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開門的是趙宅的管家,見到是我,也沒有多問,就領著我往前走,我第一次覺得,原來人在熟悉的情況下,也是容易緊張的。


    進了大廳之後,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餐桌前品酒的趙弘博,他的身上隻套了件睡袍,整個人看上去清閑又自在,跟我這火急火燎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先生,李小姐來了。”


    管家的聲音打斷了趙弘博的思緒,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下一刻,身旁的管家便退了下去,於是,偌大的房子裏,瞬間隻剩下我和趙弘博兩人。


    趙弘博優哉遊哉的晃動著手上的紅酒杯,我們兩個都沒說話,室內安靜的,仿佛能聽到針落地的聲音。


    也對,在懟了趙弘博之後跟他見麵,我沒想過他還會給我好臉色。


    “趙律師,”我平靜的開口,說:“不好意思這麽晚還來打擾你,不過我想,你應該知道我來找你的原因吧?”


    趙弘博聽到這話,冷淡的瞄了我一眼,說:“我當然知道你來找我的原因,不過讓我驚訝的是,你居然是一個人過來的。”


    “不然呢?”


    “那個幫你找到這裏的人呢?沒陪你一起過來?”


    趙弘博說這話的時候嘴上帶著笑意,不過是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我知道,他又在嘲諷我。罷了,我今天有求於人,自然明白姿態是得放低些,於是開口說:“趙律師,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這個證人對我而言是多麽的重要,你看,能不能讓她出來見見我,我……”


    “能聽到你的誇讚,趙某受寵若驚啊,”趙弘博靠在椅背上,大腿翹在二腿上,慢悠悠的晃動這杯中的紅酒,說:“我也不瞞你,人,確實在我這兒,不過人家願不願意跟你走,我說了就不算了,你知道,每個人都有人生自由權的,我一個律師,管不了那麽寬。”


    人明明就在趙宅,他趙弘博居然跟我說出這些話,擺明了是在為難我,我惱火的攥緊了拳頭,又鬆開,說:“趙律師,你能別跟我開玩笑嗎?”


    “你覺得我是在跟你開玩笑?”趙弘博投來一個吃驚的眼神,說:“勞務合同就在茶幾上,你可以自己翻閱,人家保姆來我這兒討口飯吃,我也就收下了,可不存在什麽強行扣留啊。”


    “明明是你讓人把保姆從度假村帶到了這兒,”我忍無可忍,怒氣衝衝的說:“何必在這兒跟我裝腔作勢呢?”


    趙弘博聽了這話,換了個正襟危坐的姿勢,紅酒杯也被他放在了餐桌上,一雙墨黑的眸子落在我的臉上,我聽到他說:“所以你這是在跟我要人?”


    輕描淡寫的語氣,可是我已經聽出了趙弘博言語中的殺氣,我知道,他就是故意為難我。


    僵持不下,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我避開趙弘博的眼神,掃了一眼手機屏幕,是施安弋打來的電話。


    “想要人的話,不如把他也叫來,”趙弘博又恢複了那副懶洋洋的樣子,說:“說不定,我會看在施良友的麵子上,勸勸我們家保姆呢。”


    趙弘博說這話的時候,轉椅已經轉過去了,他整個人就這樣背對著我,明擺著是在給我一個下馬威,換作平日,我自然不會忍受這個男人這樣的羞辱,可是今天不一樣,人,我必須帶走。


    “趙律師,你這又是何必呢?”我放緩語調,把姿態放得更低,說:“你說像你這樣一個濟弱扶傾的善義人士,幹嘛要跟我們這種……我們這種普通人計較不是,如果你看了案卷,就應該知道我哥這個案子不能拖,所以,你能不能就當是多做一件善事,讓保姆跟我走吧?”


    《最…新章$節_上*zd


    把話說到這份上,他趙弘博這樣一個大男人應該沒必要再跟我過不去了吧?


    “李孜蔓。”低沉的聲音從趙弘博的口中說出來,我聽見他說:“你也是用這種口吻,請施家的小少爺伸出援手的?”


    他怎麽就跟施安弋杠上了?


    “可惜了,”趙弘博見我沉默,又開口說:“我趙弘博年紀大了,沒那麽菩薩心腸,早就不吃這一套了。”


    “那你到底想怎樣?”我煩躁的開口,說:“如果你把人扣在這兒就是為了讓我李孜蔓跟你求饒,你已經做到了,還要我怎麽樣?”


    座椅忽然轉了過來,我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跟趙弘博打了個照麵,這才發現,他的眼神裏也夾帶著一絲火氣:“李孜蔓,別那麽幼稚,那些動情的煽情的話在我這裏根本不受用,如果你依然沒有一點悟性的話,那我可以告訴你,現在這一刻,你可以把我看成一個商人,商人你懂吧?”


    “你趙弘博也缺錢?”


    “真是幼稚,”趙弘博的眼神裏閃過那份鄙夷,說:“我說的是等價交換,可以是錢,也可以是別的。”


    趙弘博話音剛落,我便愣在了原地,良久,我看著他,說:“那趙律師的意思是……”


    趙弘博嘴角勾起,朝我勾了勾手,示意我過去。我遲疑了幾秒,深吸一口氣,慢慢的走近這個男人,等我們之間隻有一人的距離之後,我吸了口氣,說:“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趙弘博說這話,目光忽然落在我的身前,說:“難不成你非得讓我把話說的那麽明白?”


    “你!”


    “無恥”兩個字卡在我的嗓門裏,即便此刻的我早已經怒不可遏,可我還是害怕激怒這個男人,我知道,隻要他不想,人今天我是絕對帶不走的。


    就在我猶豫的時刻,趙弘博忽然伸出手來,一把將我扯到他的懷裏,手指在我的臉頰和發梢輕輕滑過,觸電一般的感覺席卷了我的身子,我瞪著他,說:“原來你趙弘博居然是這種人。”


    “你可以拒絕的。”趙弘博麵無表情的看著我,說:“我可不喜歡勉強人。”


    他明明知道,我壓根沒有拒絕的資本,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繼續羞辱我。


    見我沉默,趙弘博的那隻手愈發的大膽了,好像故意要挑起我的興致一般,動作不緩不急,偏偏他又清楚我的敏感部位在哪裏,以至於隻是短短的幾十秒,我就已經呼吸凝重了。


    趙弘博好似發現了這一點,雙手落在我的頸部,突然間猛地一扯,衣扣劈裏啪啦的落在地上,我驚恐的看著他,下一秒,雙唇就被堵住了,我本能的拒絕,可是那隻大手就在我的腦後,他固定了我的頭部,也讓我退無可退。


    舌尖掠過我的雙唇,這個男人霸道的撬開了我的雙唇,唇齒相交,他的吻既熾熱又纏綿,可恨的是,我居然沒有一絲惡心的感覺,李孜蔓,你的自尊呢?


    氣氛比我想象中更為火熱,趙弘博那凝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他的手徘徊在我的身前,刹那間就伸到了我的衣服裏,肌膚相親,我的身體跟觸電一般,猛地睜開眼,卻看到了這個男人完全沉溺的神色。


    “坐好。”趙弘博吻著我的耳垂,命令著我,說:“你給我坐好了。”


    對,是命令。我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和他,不是情侶,而是一場令人羞恥的交易。


    “不許動,給我……”趙弘博意識到了我的抵觸,然而卻緊緊地抱住我,他的頭埋在我的身前,我聽到他說:“就這樣……把自己交給我!”


    “不行……”我的抵觸情緒越來越是濃重,慌張的推著他,說:“我不願意!”


    趙弘博聽到我的這一聲驚呼,猛然睜開眼睛,目光相撞,我看到了他眼神裏的驚愕,瞬間,轉變成了憤怒。


    “不行?”咬牙切齒的反問,趙弘博死死地盯著我,說:“什麽不行?剛才不還是挺心甘情願的嗎現在又不行了?”


    “你放開我。”


    趙弘博依然摟著我,也不顧及我的掙紮,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看著我,忽然間,像一頭獵豹一樣,又朝我吻了過來,我轉過臉去,然而身體上敏銳的觸覺卻在背叛我,下一秒,我聽到這個男人說:“不是不行嗎?為什麽又好像很享受的樣子?”


    “不……”


    我慌得推開趙弘博,然而這個男人好像已經進入了瘋狂的狀態,忽然一把抱住我,將我按在了餐桌上,我聽到他說:“不是想救人嗎?拿出你的誠意來!”


    對,我要帶保姆走,我要洗清我哥的清白。


    見我沒在掙脫,趙弘博便扯掉了我的衣服,好像故意要懲罰我一般,他就這樣吻著我,沒有再進一步,也沒有後退一步,我的身體就沉浸在背叛的邊緣,或者說,我的身體,已經出賣了我。


    “告訴我,要麽?”


    就在趙弘博的餐桌上,就在這一刻,那個我喜歡的男人,居然用這種方式詢問我,要不要繼續,我咬著唇,控製著心口翻滾的委屈,告訴自己李孜蔓你幹脆就這樣犯賤一次算了,和家人所受的那些苦難相比這一點又算的了什麽呢?!


    我當然也想這樣,然而我卻騙不了自己的心意,委屈在心口擴散,終於,兩行眼淚不受控製的湧了出來。


    粗暴的動作也在瞬間戛然而止,耳旁是嘈雜的門鈴聲,我驚恐的睜開眼,卻撞上了趙弘博那雙帶著驚愕的眼神,四目交織,他忽然俯下身,在我的頸部狠狠地吸了一口,而後轉過身去,說:“這個人情你先欠著,記住了,我隨時會要。”


    話音剛落,趙弘博就朝客廳的位置走去,驚慌失措的我急忙整理了衣物,耳旁又響起了趙弘博的聲音,我聽到他說:“來的還挺是時候。”


    我驚愕的看過去,在可視電話裏,看到了施安弋那張煩躁不安的麵孔。


    他,他怎麽找到這兒了?


    “怕了?”趙弘博忽然抬高了聲音,盯著我,說:“可是你慢了一步,我已經放他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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