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婢女長得還算秀麗,但是一臉的刻薄與高傲模樣破壞了她的容貌,令人看了就心生不快。


    “你就是白月遲?”婢女趾高氣揚地問道。


    “我是。”白月遲眯起眼,不冷不熱回問道:“你又是誰?”


    “我叫綺雯,是夢大小姐的貼身婢女。”綺雯皮笑肉不笑道:“你的朋友葉公子拖我轉告你一聲,他今兒身體不舒服,就不來見你了。”


    白月遲心中一刺,麵上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哦,多謝你轉告。”


    就在白月遲準備關門的時候,綺雯用腳抵住門檻:“哎,你這人真奇怪,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麽?”


    “那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白月遲微笑道:“你這人才奇怪呢,看起來也沒病沒災的啊,怎麽說話盡大喘氣啊?”


    “你!……”綺雯差點和白月遲對噴起來,然而她想起自己此行來的目的,嘴一撇道:“倒是挺伶牙俐齒的,除了這之外也沒看出你有什麽本事嘛!葉公子說了,在他休息好之前誰也不見,你啊,就別去煩他了!”


    說罷,綺雯得意洋洋地扭著腰走了,臨走時那麵上的表情讓白月遲恨不得一把將她的臉按在馬桶裏。


    白月遲站在黑暗中許久沒有說話,手卻在微微顫抖。


    小柔整宿沒睡,翻來覆去記掛的就是白月遲和葉翟那檔子事。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小柔以快速又粗魯的手法將那些孤兒如貓狗一般快速刷洗了一遍,又如倒豬食一般給他們草草分好了早飯,旋風一樣衝到了白月遲房中。


    “昨天的事情談得怎麽樣了?”小柔兩眼通紅地握住白月遲的手,緊張地盯著她的臉。


    “就知道是一場誤會。”白月遲聳聳肩,一臉笑意:“沒事兒,你別問了。”


    “不嘛,為什麽不能問!”小柔見白月遲這個表情頓時放下心來,可是還是想打破砂鍋問到底:“到底是什麽理由啊?”


    “咳咳,不方便說。”白月遲擺出一副欲說還羞的神情,麵上甚至還浮起了些許紅暈。


    小柔以為涉及到什麽不能說的隱私之事,頓時了然,爽朗大笑著拍了拍白月遲的背:“小氣鬼,不說就不說!唉,我一晚上就想著你這破事,既然沒事兒就好,那我回去啦。”


    “快去吧。”白月遲翻了翻白眼:“多謝你,我的事情你簡直比自家老娘還上心。”


    “那也不看看咱們什麽關係,過命交情的姐妹!話說等會飯點的時候你記得來啊,幫我給霍不一送飯!”


    “行。”


    和白月遲隨便說了一陣子話後,小柔開開心心地走了。


    就在小柔離去的那一瞬,白月遲微笑淡然的臉如同褪色的玻璃一般,失去了生氣與光彩,像是在臉上掛著一個虛偽冷硬的麵具。


    她走到自己床邊,扶著床欄慢慢坐了下來。


    昨天綺雯的話語和神態給她造成了不小的衝擊,然而也正是因為那過於強烈的情緒,反而讓她冷靜了下來,直覺此事若是感情用事隻會越來越糟。


    所以她才欺騙了小柔,就是不希望她衝動地去鬧,把一切都打亂了。


    葉翟不想見她,白月遲能聽懂那番話的意思。


    雖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可是為什麽要讓那個女子的婢女來傳話?


    白月遲深呼吸了幾口氣,緊緊握拳:淡定,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要淡定!


    既然他暫時不想見麵,那就不見吧,幾天不見死不了人。白月遲相信,等時間一到兩人把該說清的全部都說清就好了,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麽誤會。


    想通了這一點後的白月遲心情寧靜了下來,洗了洗臉,對著鏡子重新施了些脂粉,看起來十分自然,還有些容光煥發的。


    心情不好怎麽辦,化悲憤為食量吧!


    白月遲從儲物袋裏拿出之前收藏的許多好吃的,一個人津津有味地在床上吃了起來。


    果然美味的食物就能治愈人的心靈,當她吃完產自翟月島的魷魚幹,落花川的獸肉脯和祥瑞洞天裏的水果拚盤之後,心情頓時大大好轉,覺得人生明媚,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


    無論吃得怎樣開心忘懷,白月遲也沒有忘記小柔的話,差不多到吃午飯的點兒的時候,自己準備了飯菜直接去了霍不一的住處,手裏還提著一壺酒。


    霍不一本來在床上酣睡,聞到香味後猛然睜開了眼。


    吸引他的並不是白月遲手中有魚有肉的飯菜,而是她抱著的哪壺酒所散發出來的香氣。酒鬼如他早就練就了一隻比狗還靈敏的酒鼻子,頓時嗅出那不是一般的酒,而是頂貴重的靈泉酒!


    “今天怎麽想著犒勞我這個邋遢鬼了?”霍不一冷笑道。


    白月遲不以為意:“心情不好,想找人喝幾杯,你喝不喝?”


    霍不一思考了一會兒:“喝!”


    看在靈泉酒的麵子上,霍不一難得地施展法術把自己身上收拾幹淨了,免得異味影響了酒的純美與甘醇。收拾幹淨的他看起來還頗人模人樣的,除了頭發和胡子太長之外,竟然也能算得上是個美大叔。


    白月遲膽子一大,便把其他礙事兒的東西全部給丟院子外頭去了,霍不一也壓根不在乎,看都不往外看一眼。就這樣,兩人席地而坐,麵前擺滿了花生餡餅雞翅等下酒好物,一聲不吭地對飲著。


    霍不一嗜酒如命,從頭到尾就沒動飯菜,一直灌酒;而白月遲則顯然沒那麽渴,一邊喝酒一邊吃下酒零嘴兒,吭哧有聲的。


    不知道為什麽,盡管才見了這個怪醫師兩麵,白月遲卻覺得能這樣和他一起喝酒,心裏許多說不出來的不得勁兒都消散了,比起被任何熟悉的人安慰陪伴都強得多。


    喝完酒後白月遲正要告辭,霍不一卻懶洋洋地叫住了她。


    “看在你給我帶來這麽好的酒份上,我給你一個忠告。”


    “什麽忠告?”白月遲頓時來了興趣,笑問道。


    “這個庇護所看似小,實則藏龍臥虎,什麽人都有。”霍不一的聲音有些不真實,似乎他那雙淡然的眸子之前不過都是用酒精麻醉掩蓋罷了:“你不要對任何人掉以輕心,或許那個人就是你想不到的命中大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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