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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當然不想在這個尷尬的檔口和趙弘博碰麵,不過聽到他說要我把翡翠鐲子轉交給管家的時候,心口還是湧出了一絲苦澀,對,他說的是,讓張管家過來拿,而不是我再送過去。


    “嗯,知道了,不過我明天也要外出一趟,你讓張管家跟亞楠聯係吧,鐲子我會交給她。”


    我說的是實話,畢竟明天一早我就要飛往哥本哈根,根本沒時間跟張管家見麵。


    “嗯。”


    一聲應答之後,我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幾秒鍾的沉默之後,我這才開口,說:“時間不早了,趙律師早點休息。”


    這一次趙弘博沒有用語言回應,而是直接掛斷了電話,我看著漆黑的手機屏幕,下一刻,將手機的備注改了回來,我知道,從此以後,趙律師,也就隻是趙律師了。


    周二一早,施安弋準時開車到樓下,恰好撞到了徐亞楠送我下樓,當她看到施安弋的時候,立馬給我投來了一個八卦的眼神,說:“我怎麽瞧著,有種你兩去度蜜月的意思。”


    “少話說八道了,周末就趕回來了,你見過誰度蜜月這麽倉促的嗎?”


    “你們兩嘀嘀咕咕說什麽呢?”施安弋忽然插話了,說:“該不是說我的壞話吧?”


    “嗬嗬,施安弋,偷著樂呢啊,”徐亞楠白了施安弋一眼,說:“李孜蔓第一次坐飛機,第一次出國,兩個第一次,都被你給占住了,是不是很開心啊?”


    “被你這麽一提醒,我確實挺開心的,”施安弋繼續嘚瑟,說:“謝謝徐大美女啊。”


    “你嘚瑟歸嘚瑟,可得把我這個朋友照顧好了,否則……”


    “否則你能把我怎麽樣?”施安弋反問了一句,故意露出了一個驚恐的表情,說:“以身相許我可接受不了,你早點死了那條心吧。”


    “也是,你這輩子是沒這福分了,不過我們小蔓的追求者可是成群結隊呢,你自求多福,嗯?”


    我聽著這兩人的玩笑開的越來越離譜,急忙插話說:“施安弋,你很閑是不是,再不去機場,就要晚點啦。”


    “對對對,還是咱們小蔓想的周全,徐大美女,我們一周後見啊。”


    施安弋說完這句話之後便給我係上了安全帶,油門一踩,車子便開出了小區。半小時後,我們就抵達了機場,奇怪的是,我並沒有在機場撞見其他同事,問了施安弋兩句,他也沒有回應,直到跟著他上了飛機,我依然沒有見到總監他們,更讓我驚奇的是,在飛機上,我居然看到了八戒!


    我雖然沒有坐過飛機,可寵物乘坐飛機需要托運的常識還是有的,瞬間之後,我便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整個機艙裏,隻有十個座位,除了待在前排的空姐之外,隻有我和施安弋兩人。


    我努力回響著上飛機之前的情形,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對勁,難不成,這是一架私人飛機?


    就在我疑惑不解時,施安弋從洗手間走了出來,他笑著看著我,說:“狀態不錯啊,沒看出任何恐高的症狀哦。”


    我急忙走到施安弋的麵前,小聲的說:“是不是我們弄錯了?為什麽整個飛機上就我們兩個人啊?我剛才好像聽到空姐說要關艙門了,施安弋,怎麽回事?”


    施安弋見我一臉緊張的樣子,笑了笑,說:“你沒搞錯啊,這架飛機,的確隻有我們兩個客人,哦,還有八戒。”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包機?”


    施安弋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說:“李子慢,你到現在才意識到這一點嗎?”


    聽到施安弋肯定的回答,我頓時目瞪口呆了,片刻之後,又開口說:“car公司不是給我們安排了機票和住宿嗎?你幹嘛多此一舉啊,還有……這包機,得多少錢啊?”


    “沒多少錢,機長跟我關係鐵,特意給我打了八折。”


    施安弋說這話的時候用的是半開玩笑的語氣,我瞪著他,說:“施安弋啊施安弋,你讓我說你什麽好,不就是出個公差嗎?至於這麽奢靡嗎?還有就是,這事兒我都沒有提前跟總監匯報,如果被其他同事知道了,他們會怎麽想我們啊?”


    “他們會怎麽想?飛哥本哈根是去工作的,隻要我們按時到達,誰敢多說一個字?”


    我聽著施安弋這理直氣壯的語調,頓時有些鬱悶,就在這時候,空姐走了過來,她甜美的叫了一聲八戒,把八戒喚了過去,然後提醒我和施安弋係上安全帶。


    這意思很明顯,飛機要起飛了。


    艙門都關了,我總不能在這時候無理取鬧吧,於是老老實實的坐在座位上,剛坐下,施安弋就湊了過來,笑著說:“李子慢,難得坐一次飛機,不如坐窗口啊,待會還能看到美麗的雲海呢。”


    我瞪了一眼施安弋,說:“我瞧著坐在這挺好的,你去看看八戒吧,萬一它暈機,那就麻煩了。”


    施安弋聽到這兒,“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湊到了我的耳邊,小聲的說:“你以為八戒跟你一樣啊,它從一歲開始就跟我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了,不暈機,也……不恐高。”


    我當然知道施安弋這句“暈機”是故意諷刺我的,瞪了他一眼,聽到他說:“好好好,你想坐那裏就坐那裏,來,安全帶係上。”


    施安弋說完這句話之後手就伸到了我的身前,我急忙製止,誰知太著急了,居然抓到了他是手背上,施安弋愣了一秒,抬眼看著我,我們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四目相撞,我看到了施安弋的喉結滾動了幾下,這才推開他,說:“我又不是廢人,這點事情,我自己來就好。”


    施安弋老老實實的坐在我的右側,小聲的說:“知道了,又不著這麽凶吧。”


    臉頰發燙,我緊張別過臉去,就在這時候,機身忽然移動了,我不安的抓緊了一旁的扶手,聽到施安弋說:“起飛的時候確實會有一些顛簸的感覺,你要是害怕,就把眼睛閉上,沒事的,我在這呢。”


    我不想被施安弋看扁,逞強說:“我沒事,我就是……”


    話還沒說完,身體明顯的向後傾斜,我驚恐的抓著身邊的施安弋,說:“怎麽辦……”


    “沒事的。”施安弋伸出手,捂住了我的雙眼,說:“咱們現在不想這個,想一想到了哥本哈根我們先吃點什麽好不好?”


    坐在這樣不平穩的環境當中,我哪裏有心情想什麽吃的玩的,這不,身體又向左側傾斜了,恐懼感席卷全身,我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身子居然還不爭氣的顫抖起來,李孜蔓啊李孜蔓,你真是沒用。


    就在我惶恐不安的時刻,施安弋忽然一把將我摟了過去,我驚懼的看了他一眼,聽到他說:“沒事的,我不是在嗎,真出事的話,還有我陪著你呢。”


    施安弋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裏是滿滿的柔情,刹那間,便趕走了我心口的恐慌,是錯覺嗎?為什麽施安弋說那句“陪著你”的時候,我有種在聽誓言的感覺?


    飛機很快就趨於平穩的模式,為了不讓自己尷尬,我靠在座椅上裝睡,隱約間聽到耳旁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下一秒,就察覺到身上多了條毛毯,座椅緩緩下沉,就像是躺在床上那般舒服。


    這種待遇,好像我在電視裏的頭等艙裏見過。


    “傻瓜,好好睡吧。”


    一句調侃在耳旁響起,我緊張的攥了攥手指,一動也不敢動。李孜蔓啊李孜蔓,你出息呢?


    可能是昨夜一宿失眠的緣故,最讓我不敢相信的事情發生了——我居然在飛機上,睡著了,根據施安弋所說,此次飛行當中,飛機經曆過三次明顯的顛簸,而那個時候的我,睡得跟死豬一樣,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恐高的我,居然就這樣平安的抵達了哥本哈根!


    十多個小時的飛行啊,我居然在睡眠中度過了。


    下了飛機,我們便牽著八戒前往早已經定好的酒店,此時是丹麥時間下午四點鍾,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說,我們公司的其他成員也已經在半小時之前抵達了,他讓我們先在酒店休息,然後參加晚上car公司舉辦替我們舉辦的歡迎會,時間在晚上七點。


    在飛機上睡了十多個小時的我此時是精神飽滿,安置好行李之後,我就用房間裏的電腦搜索附近的好吃的點,就在這時候門鈴響了,我走過去,從貓眼裏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施安弋。


    “李子慢,你餓了沒?”


    這這這,這家夥該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吧?


    也好,畢竟我是第一次出國,真想吃點地道的北歐食物,還真的仰仗施安弋,於是我打開門,笑著說:“怎麽了?你餓了?”


    “有點。”


    “那你等等我啊,我補個妝。”


    跟施安弋打了招呼之後,我便鑽進了洗手間,這個時候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我慌忙走了出來,掃了一眼手機屏幕,頓時就愣住了。


    電話是趙弘博打來的。


    如果我沒算錯,現在國內時間應該是晚上十一點左右,這個點,他打電話給我做什麽?


    接,還是不接?全球通啊,這個趙弘博就不能發微信嗎?


    門口是施安弋的催促聲,我猶豫了兩秒,這才按了接聽鍵。


    “趙律師,有事嗎?”沒事的話可以盡快掛電話了。


    “徐亞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公辦恰巧經過,就在你們樓下,你看,現在方便下來一趟嗎?”


    也是,徐亞楠是屬夜貓子的,這個時候,她肯定還在那裏蹦迪呢,等等,趙弘博居然在我們樓下?


    “抱歉啊趙律師,我……”


    “我說李子慢,你怎麽慢吞吞的啊……”施安弋忽然走了進來,一臉不耐煩的看著我,看到我在打電話,立即做了個道歉的姿勢,小聲的說:“我在門口等你啊。”


    我點了點頭,瞥了一眼未掛斷的電話,說:“趙律師,你還在嗎?”


    “嗯。”


    “不好意思啊,我現在不在國內,你看,東西能不能晚點再還給你?”我總覺得這麽說有種故意推辭的意思,又解釋說:“明天我讓亞楠送你律所可以嗎?”


    “嗯?出國?”趙弘博的語調裏明顯帶著吃驚的意思,說:“我沒聽錯吧?”


    怎麽滴,隻準你趙弘博飛巴厘島度假,我就不能借著公幹的時間出個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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