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兒,你是東楚的皇後,怎麽能走呢?”白蘇蘇覺得有些好笑,摸了摸她的頭,“韻兒啊,你也該長大了。”


    一直以來,所有人都把她當個孩子,而她的心性,也是像個孩童般,像是長不大一樣。


    有些事情,不會想到深處去,他們總盼著韻兒長大,可是又怕她長大了,就不需要他們保護了。


    “母後,其實韻兒,已經長大了。”應該長大了吧,不然為什麽總是想那麽多?


    而且很多事情,都變得好複雜。


    應該長大了吧。


    不過,倘若可以選擇,她真的不想長大。


    “傻韻兒,也許等哪天你能夠真正的麵對天下之時,那才是真的長大。”身為皇後,也要有麵對天下的魄力。


    倘若皇上出了什麽事,作為皇後,也要鎮的住場。


    要有魄力,要知道怎樣才能處理好一件事情。


    “母後,可是尋常人家,不用這樣啊,她們長大了就是長大了。”她疑惑,為什麽她就得那麽複雜。


    “韻兒,你不是尋常人,又怎能和別人一樣呢?”竹韻是皇後,和別人的定義自然是不同的。


    “是這樣嗎?”她多想,沒有嫁給楚軒,就沒有那麽麻煩了。


    “嗯,以後,你就懂了。”軒兒現在還未完全掌握朝政,需要竹韻從旁輔佐,兩人都需努力,這樣才能把東楚發展的更好。


    “母後,你們走了,要什麽時候才回來呀。”都走了,她以後遇到事情可怎麽辦?


    “我和你娘親說過了,等你有了皇子之後,我們便回來看你。”白蘇蘇的眼神,意味深長,像是在提醒竹韻什麽。


    “皇子?”竹韻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怎麽一下子就談到皇子去了。


    “你們也老大不小的了,該考慮考慮了,這皇室的血統得繼續延續下去。”臨走之前,也得提醒一下竹韻,關於皇室血統的重要性。


    “母後…”看白蘇蘇說到這,她一下子不知道說些什麽了。


    看著窗外,有個人急匆匆的走來。


    竹韻麵色一緊,急忙離窗邊遠遠的,白蘇蘇也發現了異樣。


    “韻兒,怎麽了?”怎麽一下子那麽奇怪?


    “母後,等會兒皇上來了,問你我有沒有來過,你就說我沒來過哈。”她左看右看,尋找著能躲藏的地方。


    “韻兒,你和軒兒怎麽了?她總覺得韻兒最近怪怪的,可是又具體說不上來哪方麵。


    “母後,沒事的,記得說啊。”她看來不及了,直接跑到白蘇蘇的臥居,鑽到床底,躲了起來。


    “韻兒?”白蘇蘇正想說什麽,外麵就傳來了楚軒的聲音。


    “母後,母後。”楚軒在外麵呼喚著他。


    白蘇蘇整理一下衣襟,然後躺在軟塌上。


    此時楚軒也走了進來,“母後,韻兒在這嗎?”


    他眼睛焦急的看著四周,剛才好像看到了韻兒了,怎麽一下子就不見了呢?


    “她啊,她已經走了。”白蘇蘇認為,肯定是自己的兒子做錯了什麽事,不然韻兒也不會想躲著他。


    “走了?”楚軒腦袋嗡嗡的,總感覺要發生什麽事一般。


    “嗯,走了。”白蘇蘇麵色平淡,與楚軒形成鮮明的對比。“軒兒啊,你最近做了什麽讓韻兒不開心的事情嗎?”


    她也懶得讓下人去查,就問楚軒。


    “母後,有人泄露了那件事。”他心情有些煩悶,這段時間,他想了很多,他在想,要不要告訴竹韻,當初的事。


    可是倘若告訴她了,她執意離開怎麽辦?


    “那件事?”白蘇蘇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看到楚軒那麽苦惱,她突然恍然。


    知道了嗎?那麽那件事遲早會浮出水麵的。


    “嗯,母後,你說韻兒她,會不會偷偷離開孩兒啊。”這幾日,竹韻總是躲著他。


    “軒兒,這種事情。還得你自己慢慢想。”既然知道了,這件事因軒兒而起,就應該由他去解決。


    “孩兒知道了。”楚軒聲音有些低落,像是孤獨的遊蕩在水中的小船,沒有同伴,隨風遊蕩,隨波晃蕩。


    “對了,軒兒,過兩日哀家要同韻兒的母親走了,這東楚的江山,就交給你了。”她走之前,要把一切交代好,這樣,才走的安心。


    “走?母後要去哪?”倘若母後都走了,那麽便沒有人,鎮得住那幫老臣了。


    他們表麵上尊敬他,卻也是看在白蘇蘇的麵子上。


    他這個皇帝,表麵上光鮮亮麗,可是卻有太多無奈。


    他一直都明白的,隻是,一直在欺騙自己。


    倘若白蘇蘇走了,這宮廷,怕是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吧。


    “哀家要隱世了。”白蘇蘇想到之後,不用再待在這深宮裏,心情放鬆了很多,“以後東楚,就交給你和韻兒了。”


    她起身,拉住楚軒的手,眼神帶著暖意,“軒兒,那幫老臣你別怕,他們都受了先皇恩惠,不會輕易做出越矩的事。”


    “你處理事的時候,要果斷一些,不要被他們牽著鼻子走,知道嗎?”這孩子哪裏都好,就是還不夠果斷。


    身為帝王,他該有的都有,就是缺乏了一股震懾感。


    陳薑那老滑頭,就是看楚軒年幼,想要控製他,但是白蘇蘇相信軒兒,他一定可以好好的管住這奸臣,讓東楚變得更好的。


    她希望,當她回來探望的時候,看到的是百姓對楚軒的愛戴,官員對聖上的尊敬。


    “孩兒知道了。”畢竟才處政三載,很多事情,還掌握不了。


    那些老臣看他年幼,便想欺壓他。


    “既然韻兒不在這,那孩兒就先退下了。”他環顧四周,都沒有看到韻兒的身影。


    “嗯。”白蘇蘇輕輕的揮手,然後人便慵懶的閉上了眼睛。


    確定楚軒已經走了之後,竹韻方才跑出來,“母後,謝謝您。”她真的不知道怎麽麵對楚軒。


    她隻想安靜一段時間,自己好好想想。


    “韻兒,倘若想不通,不如出去走走吧。”有些答案,還是讓她自己去探索吧,那樣方才有意義些。


    “母後…”她的眼睛裏閃爍著淚花,其實,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躲著楚軒。


    隻是覺得,他以前屬於過別人,心裏就不舒服,“你說,愛一個人,會不會介意他的曾經?”愛了嗎?也許嗎?


    可是愛了,應不應該在意曾經?


    “傻韻兒,你是不是忘了。”她揉揉竹韻的頭發,“當初先帝愛著的是你娘,可是後來,卻和哀家在一起,倘若哀家真的在意,又怎會與他在一起?”


    愛一個人,是不應該太過計較的。


    “嗯。韻兒明白了。”竹韻狠狠的點頭,然後朝外跑了出去,“母後,韻兒先走了。”


    白蘇蘇看她離去的背影,無奈的笑笑。


    竹韻一邊跑,一邊想著一會要如何給楚軒說。


    她想說她不介意了,她想說,隻要以後,隻有她一個人就好了。


    路過禦花園,看到了那明黃的身影,她揚起嘴角,就要奔過去。


    突然看到一身著白色留仙裙,腰間掉掛著紅色流蘇的陳萱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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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兩人正在並肩走著,而竹韻,站在身後,笑容凝滯在臉上。


    眼眶裏,淚水與憤怒交雜著,最終轉身,離去。


    花瓣落下,像是想要回歸塵土,可是不小心落於青石板上,無奈,卻無能為力。


    白色流仙裙與明黃色龍袍因為風拂過而交叉在一起。


    “皇上,萱萱在這皇宮住一段,沒事吧?”陳萱萱詢問著。


    “無礙。”楚軒麵色冰冷,麵對一個大美人兒,一點暖色都沒有。


    剛才他從母後那裏回來的時候,遇到了陳萱萱,出於客套,陳萱萱給他行禮,他也不能不理,畢竟她是丞相之女。


    然後陳萱萱便跟著他,在這禦花園走著。


    隻是兩人不知道,剛才有個人,曾在身後佇立。


    ……


    竹韻一路狂奔,不顧眾人眼光,騎上一匹烈馬,縱橫街頭。


    也不管是否有人受傷,也不管是否驚了人。


    她一身紅衣,就那樣騎在馬上,不停地奔騰,眼淚橫飛視野。


    我就是個大笨蛋。


    我總以為,我不在意曾經,就可以了。


    可是,你是皇上,身邊有那麽多人。


    我不喜歡,不想要,和別人分享你。


    楚軒,你個大混蛋。


    我為什麽要喜歡你,為什麽要愛上你,為什麽要答應嫁給你?


    內心憤怒與悔恨夾雜著,她想要逃離這個地方,逃離的遠遠的。


    腦海裏一直閃現著剛才禦花園看著的景象,他們站在一起,很般配呢。


    哪裏像自己一樣,那麽粗魯,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都沒有。


    街頭,不少人到處流竄,生怕受到傷害。


    人流竄動,街心自覺的讓出一條路,隻是那周圍,人群混亂,有不少人突然摔倒在地。有些商販也遭了秧。


    剛從府裏出來的楚武,看到飛馳而過的一身紅衣,眼色一緊,再看看遭殃的百姓,急忙吩咐手下去處理後續。


    此時正好有人牽著馬路過,他搶過那匹馬,扔給那人一定銀子,然後奔騰而去。


    出了城,沒了太多人,竹韻更是暢通無阻,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隻知道騎著馬,這就樣跑著,沒有目的。


    淚水被風幹,可是心,卻沒有平靜下來,她一鞭子抽下去,“駕!”


    途中,塵土飛揚,城門口,一白衣男子策馬前來,想要追上前麵的女子。


    他張開嘴,試圖叫她,可是塵土飛來,他吃了滿口灰。


    隻是生怕前麵那人出事,揮趕著馬,“駕!”


    他一邊追著,一邊叫喚著,“韻兒,韻兒!”


    到底發生了什麽?韻兒怎麽會這樣?


    看上去應該是受了什麽刺激,不然怎麽會不顧百姓安危,策馬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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