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之上,張遂麵前擺著兩個火鍋,正和耳鼠小寶一人一獸,一人一鍋,吃的不亦樂乎。


    火鍋裏麵的,當然是一般人無福消受的魔紋真菌。


    小寶將鍋中最後一點殘湯喝盡,雙手摸了摸圓鼓鼓的肚皮,打了一個飽嗝,一臉的滿足。


    張遂笑眯眯地問道:“怎麽樣?吃飽了嗎?”


    小寶聞言,連忙點頭道:“飽了飽了,多謝老祖宗!”


    張遂摸了摸耳鼠的那對長長的耳朵,笑道:“我還要感謝你啊,沒想到這次收獲竟然這麽大,帶來了這麽多的靈物。”


    耳鼠眯著眼享受著張遂的撫摸,開口道:“這也是好幾天積攢下來的,也不知怎麽回事,這方圓百裏之內出現了這麽多靈物,原來這裏可不是這樣的!”


    張遂點點頭,看著耳鼠背上的一道傷痕,道:“你也要注意安全,靈物雖然重要,但小命更加要緊!”


    耳鼠點點頭。


    張遂又道:“你先回去休息幾天吧,門中來了幾個門人,你進去後可以讓小玉為你引薦一下!”


    耳鼠聞言,連忙問道:“一共有幾人?”


    張遂有些詫異,問道:“一共四人,怎麽?”


    耳鼠小寶站起身來道:“第一次見麵,怎麽也得準備一點見麵禮啊,老祖宗您稍等,我去去就回。”


    說完,直接向山峰下飛去。


    張遂看著耳鼠小寶的身影,不禁搖搖頭,沒想到這家小家夥還挺精通人情世故,不知道跑去準備什麽東西了。


    張遂繼續往鍋中加了一些牛肉和魔紋真菌,雖然已經吃了不少,但一想到其中的滋味,張遂又是口中生津。


    耳鼠沒有讓張遂等太久,火鍋中的東西還沒吃完,耳鼠就出現在了山巔。


    隻見耳鼠抱著一根大樹枝,樹枝上結著不少果實,看樣子是從哪一棵大樹上折下來的。


    耳鼠來到張遂身邊,放下樹枝,從上麵摘下一顆拳頭大小,酷似葫蘆的紅色果實,遞給張遂,道:“老祖宗你嚐嚐,雖然不是靈物,但也頗有一番滋味。”


    張遂接過咬了一口,味道當真不錯,酸酸甜甜,還有一種類似薄荷的味道。


    醫藥之術顯示,此物名為金葫,成熟時果實為金色,有滋陰固腎之功效。


    張遂看著手中紅色的小葫蘆,看來這玩意兒還沒有成熟,但口味已經不錯了,也不知道成熟之後味道如何。


    張遂輕咳一聲,對耳鼠小寶道:“這果子不錯,你回到門中將果子送給那幾人後,將這枝幹栽下,看能否成活,將來說不定有用。”


    耳鼠點點頭,張遂一拂手,小寶抱著樹枝便不見了蹤影,被他送回了如意見。


    張遂站起身來,看著月色下的群山,通過張嚶傳遞回來的那些影像,下方那片廣闊的山巒,看似平靜,其實其中充滿了危機。


    三百多雙眼睛盯著,人族和異族之間暗地裏的較量,很多都在張遂的眼皮子底下發生,有些地方戰況之慘烈,讓張遂看了都有些唏噓。


    要知道,雖然張遂為軍中製作了那麽多玉符,但相對於近八萬大軍的數量,玉符的數量畢竟有限,也不是所有士兵都能佩戴上的。


    估計馮莽也隻將那些玉符留給了他自己的嫡係部隊,但那些參加戰鬥的除了赤焰軍之外,也有其他幾支不同統屬的部隊。


    張遂也不是什麽聖人,不會上杆子上去給別人送玉符,畢竟這場戰爭中,真正的主角是人族和異族兩個種族。


    雖然看起來張遂將所有人族救了出來,對整個戰爭局勢有了很大影響。


    但其實他明白,這種影響,在大勢麵前其實並不是很重要,當時若是那位白骨真君真的想要阻攔張遂的話,張遂還是很有麻煩的。


    異族高層應該早就有了其他想法,所以對於張遂的救人之舉,也就是睜隻眼閉隻眼,根本就沒怎麽放在心上。


    白骨真君一直強調大戰在所難免,但看他的態度,卻又對大戰的勝負好像並不關心,這實在是讓張遂有些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再想了,反正有些事情自會有結果。


    張遂將這些拋到腦後,開始琢磨起自己新得到的幾種變化之法。


    張遂手掐法決,方圓五十裏的千丈高空中,靈力開始以一種奇異的方式開始波動,很快大量水行之氣迅速向這片範圍聚集。


    禱雨!


    方圓五十裏之內,天空烏雲密布,突然降下綿綿細雨。


    隨著張遂法訣的變換,本來的綿綿細雨慢慢變成瓢潑大雨。


    很快,峰巒之間便出現無數山洪,這些洪水從高處向低處迅速匯聚,形成了滔天洪峰,向著下方的河流奔湧而去,所過之處,宛若天災一般,一片狼藉。


    張遂看著下方的景象,散去了手中的法訣,天空中的雨水慢慢變緩,最終烏雲散去,清冷的月光再次出現。


    張遂摸了摸下巴,心中道:“這一手,若是在幹旱之地使出來,都可以裝裝神仙了。”


    其實禱雨之法目前也隻是剛解封狀態,按照其中法訣的描述,目前也僅僅能夠以靈力聚攏水行之氣,降下凡雨罷了。


    若是再將其提升一層的話,降下的雨水就不是凡水,而是甘霖了!


    再提升一步,可以召喚來的雨就不是凡間之物了,其中介紹的幾種就讓張遂有些心馳神往:


    八功德水,此乃佛門聖物,代表了佛門氣運、功德以及虔誠的信仰,有著無數神奇妙用。


    這種水,佛門自己都不多,要想收集這種聖物,光有修為是不夠的,氣運,功德以及虔誠的信仰缺一不可。


    子母孕水,此乃.先天太陰和先天至陽之道融合而顯化之水。


    天氣下降,地氣上升;天地交合,萬物皆生。


    其水內孕無盡生機,隻要被此水沾染,天地人神鬼,世間五方生靈,無論男女,都將懷孕,並在極短時間內孕育成形。


    這玩意兒應該和《西遊》中,子母河裏的水一種性質。


    子母河中的水還需要喝到肚中才能孕育,而這禱雨之術,卻能讓淋到這種雨水的人直接受孕,這就有點不講道理了!


    想一想,麵對一群敵人,若是施展出禱雨之法,結果讓對方一群人打著打著。一個個肚子大起來要去生孩子,而且還不分男女,想想那種情景,張遂不由打了個寒顫,夠陰損,我喜歡!


    三光神水,名為三光是因它是由日、月、星三種先天神水混合而成。


    這三種先天神水,每一種都是絕無僅有的稀世神水,亦是絕世毒物。


    日光神水能消磨血肉精骨,月光神水能腐蝕元神魂魄,星光神水能吞解真靈念識。


    但是,金色的日光神水、銀色的月光神水、紫色的星光神水一旦合三為一,那麽便是第一治療聖藥,可以解除一切諸毒,克一切所謂的“無藥可救”的毒。


    還可以治療一切傷口和疾病,甚至能使白骨生肉,死人複活。


    這些功效就有些霸道了,這效果,和遊戲中的大複活術有啥區別?


    看的張遂有些流口水了,有了這三光神水,還用吃啥藥啊?喝水就夠了!


    還有幾種功效特殊的神水,如三千弱水,忘川之水,柳相毒水等等,仔細看它們的效果,比起之前那幾種神水,其實一點都不弱,隻是功效不同而已。


    張遂抹了把口水,可惜啊,現在也就隻能看看。最多也就能將禱雨提升到甘霖的程度,實在是靈力不夠用啊。


    本來還覺得自己意識虛空中的靈力充沛無比,但看看提升禱雨之術需要的數量,算了,下點小雨就行了,想太多容易身子虛!


    忍痛將禱雨之術丟到一旁,將目光轉向了祈晴,但祈晴的效果卻讓張遂有些發愣,這術法,說白了就是禱雨的克星,針對性太強了!


    若是有一個會禱雨的修行者,那張遂倒是可以將他克得死死的,但現在對於張遂來說,這個術法對他沒什麽作用啊!


    這方世界,張遂連一個會呼風喚雨的修行者都沒有遇到過,難道說解封這個祈晴就是為了自己克自己??


    其實長久以來,張遂也發現了這方世界的修行似乎有些不對勁,他所遇到的那些修行者,無論境界高低,手段都是以術為主,而在法方麵卻見的不多。


    僅僅在孟先生,白骨真君這幾位地仙境身上有些體會,自己的大哥張闐雖然目前修為不高,但他所修的《淮南子》卻是以法為主。


    能夠溝通天地,借助天地偉力的修行者,張遂目前見到的也就這幾人,還有佛門的那幾位大能身上也有所體現。


    至於其他的,還真沒有什麽感覺。


    張遂也發現自己《如意冊》中激活的那些變化之法,也都有跡可尋,最初出現的幾種變化之術,基本上都是以術為主,無論是醫藥之術,導引術,還是劍術,這些最先出現的,都可歸結為術。


    而後來漸漸出現的變化之法就有了一些不同了,無論是聚獸,調禽,還是現在剛剛解封的祈晴,禱雨,這些都是需要借天地之力來實現的,稱為法,一點都不為過。


    張遂又看向布陣,這是張遂很感興趣的一門變化。


    之前他一直想學習這方麵的知識而不可得,結果來到此地之後,先是河洛派的周笛,後麵又是孟先生的手冊,這些都為他在陣道方麵打下了一些基礎。


    現在布陣的出現,讓張遂的手段又多了不少。


    之前去營救那些人族時,僅僅一個很基礎的迷魂陣,加上一個禁空陣法,配合著張遂自己的劍術,對付那些同級別的修行者,那砍瓜切菜般的暢快,直到現在都讓張遂回味無窮。


    現在布陣之中,那千百種不同功效的陣法,若是能夠琢磨透的話,張遂的實力可就是成倍增長了!


    當然,和其他變化之法一樣,布陣也是分不同層次的,目前隻是最基礎的層次,其中涉及的陣法都是一些基礎陣法,但即便如此,也比河洛派周笛給他的陣法書冊上記載的陣法要多的多。


    張遂直接在腦中將這些能夠運用的陣法過了一遍,這樣的話,如意界中的白眉就能夠同步到他腦海中的這部分關於陣法的記憶,可以讓白眉在如意界中慢慢推演,完善。


    張遂並不急著升級布陣之法,將這些新得到的陣法先吃透再說。


    最後張遂才將目光投向了通幽。


    之所以將通幽放在最後來探查,是因為張遂心中隱隱有一些預感,這種預感很是奇妙,但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張遂想了想,在周圍布下數道陣法,這才放下心來,施展出通幽。


    張遂隻覺得眼前突然慢慢變得灰暗起來,整個人似乎一直在下沉,良久之後,出現在了一片奇異的世界。


    這片世界,整個天空都幽暗無光,天空沒有任何日月星辰,隻是一片讓人心中壓抑的灰色。


    但整個世界卻並非完全黑暗,不知從何處透出的光源,讓這片沒有日月星辰的世界,看起來雖然暗淡,但卻也透著一股奇怪的光亮。


    這個世界寂靜無聲,沒有一點點生機,地形地貌上麵卻和外界沒有多大區別,隻是少了樹木花草,魚蟲鳥獸。


    張遂站在一處開闊的平原,看著遠方似乎有一座巨大城池的輪廓,張遂駕馭劍光,向那處城池飛去。


    整整飛了一刻時間,這讓張遂不僅有些懷疑自己在這方世界飛行的速度是不是出了問題。


    但當他來到這座城池近前的時候,這種想法被打消了。


    張遂從未見過如此高大的城牆,昆州城那近三十丈的城牆,在這座巨大的城池的城牆麵前,完全就是一個弟弟。


    這處城池的城牆全部由一種黑色透亮的岩石組成,每塊巨石都有一丈方圓,整個城牆高達五十丈,張遂在這座城牆麵前,如螻蟻一般。


    接近城牆一裏處時,一股奇異的力量就讓張遂停下了從空中接近城牆的想法,這股力量張遂極為熟悉,正是禁空法陣的力量。


    張遂落下身形,看著一裏開外的巨大城池,那城池的大門洞開,整個城池安靜的讓人有點毛骨悚然。


    洞開的城門像是一張血盆大口,裏麵沒有透出任何生息,隻是靜靜等待著張遂的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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