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韻兒,我問你,我和楚武雲墨相比,誰對你最重要?”這個問題很重要,比不過她爹爹之類的,難道連其他男人都比不過了嗎?


    “這個嘛?”竹韻用手捏著下巴,做沉思狀。“其實呢,我不想說的,可是你偏要問,你說我到底要不要說呢?”


    這幅模樣一猜就是在告訴他,她沒有那麽重要,可是呢,人就是欠虐,明知道答案,還是想問。


    “你說,我聽著。”兩隻眼睛狠狠瞪著她,似乎說說,敢說我沒他們重要,看我怎麽收拾你。


    可是這招對於我們的上官大小姐來說沒用。


    竹韻眉頭一挑,跳到桌上,指著房梁鄭重的告訴楚軒,“當然是阿武和雲墨哥哥重要了,我認識他們比你還早。”


    果然,和預想中的一樣。


    “上官竹韻,我對你,當真那麽可有可無嗎?”眼底閃過一絲憂傷,以為自己很重要呢。


    頹廢的轉身,離去,既然無關緊要,還留在這裏幹嘛?


    竹韻一臉錯愕,“哎,喂,你怎麽了,怎麽走了?”竹韻真的不明白,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一下子就走了。


    回響他最後說的那一句話,上官竹韻,我對你,當真那麽可有可無嗎?


    竹韻扶額,這人什麽意思啊,什麽叫可有可無?她表示不懂。


    後院


    長劍揮舞,落葉紛飛,劍氣凜於劍尖,落葉瞬間繞著他飛舞起來,像是有生命一般,樂此不彼。


    眉毛緊皺,眼底隱藏著太多情愫。“為什麽,為什麽你對別人笑,卻對我那麽吝嗇,連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他旁邊的女子,看著他心不在焉的模樣,表情有些扭曲,喃喃自語“又是青青,你何時才可以不那麽在乎她,你難道就看不到我嗎?”她轉身離去。


    隻是少了一個人,似乎對月無垠沒有任何影響,繼續揮舞長劍,思緒卻回到了從前。


    曾經,他是月家繼承人月無垠,為眾人牽橋搭線。


    而她是孟家獨女孟青青,專門了卻世人的前塵往事。


    他整日接觸的人甚多,不乏追求者,隻是兩人早已互許深情。


    某日,父母突然告訴他,給他定了一門親事,他狠拒,卻不料家人把手伸到了孟家。


    孟家舉家遷移,他明白,是父母做的手腳。於是離家出走,他四處尋找青青,終於在一個小鎮尋到了她的身影。


    正待兩人要互結連理之時,月家帶人闖入,屠了青青家人。那時月無垠方才得知,父母反對他們來往,僅僅是因為孟家與月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青青的祖上與月家祖上曾有不共在天之仇,所以月家與孟家發誓,世世代代不再來往。


    月家之所以屠了孟家,是怕月家再步前塵。聽說當年,就是因為月家有人喜歡上孟家之人。


    那時候孟家家大業大,不同意,後來那人被活活打死,月家剩下的人前去討個公道,不料前去的人不僅被侮辱,還被打的身受重傷。


    於是兩家便結下了血海深仇。


    祖上曾在密函寫到,若與孟家再次相遇,血海深仇定要加倍償還。


    月家局勢大漲,孟家墮落,以至於被屠,隻餘青青一人。


    月無垠苦苦把青青救出來,為防家人再次尋來,想帶她走的遠遠的,隻是臨行前,她說,“月無垠,你走吧,從此你我兩清,世世代代不再糾纏。”


    他沒想到的,青青那麽決絕,再次相遇之時,她已經忘記了一切。


    孟家以斷絕前塵往事為生營,忘記又有何難。


    而他,也被父母掐斷他與青青的紅線,讓他忘記青青。


    直到相遇,方才慢慢想起,剛開始以為是夢,後來才真切的發現,那就是他們的過去。


    可是他記起了一切,青青卻什麽也記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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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敢揭穿,不敢用月家獨門手法牽門搭線,他明白的,青青既然決定忘記他,那麽他便不能用手段讓她愛上他。


    隻是,“青青,我是既盼著你記起,又盼著你忘記,我怕哪天你突然醒來,會再次離我遠遠的。”


    孟家之法,能讓人忘記之所望,就是讓人的某一段記憶沉睡,隻是倘若受到很大的刺激,便會醒來。


    而月無垠也是從青青那裏學到遺忘之術,才可以把竹韻的那部分記憶消去。


    月無垠閉上眼睛,劍落,任由自己的身體緩緩後傾,倒於地,“我費盡心思,尋求夢中的那個身影,直到相遇方才想起過往,隻是你不記得我了,這是好是壞,可你是放下了,那我呢?”


    任落葉將其掩蓋,不反抗,不動彈。


    似乎已經很累了吧,思緒久久拔不出來,以至於遠遠的一個身影,佇立已久都沒發現。


    青色長裙,挽袖羅衫,天涼了,所以,心也涼了嗎?


    不知為何,總是感覺,那麽熟悉。


    青青看著被落葉覆蓋之人,神色複雜,總覺得,這人與自己的記憶,息息相關。


    “青青,你已經看了許久了,這月無垠,有什麽好看的?”雪無雙抱拳在旁看著,這青青一回房,第一件事就是打開窗玖,看向後院。


    青青房間很大,有幾個隔間,一個窗口對著外麵街上,一個窗口對著院子。


    “無雙,你說,這世上,有前世嗎?”良久,方才吐出這幾個字。


    “我從不相信什麽前世,我隻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世人在自欺欺人。”雪無雙像是看透世俗一般,眯著眼睛,“我隻知道,一切事物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再怎麽掙紮,也是枉然。”


    “無雙,你到底是誰?”她的聲音淡淡的,似乎並不好寺,隻是隨口問問。


    雪無雙的出現,她沒深究,便帶了來,也沒細問,隻是覺得這人甚是有趣,而且,似乎知道些什麽。


    “你不必好奇我是誰,我隻是想要做完我想做的事,到時候自會離開。”雪無雙當然不會告訴青青,自己是受人所托。


    “我隻是想知道,你想做的事,會不會傷及無辜。”對於雪無雙所做的事,她自然不想知道,隻要不傷及她身邊的人。


    從一開始,她便知道,雪無雙的出現,絕非偶然,而且她清楚的明白,一顆石頭,不足以讓馬受驚。


    隻能說明,雪無雙的出現,是刻意。


    “這個嘛,當然不會。”雪無雙嘴角上揚,“你怎麽不問我,到底要做什麽事。”他承認,這女孩,夠聰明。


    “我並不想知道。”


    “倘若關於你呢?”


    他還是說出口,隻是青青似乎沒有多大興趣,“青青沒有興趣知道,你想做什麽,與誰有關,又與我何幹,就算關於我,知道也隻是徒增煩惱罷了。”


    青青不再看著院子裏的人,反而正視雪無雙,很認真的說,“傷我可以,但是我身邊的人,絕對不行。”明明有些溫柔的話語,卻像利劍一般鋒利。


    “比如他嗎?”雪無雙意有所指,他當然看的出來,青青對於月無垠,怎麽可能無情。


    “你……”青青眼裏有些波瀾,明明隱藏的那麽深,他怎麽知道?


    “你想問我怎麽知道對嗎?”雪無雙尤其溫柔的把她耳邊的碎發別至耳後,俯身在其耳邊說道,“我也知道,你明知道我是刻意,卻還帶我來,隻不過是為了,氣他。”


    青青呆怔,沒想到,被一個剛剛出現的人,看的那麽通透,此時她的心有些混亂,“你…你到底想做什麽?”


    “怎麽,好奇了嗎?你放心,不會傷害到你的。”雪無雙站直身軀,非常認真的看她一眼,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去,“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隨即,離去,速度快的讓人察覺不到,倘若不是唇上留下涼涼的溫度,青青會懷疑,剛才那些都是錯覺。


    看著房間的女子神態又恢複平靜,才真正離去。


    雪無雙沒想到,此次接的這個任務,還真有趣,隻是,看著那個女子,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改變主意。


    隻是,倘若完不成任務,便會魂飛魄散了呢。


    “雪無雙,你記得一定要讓她心灰意冷,心甘情願的與月無垠生生世世,永不相見。”腦海裏又浮現這句話。


    他冷笑,為了這個任務,他發誓不得有異心,倘若幫兩人逃脫命運,便會遭受魂飛魄散之邢。


    隻是,不幫嗎?


    腦海突然閃現出一個畫麵。


    “無雙哥哥,老閻說,天上要開大典,到時候,你去嗎?”那時的青青還是奈何橋邊的一小小青衣,時常纏著他說外麵的世界。


    青衣很天真,從小便生在奈何橋,而雪無雙是她口中老閻的弟弟,經常在外遊蕩。


    隻是某天突然路過奈何,眼中就隻剩下那身青衣。


    “我叫雪無雙,你叫什麽?”


    “我叫青青。”


    她笑魘如花,他摸摸她的頭,“與你甚是有緣,以後,我罩著你。”


    天庭開了盛典,連地府的這些小仙都可以前去參加,隻是青青無名無分,去不了。


    他偷偷把她帶上天庭,他一身白衣勝雪,不少小仙前來搭訕,她百般無聊偷偷走掉。


    倘若可以重來,雪無雙一定會牢牢抓住她,不讓她溜走。


    就是那一天,她見到了月老,專門為人牽橋搭線的月老。


    一眼萬年,從此墜入紅塵。


    月老玩忽職守,導致凡間哀聲怨道,他知道的,因為兩人經常前往凡間約會。


    奈何邊那一抹青衣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恍然覺得,奈何太過孤寂。


    他偷偷上天庭舉報,玉帝大怒,將月老打入輪回,受盡情苦,方能歸位。


    青青得知,利用身份之便,跳入輪回。


    雪無雙心灰意冷,原來,自己終究是輸了。


    可是他知道,青青乃極陰之軀,而月老乃九重天上的仙人,兩人在一起隻會互損修為,最終香消玉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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