裏來碰碰運氣的也不少,時間久了,人們也就知道了,想要偷奸耍滑行不通。


    一路行來,也沒有遇到什麽熟人。


    看著文徑踏上問心天梯,張遂就要帶著張闐直接飛上去。


    張闐還有些不放心,張遂笑道:“不用擔心,我如意派的門檻可不比這君山書院要低,他能夠成為我的小師弟,那也是有可取之處的。我們去上麵等他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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