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擱置?一旁的寶賢聽到這話,馬上急了起來:“這怎麽成?正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蘭妃所犯之錯實在罪無可怒,依臣妾之見,應該現在就打入冷宮。”


    “可是那孩子……”


    “皇上不是說了嗎?事發當晚,皇上自己對此事毫無知覺,因此蘭妃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不是皇上的,還有待分曉,如今就因她懷上了孩子,就此將事情擱置,臣妾覺得對於那些死在她手下的冤魂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龍芷言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一下。冷懿軒沒有作聲,她們三個自然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麽,趁著他還沒做出決定,姚蘭兒急了,馬上噗通一聲從床上跪了下來道:“皇上開恩!皇上開恩!臣妾自知所犯之錯罪無可恕,可肚子裏的孩子的的確確是你的,你就給臣妾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臣妾真的知道錯了!”


    冷懿軒靜靜地凝視了她片刻,最後又看了龍芷言一眼,才道:“好,朕就看在你初為人母的份上,就暫且饒你一命。”


    “皇上……”一聽這話,寶賢急了。然而沒等她把話說完,冷懿軒便一拂手道:“你們什麽都不用說了,朕心意已決!”


    寶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雖然內心有再多的不滿,但最終還是不得不退了回去。


    姚蘭兒這時忙激動地磕了個響頭:“謝皇上開恩!謝皇上開恩!”


    “你先別急著這麽激動,正所謂死罪已免,活罪難逃。朕罰你繼續禁足紫薇宮,直到孩子出世為止再另行處置。”


    姚蘭兒的笑聲馬上嘎然停了下來,但不管怎麽說,紫薇宮雖然比不是其它的寢宮奢華,但與冷宮相比還是好了很多,最終她點了點頭道:“是!臣妾遵命。”說完,她抬起頭凝視了寶賢一眼。


    ……


    從紫薇閣裏走出來一路上冷懿軒和龍芷言都顯得有些沉默。寶賢因為氣不過姚蘭兒隻被罰禁足而以身子不適為由離開了。龍芷言同樣因為不喜歡有太多人跟隨在身邊而遣走了所有的奴才。如今整個林蔭小道上就隻有他們兩個在靜靜地走著。


    如今深秋已致,繁花落盡,樹上隻剩下幾片枯葉掛在枝頭,顯得蕭條而冷落。


    兩人誰也沒有作聲,林子裏的氣氛靜諡得讓人窒息,最後冷懿軒打破了雙方之間的沉默:“芷言,蘭兒肚子裏的孩子……”


    說到這裏,他忽然又把話給打住了,事到如今,還能說什麽好呢?不管有意也好,無意也罷,她肚子裏始終還是懷上了孩子。


    這時龍芷言抬起頭來衝他輕輕一笑:“這事我知道你也不想,其實我並不怪你!”


    冷懿軒怔了一下,停下腳步來呆呆地看著她,龍芷言從他眼裏看到了欣喜又猜疑的眼神,為能讓他安心,她再次解釋道:“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其實自古以來有哪個皇帝不是擁有三宮六院的?而你心中不但有我,而且還事事將我的感受擺在第一位,這點已經讓我很滿足了!”


    冷懿軒靜靜地凝視了她良久,最後伸手輕輕替她挽起額前的發絲道:“謝謝你,芷言,能夠娶到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份。”


    龍芷言噗哧一笑:“這話我已經聽你說過很多次了。能不能有點新鮮的說法?”


    “新鮮的說法?”冷懿軒這下顯得有些苦惱了。那樣子還真要去想新鮮的說法一樣。


    龍芷言被他逗笑了:“好了好了好了,都老夫老妻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冷懿軒輕笑一聲,把她輕輕地攬入了懷裏:“這段時間,我不在你身邊,真是辛苦你了。一個人麵對了這麽多的挫折!”


    靠在他懷裏,感受著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專屬味道,龍芷言道:“隻要能和你在一起,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正好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了錢多多的聲音:“芷言……芷言……”


    聞聲,龍芷言忙羞澀地從冷懿軒的懷裏掙了出來,卻見錢多多抱著小公主匆匆走了過來,此時小公主正哇哇地哭個不停。那聲音聽得龍芷言內心一陣心酸。


    “皇上,芷言,小公主估計是想你們了,總是鬧個不停!”


    “來來來,給父皇抱抱!”一想起這個女兒,冷懿軒就激動得不得了,真不愧是骨肉相連。小公主到了他的手上後哭聲還果真停了下來:“朕的乖女兒,這一個月來你有沒有想父皇啊?你知道父皇下江南時有多想你嗎?來來來,先給父皇親一下。”


    聽到聲音,小公主馬上睜大眼睛,咕嚕咕嚕地轉動起來。見狀,所有的人都笑了起來。


    正好這個時候,冷懿軒忽感手心一陣發熱,接著他奇怪地道:“咦?怎麽回事?女兒的屁股怎麽突然熱起來了?”


    經他這麽一說,一旁的奶娘馬上道:“奴婢該死,請皇上恕罪,想必剛才奴婢忘了給小公主換尿片,所以尿濕了。”


    眾人一聽,全都不由哈哈笑了起來,龍芷言道:“原來如此,女兒啊,你可真是個孝順的乖乖女了,一見到父皇,就要斟茶了。”


    錢多多附和道:“小公主長大後,一定是個聰明伶俐,又懂孝順的好孩子!”


    龍芷言得意又自豪地道:“那是當然的,你們也不看看是誰的女兒?”


    錢多多聽了馬上朝她翻了個白眼:“切!少在那裏臭美了!真是黃婆賣瓜,自賣自誇!”


    “哈哈哈哈!”大夥不由自主地同時笑了起來。


    正當大家興奮地說著的時候,旁邊忽然出現一抹纖細的身影,她穿著一身的土布,頭上沒有華麗的首飾,臉上也沒施胭粉,土衣土布的打扮與這奢華的皇宮相比顯得格格不入。卻絲毫扼殺不了與生俱來的迷人氣息。而懷裏抱著的四手男嬰,卻與這迷人的一幕顯得格格不入。


    看到她,所有笑聲都嘎然停了下來,目光齊齊注視了過去。奇怪,她怎麽會在這裏?還穿成了這個樣子!


    介於嬰兒對調一事,雖然重責並不在她的身上,便必要的懲罰還是有的,於是冷懿軒便下旨廢除了她的郡主之位。不過雖然說是廢除了,但她在宮的地位依舊是受人敬仰的,所有的奴才見了她,仍需行禮,隻是行禮時由“昭晴郡主”改成了“昭晴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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